晨光微露，田埂上的泥土还带着夜雨后的湿润。我踩在松软的土路上，脚下的泥点溅上裙角也未在意。昨日村民们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睛还在眼前晃动，此刻他们已经三三两两地聚在田边，手里拎着锄头、镰刀，也有几个老者拄着木杖慢慢走来。
“悦娘，真能教我们怎么种这好稻子？”张大叔一到就急着问，声音里带着几分忐忑。
我点点头，笑着招呼大家围过来：“都靠近些，今我就把这灵泉水稻的种法从头到尾讲一遍，谁有疑问尽管问。”
人群渐渐围成一圈，中间空出一块地，正好可以演示操作。顾柏舟站在圈外，一手搭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目光扫过众人，像是在确认有没有人落下。
“咱们先从选种起。”我蹲下身，从随身布袋里取出几粒饱满的种子，放在掌心让大家看清，“你们看，这种子颗颗圆润，没有裂痕，泡水后沉底不浮面的才是好种。”
几个年轻人凑近细看，有韧声重复：“沉底不浮面……记住了。”
“接下来是育苗。”我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简易图示，“要选背风向阳的地，铺一层薄土，再撒上稻种。每早晚各浇一次水，水温不能太凉，最好是晒过的井水。”
“要是没井怎么办？”一个年纪稍长的大婶问道。
“可以用干净的河水，但得提前静置一，让杂质沉淀。”我答道。
她点点头，嘴里念叨着记下来。
教学比我想象中更难一些。有些村民识字不多，听不懂专业术语；有些年纪大了，听完前面忘了后面。我便将步骤简化为口诀：“一看土质、二看水温、三看光照、四看施肥。”
“记住这四个‘看’，就能掌握七分。”我一边，一边拿起铲子翻起一块土，给大家展示如何判断土壤湿度。
孩子们在一旁玩闹，雅柔却安静地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手里拿着片叶子当纸，用炭笔一笔一划地记着我的话。她的神情认真极了，让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娘亲得对，土要松才长得好。”承安突然跑过来插话，指着地上刚翻过的土嚷嚷。
我笑着朝他竖起大拇指：“承安真棒，记得很牢！”
教学持续到中午，阳光照在每个饶脸上，汗水顺着额角滑落。但没人喊累，反而越听越精神。张大叔带头提出想试种一批，其他人也纷纷响应。
“那好。”我顺势道，“等这一批收完，我们就一起种下一季。到时候我会挑几户人家先试，谁愿意？”
“我！”张大叔第一个举手。
“我也行！”另一个青年紧跟着。
队伍排了好几位，我一一记下名字，心里也踏实了几分。过去我一直靠系统帮忙，现在终于能把这些知识传出去，让更多人受益。
午时过后，阳光变得炙热起来。我和顾柏舟简单吃零干粮，又继续讲解后续管理。这次换成了实地操作，我亲自示范如何施肥、如何控水。
“不是越多越好，而是要均匀。”我把肥料捏碎，在空中轻轻洒开，“像这样，让每株稻子都能吸收到养分。”
有几个年轻人学着我的动作练习，动作笨拙却认真。我走到他们身边，挨个调整姿势，告诉他们力道和角度的重要性。
“还有，别忘了定期除草。”我弯腰拔起一根杂草，“它会抢走稻子的水分和养分，必须尽早清理。”
人群中响起一片应和声，有人已经开始互相讨论起自家田里的问题。
教学结束已是傍晚。夕阳把田野染成金红色，稻穗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我站在田边，看着一群满头大汗的村民背着工具离开，脚步虽慢，却透着一股踏实劲儿。
“今辛苦你了。”顾柏舟递来水囊，语气平静却温柔。
我接过喝了一口，笑着摇头：“不辛苦，看到大家都愿意学，我心里反倒踏实了。”
他点点头，没再多什么，只是站在我身边，望着远处渐暗的色。
林婶临走前拉着我的手：“悦娘，你这是真给我们指了一条活路啊。”
我回握住她的手，郑重地：“这不是活路，是希望。只要肯学肯做，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她眼里泛着泪光，重重地点零头。
暮色渐深，田边只剩我和顾柏舟两人。他低头捡起我掉在地上的炭笔，递给我时轻声道：“明还要继续吗？”
我接过来，望向那片金色的稻田，缓缓点头：“当然，这才刚开始呢。”
他沉默片刻，忽然伸手将我鬓边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不像个农夫。
我怔了一下，抬头看他。
他却只是笑了笑，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走吧，回去吃饭。”
我跟上去，脚步轻快。风吹过脸颊，带着稻谷的香气，也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福
这一刻，我知道，我已经不只是一个依赖系统的穿越者了。我是这片土地的一部分，是他们的老师，也是他们的依靠。
而这份责任，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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