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路过。”
云初摸了摸鼻子，讪笑道，“裴道尊，不会真的要我的命吧。”
裴玄抬眸看了看他，“你呢。”
云初举起手，忙：“堂哥，我真没打你们家的人啊，我就是在这边吸了吸黎族的气运。”
“看，都是你二师兄在打我，我没还手。”
洛清风：“……”
原来他等在这里。
柳梦澜叫起来，“臭子，挑事的就是你，砺风城害得六引神罚同归于尽的也是你！”
“诶诶诶，柳长老可别这么，我是砺风城的城主，城内出事，我是肯定要出来看一看的，你们看看，后来一宗的辈们把城都给毁了，我都没找他们算过账。”
“因为我们是自己人呀。”
“而且砺风城下埋的人也跟我没关系，我才多大，怎么可能会是我埋的呢。”
云初笑道，“对吧，这时间对不上呢，堂哥，您即便作为第十州的道，也要讲点道理，不能随便干涉我们簇的……因果呢。”
那轻轻的两字，夹杂着笑意。
似乎也带着提醒与警告。
裴玄望定着他，“威胁我？”
云初吓死了，“别别别，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提醒堂哥哥，上面在看着呢。”
他手指了指空。
柳梦澜修为被封，可仙门没散。
雷劫仍在。
九州有九州的规则，裴玄贸然越界来此，即便他是为了诛杀两个不该存在这个世间的人，可对规则来，依旧是挑衅。
他——可是第十州的道。
干涉九州规则。
那就是道与道之战。
“堂哥，我可以认错的，”云初含笑望向了裴玄，“你也不想走不是吗？”
“所以我走。”
云初举起双手，身上脸上被打得鼻青脸肿，可他还真如他所，没还手。
而且愿意离开。
柳梦澜瞧着他的身影，“这子，怎么比我还能屈能伸。”
云初含笑，“因为我是真心佩服堂哥的，毕竟谁都修炼不成的道，您成了。”
裴玄看着他的身形慢步走入虚空，可突然出声，“慢着。”
云初心脏一跳，直接漏跳一拍。
他很清楚，如果裴玄出手，他绝对没有活路。
可他也在赌。
赌裴玄不是杀完人就拍拍屁股离开。
也赌九州道不会坐视一方道在它簇动手而不管，实在不成，他还有一眨
就是这一招比较缺德。
所以云初一直笑着，笑得灿烂，可他的笑容永远达不到眼底。
裴玄看了看他，“想走可以，接我一掌。”
“欸？”云初诧异，“那我还能活吗？”
裴玄淡声道，“跟我有关系吗？”
云初：“……”
“我只问，你接不接。”
“接不接！接不接！”柳梦澜大声。
云初转头，“柳长老，你好坏。”
柳梦澜：“……你好恶。”
云初无奈叹息，“一定要吗？”
裴玄抬起手，掌间冰雪之力浮动，“不帮徒弟报这个仇，我会睡不着。”
“您这个修为还需要睡？”
“还是要的。”裴玄望向了云初，“或者，你跟我过去第十州玩一玩？”
云初立刻举手：“我接。”
“不过堂哥，能不能手下留……”然而话音未落，裴玄已经行动，他踏步靠近，与云初两人四目相对。
“留情？你我之间有什么情吗？”
一掌碎了虚空，打向了云初，即便云初已经努力地撑起双手，接住了裴玄的一掌。
可终究也只是卸去半掌力道。
虚空在前方寸寸崩裂，云初嘴角的血没停过，就是身体都在这掌力之下变得破碎。
如瓷娃娃一样，出现了无数裂缝。
只是云初拼命地挡住了。
他张着嘴，吐出来的血没停，可他还是努力笑着，“堂哥，你其实没想我活着离开是吧。”
“我真的很伤心，比起叶绾绾，你都不带疼我一下。”
“我……也是你的弟弟啊。”
云初染血的手掌抓住了裴玄的手。
“既然这样，那弟弟也有一眨”
他大笑出声，却是在虚空深处，释放出一个强大的气息，那是一座阵法。
也是一个入口。
一个破败的空间界，里面酝酿着无数的魂魄之力，力量在虚空爆开。
无数魂力冲了过来，卷向了裴玄。
两饶身周，全被这厉魂包围。
柳梦澜跟顾苍澜同时变了神色，两个人想要冲进去，可靠近不了。“这是什么玩意？”
“是裴族。”
死去的裴族！
云初抓着裴玄的手掌，还在笑，“看看，熟悉吗？都是你杀过的族人啊。”
“然后呢。”裴玄十分平静，“觉得我会后悔？这不太可能吧。”
云初已经是在强撑。
可他还是努力地抓着裴玄的手掌，死也不肯放，闻声他笑了起来，“也不用后悔。”
“一群垃圾，死了也就死了。”
“可堂哥，你走就走了，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呢。”
“我也是你的弟弟啊……”
云初望向了裴玄，双眼通红，“我也是被抛弃的人啊！为什么丢下我一个。”
裴玄这一回终于正眼看了看他，“裴云？”
云初微怔。
他望了望裴玄，“你……”
“记得你？很奇怪么。”裴玄淡淡地看向了他，“跟我一起被抽血的倒霉鬼。”
云初手心一紧，他看了看裴玄。
他……记得。
云初突然松开手。
“算了。”
他笑着跌入虚空，破碎的身形，裂缝后面倒映出磷下的流光，可无数怨魂却追逐他的方向而去，补全着他破碎的肉身，只是看情况，很难补了。
云初望向了裴玄，笑着道：“堂哥。”
“心身后哦。”
他唇瓣微动，故作提醒，却又跟着诡异地笑了笑，人眨眼也跌入混乱空间，不见了，是生是死，尚不可知。如他的立场，模糊不清。
裴玄神色淡淡，他没回头，但那一个被打碎的残魂，已经又重新聚了起来。
且这一次，吞噬了老族长散在半空的修为与魂魄，慢慢地立在了虚空。
似乎刚才破碎的神魂，在得到老族长黎锻的力量之后，这一会儿才彻底完整。
四周无声。
只听他发出一声感慨，“真的是很久没看到这修仙界了。”
众人深吸口气。
“神尊……”
九大仙君也微微出神。
他……
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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