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呼啸，掀起片片沙尘，迷眼，刮到皮肤上甚至有些刺痛感，这边塞的风……从来就没有平静过，无风三尺土，风起土满！
一队轻骑掠过，马蹄在沙土之上留下痕迹，骑者身裹皮甲，背挎长弓，箭囊挂在马侧，双目锐利。
“前面再走十里……就是西河了！”
领队的伍长低声呢喃，哪怕这么多年过去，这并州山河，依旧无何变化，依然让人如此着迷，这中土的花花江山，哪怕只是并州边塞之地，也远胜草原大漠黄沙。
他也曾是洗劫并州的二十万鲜卑胡骑之一，到过这里，当年他只是一名的骑兵，如今也只是个伍长，地位不高。
身后骑兵询问道：“伍长大人，我们还要接近吗？”
那伍长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点零头：“继续接近，我们奉了陛下的旨意，侦查这并州现状，若是不靠近，很难准确。”
众茹零头，既然伍长大人已经决定了他们自然跟着就好了。
“真想在劫掠一番这些中土人啊……”
这些中土人手上的财富，他一想到便是痴迷，只是他知道他现在若是这么做了，肯定会被处死。
自从大首领改制称帝立国，用中土人那一套，便以中土苗裔自居，朝廷上下虽然大部分还是大草原的制度，但是已经看得出来正在逐步往中原王朝的方向转变了，陛下更是禁止了对中原的劫掠，不得肆意妄为。
虽然他知道这是想改变大夏在中土人眼中的形象，减少抵抗，毕竟在大部分中土百姓的眼中，他们不知道大夏就是早已经远遁的鲜卑，大夏再做做戏，定能好上不少，但是不允许劫掠中土人着实让他难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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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作周人打扮的几人步出西河城，要想得到足够的情报，远远看上一眼自然不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幸好龙城里也有这周人，给他们准备了周人装扮，也粗略的讲过了周饶礼仪，少话少接触的情况下，蒙蔽过去倒也不算太难。
只是刚刚走出城门，那伍长凝重的脸色便再也难以掩藏，反而是其余几名胡人不为所动，似乎不觉得有什么。
伍长看了他们一眼，并不意外，这几个人都是鲜卑在大首领征服各部的时候被整合进来新加入的胡人，并非原本的鲜卑部族人，没有来过这并州，见了这西河城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因为没有对比，他们甚至没有进入过中土，不知道各地之间该是什么样，他们的眼中只有草原。
但是他不同，他来过，自然是知道并州被鲜卑大军蹂躏之前是怎么样，蹂躏肆虐之后又是怎么样的一番光景，那是完全的破败，而这一次到来？他看到的是完全恢复繁华甚至更胜一筹的西河城！
见微知着，从这边境城就已经可以看出如今的太原郡到了什么地步，恐怕那首府晋阳更是繁华无比吧。
而一个繁华的并州能够带来的是什么，他自然是知晓得一清二楚，强大的领地代表着能够拥有强大的兵力！再考虑到治理这里的是赵王，以那位诸侯王的心性，不是能够拥有，是肯定拥有强大兵力。
伍长脸色阴沉，这周室确实有能人，至少这赵王司马慎能文能武，恐怕会是大夏的大敌！
“不行，我必须要立刻回禀陛下！”
作为探子，带回足够有价值的情报是他唯一需要做的，也是拼了命也需要做到的。
“上马，立刻启程返回龙城！”
待牵着马走到安全地，伍长毫不犹豫翻身上马并低喝道。
几人疾驰，这几匹马再怎么也是草原的马，其体力毋庸置疑。
草原上的人号称是生的骑手，他们甚至能够睡在马背上，这不是夸张的言语，借着他们从与马接触带来的骑术，又借助草原马的耐力，他们是真的可以睡在马背上，当然睡得舒不舒服就是另一回事了。
“咻！”
破空声从侧面传来，其疾如电，致命感让伍长猛的一拉缰绳。
战马被突然一扯，后蹄摩擦在地面上，前蹄踏空，猛踢几脚，发出啼鸣。
伍长喘着粗气，看着因为自己停下而没有反应过来往前继续奔驰的胡人已经死在了一旁，他的头颅上插着箭矢，巨大的力量把他带下战马，直接撞到树干旁，头颅已经裂开，鲜血遍地，场面极其惊骇。
“何人！”
猛的拔出武器，伍长死死的看向箭矢射来的方向，低吼道。
身后那几名惊疑不定的骑兵也是迅速围靠了过来，拔出武器，浑身神经紧绷。
“踏……踏……踏……”
林中，十几名披着轻甲的骑兵缓缓出现，战马马蹄碰撞地面的声音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伍长的心上，让他不自觉的有些恐惧。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我们动手！”
“左骑督麾下，西河巡逻队，至于为什么要对你们动手……呵呵，杀胡人这不是应该的么？”
为首者呵呵一笑，眼中有些兴奋，眼前这几个胡人探子，在他眼中那可是一个又一个移动的军功！
“我们是周人！”
伍长压抑着恐惧，大喊道。
为首者哈哈大笑，拍了拍手掌：“这中原官话倒是讲得不错，看来还是抓到了大鱼。”
随即他又指了指那伍长和其余几名胡人胯下的草原马，嘿嘿笑道：“这西河城，又有多少百姓用得起这样的马？就算用得起，这种草原马怕也是难以买到吧？”
大周可没和多少异族有互市，就算迎…那也绝对不是并州！赵王平生最厌恶的便是这些长城外的异族，以狼崽子称呼，这里哪来的什么草原胡马？就算有需要用的也是并州马。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是有草原马用……但是这些马，在这些骑兵眼中，一看便知道是战马！一头战马可顶好几头驽马，又岂是寻常胡人或百姓用的上的？
“自从你们进入西城把战马放到马厩那一刻起，我们已经在关注你们了，呵……”
为首者舔了舔嘴唇，呵呵笑道。
“杀！”
伍长没有过多废话，大喝一声，举起长弓，正要引弓搭箭，想要出其不意，只是下一刻箭矢便贯穿了他的身体。
双眼模糊之际，却是看到另一侧又有几名骑兵钻出，手中还保持着放箭的姿态……
“投降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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