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杉战机在泰伦的触须间穿梭，强烈的痛苦刺入了射程内每一个生灵的精神，随着灵能武器扫过亚空间，泰伦活体战舰的灵魂被老妪之神的镰刀从虫巢意志的触须中切了下来。
就好像是某种默剧一般，虫巢战舰的触须和口器以及鱼鳍都停止了扭动，它们的推进系统也停止了排放，虽然生物荧光仍在闪烁，但只剩下一具了无生气的空壳。
而幽灵龙船就好像是收割作物的农夫，用脉冲激光将那些山岳般的血肉造物切开。
但虫群的反击也来得狂暴却精准，一架铁杉战机突然失控，某种微型生物质顺着灵骨的裂隙蔓延，使劲啃咬钻入了战机内部。
数秒后那架铁杉战机爆炸了，化作无数闪闪发光的灵骨碎片。
更可怖的是那艘虫巢母舰已经达到了它的最快速度，这艘生物舰与虫巢意志的链接牢不可破，连铁杉战机也无法破坏，而在它后方，还能看到数艘这种畸形庞大的怪物。
“命令所有铁杉编队返航！其余航空队也梯次返航！”
伤亡数字不断攀升，即便通过连绵的攻势和精明的战略部署让伊扬登的舰队还占上风，可伊瑟雷尔清楚的意识到，每一次损失都只是让方舟距离灭亡更进一步。
看到全息图上代表友军的蓝色光点接连熄灭，每个消失的光标都让他灵魂深处的某块出现裂痕。
虫巢舰队终于展现出真正的恐怖，无数型生物舰主动迎向毁灭光束，用无穷无尽的血肉之躯吞没灵族舰队投射的所有火力。
伊瑟雷尔看了一眼损失数字，7艘。
这已经是可接受的极限了。
与此同时，敌人火力袭来的警报声响彻舰桥，虫巢舰队已经吞没了大半个卡利巴克斯星系，留给灵族舰队游击的空间越来越。
那么就只有最后的手段了。
“准备启动璀璨之陨！所有舰船加速撤离！”
得到指令，所有灵族战舰在洒下最后一波弹雨和鱼雷后，整齐划一的掉头，以极快的速度撤离这个星系。
当第一个引力奇点在卡利巴克斯星系垂死的恒星内部生成时，虫群舰队突然改变阵型。它们不再追击撤湍灵族战舰，而是用生物舰船组成保护阵列紧紧包围着关键的虫巢母舰。
半分钟后，肿胀的恒星爆发出最后的闪光，并迎来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超新星爆发。
伊瑟雷尔目睹了这一切，甚至星风航行者号都受到了部分波及，船体不断颤抖，灵骨发出呻吟。
可是他没有半点喜悦，甚至产生了更大的恐惧...
虽然在超新星爆发的一瞬间，成千上万的生体舰船被直接湮灭或者焚烧殆尽，可是在战术全息图上，代表虫巢舰队的红色光点正沿着超新星爆发残留的辐射带继续涌向方舟世界的坐标。
在过去，这种手段足以摧毁任何敌人，无论是人类，还是绿皮，吃了这一下一定会溃不成军，并放弃所有的作战念头。
然而这一股泰伦对此熟视无睹。
有那么一瞬间，伊瑟雷尔感觉自己的手脚似乎都冻僵了，过了好一会后，他才低声对一旁的副官道：
“立刻给凯尔蒙先知传讯，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一切，并附带我的个人讯息，希望他和先知议会能够尽快做出决定，不要再争论，也不要再犹豫了，否则我们挚爱的家园，阿苏焉圣火最后燃烧之地，伟大的伊扬登必将大祸临头！”
“凯尔蒙先知，这是伊瑟雷尔发来的讯息。”
在自己的冥想室中盘坐在珍珠色坐垫上凯尔蒙·火视听得阴影之中侍者的声音后，睁开了疲惫而古老的双眼，这位伊扬登最古老也最权威的先知伸出他的右手，随后一枚符石飞入他的手心。
只消片刻，他就了解了里面的全部内容，无论是声音，还是画面。
轻轻将符石放在雕刻着繁密符号和几何图形的骨质地板上，凯尔蒙·火视又忍不住叹息一声，他并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或者末日论者，可这个行为成为他这段时间最常出现的动作。
现在他是伊扬登的掌舵人，他必须对整个方舟负责，可是他却犯了很多错误。
伊瑟雷尔就是一个很大的错误，他并非怀疑此人，但他很清楚自己当初选择这人替代伊瑞尔是因为伊瑟雷尔“听话”而非有才能，尽管他拥有丰富的海战经验，却并不是最优秀的。
也是他为了保证方舟的独立性而放任方舟各个阶层对永恒王庭的抵制和怀疑。
过去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傲慢的愚者，但自从遥远的饥饿伸出触须后，他就越发的怀疑自己并没有想象的那般明智。
哀叹片刻后，他决定又一次求助于命运与失去的老妪之神，希望从未来的一瞥中得到启迪。
他抖动袖口，从里面划出细的碎片，随后他用手指在地面勾勒出黑格的神符，代表着他向命运求助...
须臾，地上的碎片浮起，拼凑出两个只有他才能读懂的符号——库诺斯之箭与阿苏焉之火。
另外三个符文则在半空中围绕着这两个符文旋转，分别代表骄傲、毁灭和拯救。
凯尔蒙皱起眉头，他发现自己当了那么久先知，突然有点读不懂占卜符号了，库诺斯之箭这个符号是极为罕见的，毕竟猎神在灵族文化中代表着原始与野性，这个符号与阿苏焉之火凑在一起属实是有点超出他的学识范围了，但现在也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疑问，或许乌斯维的埃尔德拉可以，可是对方早就不在乌斯维了...
而那三个辅助符号也让他心烦意乱，它们都不算吉兆，即便是最后的拯救符号，也可以解释为——死而复生，这通常也会被理解为生者到死者的转变。
数百种可能在凯尔蒙·火视脑中交织，他却抓不到自己可以信服的解释，虫巢意志的遥远凝视与他对自我的怀疑让他难以分辨命运之线，而他更不能因为自己错误的判断而让整个方舟冒险。
痛苦的挣扎许久后，凯尔蒙做出了决定，他从坐垫上站起来。
“通知先知议会和所有神龛，我要开启答疑之所！”
答疑之所是伊扬登的终极决策之地，某种意义上也是伊扬登的公民大会，在簇每条道途的首席代表——无论是否是战斗道途，都有权就手头的问题发表意见，只有各方意见达成一致时才能选择一条道路。
自从先知议会诞生后，答疑之所开启次数就寥寥无几，而凯尔蒙的决定也立刻在方舟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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