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祖虽未受过专业武术训练,只学过些基础格斗技巧,但他身为运动员的惊人反应与体能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那一拳临身,他本能抬手一推,卸去部分力道,身体也被擦中些许。
岂料巩伟攻势如潮,拳肘交错连绵不断,逼得林祖节节后退,仓促间连挨数击,应对狼狈不堪。
几个回合缠斗下来,仍未制住对方,巩伟心中一凛,故意露出破绽,转身就朝巷口狂奔。
林祖拔腿便追,巩伟突然顿步回身,反手一把抓向其手臂。
这一抓确实得手,可林祖也同时扣住他的手腕,两人瞬间互相锁死。
巩伟心头一沉——没料到此人反应竟如此迅捷,此刻已被牢牢缠住,动弹不得。
李xiang东三人随即围拢上来,牢牢按住巩伟的手脚,“冷静点,我们是自己人啊。”
见李xiang东制住巩伟,林祖也顺势松手,从对方手中脱开,没好气地掸璃衣袖,“一个月挣几百块,你拼什么命啊。”
巩伟紧咬牙关,一声不吭,试着扭动身体挣扎,却发现完全无法挣脱——对方的擒拿技巧极为娴熟,手法老辣。
“巩伟同志,我们是自己人!”李xiang东急忙开口,“现在就放你,但你别再反抗了。”
松开之后,巩伟默默整理着衣领,仍旧沉默不语。
李xiang东继续道:“我们是粤省厅指派,潜入港岛协助当地警方摧毁大圈犯罪团伙的。这位王赢并非外人,他是港岛警方安插的卧底。”
巩伟依旧面无表情,闭口不言。
“我知道你心存疑虑,但你可以向上级核实。”李xiang东语气诚恳,“我们行动前已将相关情况上报组织,上级整合案情后,才告知我们你的存在。否则,我们根本不会知道甫光集团内部还有我们的同志。”
“你们在诈我。”巩伟终于挤出一句。
“是不是诈你,一试便知。”林祖淡淡一笑,“你可以去大使馆,打个电话回国内确认。我们既然能单独找到你,就明已经掌握了你的身份。若我们真是敌人,早就不声不响地除掉你了。”
“警惕性强是好事。不管你信不信,我们已亮明身份,只希望今后你能配合工作。”
巩伟仍是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林祖并未阻拦,与李xiang东一同返回酒店。
此时沙皮已经回来,凑到林祖跟前,满脸邀功之色:“大老,您交代的事办妥了,印刷机的消息我已透露给那家伙。”
“干得漂亮。”林祖微微一笑,轻拍沙皮肩膀,“关键时刻还得靠沙皮哥。”
“那是。”
……
“老大,我查清楚了!”黑带着酒气回来,喜形于色,“那家伙一喝多嘴就漏风,是来买什么印刷机,具体用途他也不懂,只那东西极重要。另外,他们手里的枪确实是找计程车司机买的。”
“很好。”甫光闻言眉开眼笑,“黑,你立功了。”
黑抹了把额头冷汗,一屁股坐下。
“那台印刷机在哪交易?”甫光忽然追问。
黑脸色骤变,整个人僵在原地。
甫光眯起双眼:“你啊?莫非你根本没打听到?”
“我……”黑支吾半,不出完整的话。
“我打听到了。”巩伟推门而入,“明上午,城郊黑市有一场地下拍卖,许多违禁品都会出现,其中就包括他们要的那台印刷机。”
“那他们为何非要跑到这儿来买?”甫光歪头看向巩伟。
“那是一台凹版印刷机。”巩伟缓缓吐出一口气,嘴角浮现笑意,“这种设备极为特殊,属于国家管制物品,仅限政斧使用,专用于印制钞票和债券。老大,我们抓住他们的要害了。”
“这么,这凹版机至关重要?”甫光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没错。”巩伟神情严肃,“要伪造真钞,必须用凹版机。我们平常用的凸版机印出来的东西,行家一眼就能识破。”他顿了顿,正色道,“老大,我建议我们直接介入,把机器买下来。姓王的要是想印假币,就得求我们。”
“那他们就不能再去弄一台?”甫光冷冷扫了巩伟一眼。
“理论上可以,但几乎不可能。”巩伟直视甫光,语气坚定,“凹版机全部由政斧管控,即便是报废设备也会被彻底拆解销毁。如今达契亚政局动荡,才有人偷偷倒卖二手机器换钱。”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否则他们也不会跋涉千里赶到这里。要想再寻第二台,难如登。”
“好!”甫光朗声大笑,“这可是个良机,咱们干脆利落把那台凹版机拿下来,看那个姓王的还能不能得意忘形。”
“等到了那时候,他只能低头求我。”甫光侧过头看向身边众人,“现在我有个难题——我想把机器弄到手,但又不想掏一分钱,你们谁有主意?”
“……”
第二清晨,林祖一行人神采奕奕地走出酒店大门。
甫光等人紧随其后,却个个面色灰暗,双眼布满血丝,显然整夜未眠。
林祖热情地招呼道:“嗨,甫光大哥,你们看起来状态不太行啊,是不是还没调整好时差?”
甫光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昨晚为了件大事,脑子都想炸了。”
“想破头也没用,慢慢来就是了。”林祖微微一笑,抬手招了两辆出租车。
五人动作利落地钻进车内,车轮转动,迅速远去。
甫光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猛地抬手甩出手下一人一记耳光,“一群饭桶!”
手下们低着头,战战兢兢,不敢吭声。
……
林祖五人乘车一路驶向城郊,最终停在一座荒废的工厂前。
厂区里堆满了废弃的机械与钢铁残骸,空旷的场地被杂物填得满满当当,一垛垛垃圾如山般连绵不绝,望不到尽头。
庞大的旧机器散落在泥地之中,经年累月暴露在风雨之下,早已锈蚀斑驳。它们巨大的轮廓和复杂的构造,仿佛仍在低语着昔日的荣光。
垃圾堆周围聚集了不少人,在废料中翻找可用之物。
高处站着几名指挥者,不断大声呼喝,调度工人搬运物件。
他们身后矗立着一台重型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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