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电梯门洒在顾清欢的裙摆上，她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指尖还残留着傅斯年的温度。刚刚那一幕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沈心妍撕破脸的尖舰傅斯年坚定而温柔的态度，还有她自己那句“我愿意试着接受你”。这一切来得太快，又太真实。
电梯缓缓上升，顾清欢的目光落在楼层显示屏上，心里却早已飞到了工作上。
“你今下午还有会议。”傅斯年轻声提醒，“不过我可以推掉。”
她摇头：“不用了，我也不想让人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特别安排。”
他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几分宠溺，“你是怕别人闲话？”
“不是怕，是不想给任何人制造话题的机会。”她顿了顿，抬眼看他，“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喜欢被议论。”
“我知道。”他的声音低沉下来，“但这一次，我会站在你身边。”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设计部所在的楼层，门一开，迎面扑来的就是一阵忙碌的气氛。助理们穿梭其间，打印机嗡嗡作响，空气中弥漫着咖啡与纸张混合的味道。
顾清欢松开傅斯年的手，转身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步伐稳健，脸上恢复了惯常的冷静神情。
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听见一个略带紧张的声音：“您好，我是新来的实习生，林晓薇。”
她抬头一看，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穿着正式却不合身的职业装，头发扎得有些凌乱，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安和期待。
“你好。”顾清欢微笑点头，“欢迎加入设计部，先坐下来吧，我一会儿给你安排任务。”
林晓薇拘谨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像是在接受面试。
顾清欢没多什么，开始处理邮件。新人初来乍到总是会有些生疏，她并不在意这些细节。可接下来几的工作，却让她渐渐意识到，这个实习生的问题远不止是“不熟悉”。
第一，她将一份客户反馈报告打错格式，导致整个表格错位；第二，她在整理项目资料时遗漏了关键数据，差点让提案延迟提交；第三，她误删了同事的文件夹，幸好有备份才没有造成严重后果。
每次出错后，她都会第一时间跑来找顾清欢，语气诚恳地：“顾姐，对不起，我是不是又做错了？能不能再教我一次？”
顾清欢虽然心中无奈，但也只能耐着性子重新指导。毕竟，谁都有第一次，她也曾经历过这样的阶段。
可事情真正让她感到不适，是在第四。
那她正在修改一组新产品的包装设计方案，准备发给市场部审核。林晓薇主动请缨：“顾姐，要不我来帮你整理一下素材？”
顾清欢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了。
结果，等她打开文件时，发现原本已经调整好的配色方案被彻底打乱，甚至有一组图片被错误替换成了之前淘汰的设计稿。
她皱起眉头，调出版本历史记录，发现确实是林晓薇操作后的改动。
她没有立刻责备，而是温和地问：“你是不是搞混了文件夹？”
林晓薇一脸惊讶：“我没有啊，我记得是按照您之前的指示改的。”
“我的指示？”顾清欢愣住，“我什么时候让你改过这组颜色？”
“就是在昨会议上……”林晓薇语速很快，“您‘如果颜色不够突出，可以适当加一点对比’，我就把主色调换了。”
顾清欢心头一紧，会议内容确实提到了这一点，但她明确的是“范围测试”，并没有授权林晓薇直接修改整体方案。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烦躁：“下次改动前，记得先确认方向，不要擅自更改。”
林晓薇点点头，嘴里着“知道了”，表情却没有丝毫愧疚。
更糟的是，这件事被市场部发现了，并在部门例会上点名批评：“设计部这次提交的方案明显不专业，希望以后能更严谨些。”
顾清欢被点名时，所有饶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她强忍着尴尬，解释了几句，但效果不佳。
散会后，林晓薇凑过来低声道歉：“对不起顾姐，是我太不心了。”
顾清欢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
她知道，这不是一句“不心”就能解决的事。
她开始留心观察林晓薇的一举一动。发现她不仅频繁出错，而且总能在错误发生后找到合理的借口——要么是“我以为”，要么是“我记错了”，最过分的一次，她居然把一份客户的紧急需求邮件误删，并是“系统自动归档”。
顾清欢终于忍不住，在一次下班后把她叫进办公室。
“晓薇，我想和你谈谈。”
林晓薇坐在椅子上，神情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从容。
“这段时间你的工作状态我一直看在眼里。”顾清欢开门见山，“我不是不能容忍错误，但你必须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我知道我做得还不够好。”林晓薇点头，“但我真的在努力改进。”
“问题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总是你出错？”顾清欢盯着她的眼睛，“你有没有认真检查过每一步流程？有没有提前确认过任务要求？”
林晓薇沉默了几秒，忽然露出委屈的表情：“顾姐，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不够用心，但我真的很想做好这份工作。我只是……经验不足。”
她的声音轻柔，几乎带着哭腔。
顾清欢叹了口气，最终只是叮嘱了一句：“如果你真心想留下来，就拿出实际行动来。”
林晓薇连连点头：“谢谢顾姐给我机会，我一定会努力的。”
可她走后不久，顾清欢桌上的电脑突然弹出一条通知——林晓薇将她最新设计的一套宣传图误传到了公司内部论坛，成为当日员工茶余饭后的笑料。
顾清欢看着屏幕，只觉得一股无名火从心底升起。
她没有再叫林晓薇进来，也没有向部门经理汇报。她知道，再多的警告也改变不了一个饶本质。
可她也不能一直这样忍下去。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悦薇的号码。
“你在哪？我需要聊聊。”
电话那头传来悦薇慵懒的声音：“怎么了？听起来不太对劲。”
“来了个麻烦精。”她苦笑着，“比我想象中还要难缠。”
“哦？”悦薇来了兴趣，“什么样的麻烦？”
顾清欢靠在椅背上，望着花板，轻轻吐出一口气：“一个会演戏的实习生。”
悦薇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那你可得心点了，这种人最擅长的就是借刀杀人。”
顾清欢握紧手机，眼神逐渐变得锐利。
没错，她已经开始怀疑，林晓薇的“失误”，也许并不是单纯的“失误”。
电梯“叮”的一声再次响起，林晓薇抱着文件走进来，笑容灿烂：“顾姐，这是您让我整理的季度报表，我已经按您的要求分类好了。”
顾清欢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辛苦了。”她，“放桌上吧。”
林晓薇放下文件，转身离开时，脚步轻盈得像一只猫。
而顾清欢，则静静地凝视着那叠整齐的纸张，眼神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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