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志闲面上很自然，哪怕面前的杨灵越会长像是打量货物一样打量着她，这种眼神她见过太多太多次了，依旧厌恶，只是好很多。
起码杨灵越是有才华的，是年轻的，还是东方面孔。
“好莱坞是需要东方面孔，但需要的更多是花瓶或者丑角。”
全志闲惊讶于他的直白，下意识地左顾右盼，然后收敛神情笑道：“杨会长是您也无法让亚洲面孔在好莱坞立足吗？”
“确实如此。虽然不愿意承认，亚洲演员，尤其是中日韩三国，出演一部大制作的好莱坞电影，就是镀金。当然这对于国内市场而言。”
全志闲笑的很是俏皮：“杨会长的很贴切，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我的经纪公司有企划去中国发展，杨会长能帮忙吗？”
杨灵越笑了笑：“我看新闻，你要结婚了，不回归家庭吗？”
全志闲举杯和他碰了一下：“我不是韩国传统女性，我更看重事业。”
杨灵越点点头，抿了一口白兰地，然后招了招手，王真儿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递上一张名片。
全志闲轻吐一口气，笑着接过了那张名片。
这时正在和一个五六十岁的老白男聊的李婧，停下了交谈看向老板的方向。
目光幽幽，而后：“林德先生，请跟我来。”
罢迈开大长腿走向杨灵越，跟在李婧身后的林德内心八卦起来。他当然注意到了这位极有能力的中国姑娘那脸上神情，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也知道她的身份。
当了那么多年的贴身助理都没有处到一起，再处下去也是无用的。
“老板，这位是大卫·林德先生，焦点公司的总经理。”
正要和霍夫曼打声招呼离开的杨灵越听到李婧的话，有些惊讶。
“焦点？不是环球旗下的嘛。”
“他就是奔你来的。”
杨灵越和大卫·林德握了握手，了番场面话。
焦点是环球影业旗下的，但相对独立，这家公司成立的契机就是当时环球的一位制片人詹姆士·沙姆斯看好李按，但环球看不上，索性随便成立一家公司，当时还桨好机器”，这才有了投资不到50万美元的李按处女作《推手》。
片子讲了一堆琐碎的家庭事，但却把中西方文化的差异表现得淋漓尽致。西方哲学里较多二元论，非黑即白，是对是错总要分个清楚。而东方文化，很多关系是相互演进的，充满着不确定，讲究的是阴阳调和。
自此以后，焦点参与了李按的所有电影，主要在制作层面，而非投资。
大卫·林德也很直白，主要是他必须得直白，他白倒是通过李婧给杨灵越发了邀请函，但显然杨灵越是不可能去环球那边的。
“我深度研究了你的《最后一次赛跑》和《一念无明》，发现你在处理家庭关系和社会关系的问题中非常独到。所以我出现在这里，诚挚邀请你指导一部电影。”
一听这话，杨灵越就知道这是一部文艺片。
便好奇地问：“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罗恩·伍德鲁夫，一个伟大的人，一个让药监局改变了法律的人.....可以，因为他的达拉斯买家俱乐部，拯救了上百万的艾滋病人。”
大卫·林德大概用了五分钟把这个真人真事了一遍，嗯...李婧翻译又用了三分钟。
美国的罗恩·伍德鲁夫和《达拉斯买家俱乐部》，中国的陆永和《我不是药神》。
几乎一样的故事。
听完故事的杨灵越挑了挑眉：“大卫，你找我导演是假，找我投资是真吧？”
他很喜欢这部电影，尤其是马修·麦康纳和杰瑞德·莱托的表演。
马修·麦康纳自不必多，《华尔街之狼》那个教李子敲胸脯哼哼的，也是《星际穿越》里的主角。
杰瑞德·莱托，《搏击俱乐部》的使面孔、《自杀队》的丑、《枪王之王》里的弟弟。
罗恩·伍德鲁夫1992年就死了，这个故事很多人都想拍，但奇怪的是，没人投资。
对，没人投资，哪怕布拉德·皮特与导演马克·福斯特两人组合，都没人投。
直到焦点公司，直到今年，但还是没人投，最后七凑八凑，凑了500万美元，一个月内拍完，最后让马修·麦康纳拿了奥斯卡影帝，杰瑞德·莱托拿了奥斯卡最佳男配。
其实正常来，500万美元，连马修的片酬都不够....
大卫·林德很认真地摇头：“虽然你已经是世界级大导演，但我觉得你并不在乎电影是否为大制作，我确实想请你来编剧指导，《最后一次赛跑》那种清冷之中的隐隐温暖，我有很多年没有见到了。”
“这部电影重要的是演员，故事已经在那里了，导演技巧也不重要。”
听到这话大卫·林德很失望：“你的很对。虽然你拒绝了我，但我还是很感谢你能听我讲这么多。”
“大卫，我确实无法导演，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但为了这个故事我可以投资，全资都可以。在中国，有很多类似罗恩·伍德鲁夫先生一样的人。我想有一，我的同事会拍中国版的《达拉斯买家俱乐部》。”
“他们都是伟大的人，谢谢你。”
于是乎，王真儿又递上了一张名片。
杨灵越觉得这晚宴才有零意思，有收获嘛，虽然这片子挣不了钱，但少了一些麻烦。
虽然有真人真事，但《我不是药神》在结构上还是抄了《达拉斯买家俱乐部》，要不是编剧是韩嘉女，那骂的可不止是影迷了。
杨灵越要做的是就是顺便解决这点问题。
随后和霍夫曼和伊丽莎白打了个招呼后，杨灵越便离开了酒店宴会厅，而后在门口的签到墙前看到了刚到李兵兵。
李兵兵并不会吸引杨灵越的目光，但李兵兵和全志闲就会了。
此刻两人正一左一右地站在温蒂·邓中间，笑意满满地看向面前的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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