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商量的结果，第二清早，白娘子带白家齐一起来告知赵宣宣。
白家齐笑得甜，甚至准备了一份拜师礼——她亲手缝的新手绢，手绢上绣着胖嘟嘟的福娃娃。
赵宣宣看到礼物，毫不犹豫地：“我喜欢！家齐心灵手巧，比我家巧宝的针线活强多了！”
巧宝正端着碗，拿着勺子，跟在立哥儿屁股后面，哄立哥儿喝甜米汤冲鸡蛋。
立哥儿活泼好动，吃一口，玩一会儿。
巧宝假装凶相，用勺子敲碗，：“不好好吃东西，等米汤凉了，灶王爷会生气，偷偷在你的糖糖里加盐，或者辣椒，你的糖糖就不甜了。”
立哥儿被吓唬，立马拿着刚捡的树叶子跑过来，张开嘴巴，再吃一勺。
赵东阳也在喝甜米汤冲鸡蛋，嘴巴大，一喝一大口，不用勺子舀。
他笑眯眯，偏偏给巧宝拆台，：“巧宝，你时候也这样，一边吃，一边玩。”
“半碗饭，要喂半。”
巧宝转头，对赵东阳挤眉弄眼，使眼色，意思是：爷爷，声点，别让立哥儿听见，恐怕他好的不学，学坏的。
赵东阳翘着二郎腿，悠哉游哉，一边喝米汤，一边看色。
他从来没炫耀过自己会观象，但几十年如一日，对着上看啊看，乐此不疲。
在他眼里，苍是最神秘、最有力量的，因为它决定阴晴雨雪，决定民间是丰收，还是饥荒……
看起来那么高远，但又与人间的喜怒哀乐息息相关。
恰好这时，巧宝听见赵宣宣与白家齐在商量书坊的事。
她听了两耳朵，越听越好奇， 干脆凑过去，一起商量。
立哥儿没有跟她过去，而是转身去大榕树下，蹲着短腿，认认真真地用右手捡树叶，再用左手拿着。
这一片片的落叶，被他当成宝贝。
一只猫猫亦步亦趋地跟在他旁边，长尾巴高高地竖起，低头观察他收集树叶的模样，圆圆的猫脸充满疑惑，然后低头用鼻子嗅一嗅地上的叶子，又试探地用前爪挠一挠，似乎在琢磨：娃娃捡这玩意儿干啥？没有鱼干的香气，一看就不好吃！
立哥儿沉浸其中，捡个不停。
王玉娥担心他不懂事，乱捡虫子玩，连忙快步走过来，用大手撑住他的胳肢窝，把他提溜起来，无奈地：“怎么乱捡地上的东西？快去洗手。”
洗完之后，她又埋怨赵东阳，：“看见立哥儿乱捡东西，你也不管，比孩子更懒。”
赵东阳喝完碗里最后一滴甜米汤，翻个白眼，：“我特意看着他，他又没乱跑，管那么严干啥？”
立哥儿仿佛不知道太姥姥和太姥爷因为自己而吵架，他低着头，用手拍树叶玩，啪啪响。
王玉娥好气又好笑，：“他背对着你，你能看清他捡啥吗？万一捡毛毛虫，咋办？”
赵东阳把碗搁旁边的矮桌上，伸手扯一下立哥儿的衣裳，把他扒拉过来，然后把他抱到腿上坐着，嘴巴嘟囔：“立哥儿，你太姥姥一大早就找我麻烦，你来评评理。”
“谁对了，谁错了？”
立哥儿懵懂地摇头，咧嘴笑。
赵东阳在他脸上亲一下，又问：“太姥爷对不对？”
立哥儿不假思索地点头，响亮地附和：“对！”
赵东阳顿时笑得浑身肥肉都打颤，心满意足，十分得意，然后用眼神挑衅王玉娥，：“你看，立哥儿也会评理了！”
王玉娥也憋不住笑，表情又明显嫌弃，顺手把他的碗拿走，免得等会儿立哥儿手脚乱动，把碗碰得掉地上去，并且在转身之前丢下两句话：“动不动就找孩子评理，谁欺负你了？比孩子更孩子气，懒得搭理你！”
面对王玉娥的背影，赵东阳撇嘴，肥肥的下巴变成好几道褶子，然后低头跟立哥儿悄悄话。
一大一，嘻嘻哈哈。
立哥儿忽然用手拉扯赵东阳的胡子。
赵东阳嘴里喊“哎哟哎哟”，但又舍不得教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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