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端起茶杯，轻轻吹去表面的热气，抿一口后，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道：“你从前争夺仙桃时，那可是威风凛凛、气吞山河，宛如一代女帝在世啊！怎地，现在到了本公子跟前，却变得这般羞涩起来？难不成……嘿嘿嘿，你对本公子动心了不成？”
话音刚落，他抬手虚点，少女发间玉簪应声而断，青丝如瀑垂落腰际。
苏千瑶耳尖瞬间染上霞色。
听到这话，苏千瑶猛地抬起头来，双颊绯红一片。
她慌忙去拢散落的发丝，急忙辩解道：“不不不，白公子误会了！我……我只是因为和林少安约定了一年后的比武，但如今我功力尽废，修为大不如前，根本没有胜算可言。到时必定会令苏家蒙羞，我实在无颜面对苏家的列祖列宗啊！”
罢，她垂下眼眸，神情落寞至极，眼眶中似乎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见此情形，白心中暗觉有趣，随即突然逼近，龙涎香混着霜雪气息笼罩而下。
他指尖划过少女手腕，脸上却不动声色。
继续追问道：“哦？听你这么一，倒好像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不过嘛，话可不能得太绝对。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苏千瑶闻言，略微抬起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希冀。
但很快便又黯淡下去，低声喃喃自语道：“若是还有其他法子，我又何必如此苦恼呢……”
苏千瑶跪坐在青石阶前，素白衣袂铺展如雪，纤长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
她将掌心贴在冰凉的石阶上，指节泛出青白。
体内灵力正在缓慢流逝，如同沙漏里永远无法倒转的流沙。
几年来每个无眠的深夜，她都能听见经脉深处传来的碎裂声，像是某种古老封印在蚕食最后的希望。
怕是最后一丝修为都不会剩下。
白的身影笼罩过来时，带着松烟墨与冷梅的气息。
他屈指弹去落在少女肩头的海棠花瓣，动作轻得像触碰易碎的琉璃。
\"苏姑娘可曾听过玄鸟焚羽的故事？\"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奇异的韵律，\"传神鸟每五百年便要经历涅盘，在灰烬中等待黎明。\"
苏千瑶抬起头，眸中泛起微光如同寒夜中摇曳的星火。
当她试图扯出惯常的端庄笑意时，却发现自己连指尖都在发抖：\"白公子总不会，我这般境遇倒成了浴火重生的机缘？\"
“好啦好啦，本公子也不和你卖关子了。看你这副模样，怪让人心疼的。其实呢，我今日寻你前来，自然是有要事相商。不过在此之前，我倒是想先问一问，你可知道我为何要介入此事，又为何偏偏找上了你？”
白一边着，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苏千瑶。
“我也不知道白公子你为什么要来帮我，毕竟你我当时仅仅是萍水相逢，不知道找我是有何事，总不可能白公子是看上我了。”
罢，苏千瑶不禁掩面而笑，要知道以她往日里端庄娴静的性子，定然是断断不会出这般冒失无礼的言语来的。
只是此刻心潮澎湃、情难自禁，才会破例与白打趣一番罢了。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白听后不仅没有丝毫不悦，反而神情格外肃穆地凝视着苏千瑶。
“你所料不差，我此番前来确是专程为你一人，并且我已有法子助你攻勘前修行路上的难关，将修行之法倾囊相授于你，带着你重返昔日巅峰状态，不知你意下如何？”
身为主宰的他自然能看破命。
在苏千瑶身上的气运极其强盛，断不可能如此在半路夭折。
苏千瑶怔怔地望着眼前一脸肃然的白，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仿佛有无数道惊雷同时炸响，震得她头晕目眩、双耳嗡鸣不止。
这种恍若置身梦境般的虚幻感令她感到一阵迷茫，但终究还是凭借过饶意志力强行按捺住了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波动。
稍稍定了定神之后，苏千瑶苦笑着对白道：“白公子，你愿意帮助苏家，我当然信得过你，可如你所见，我如今的修为每况愈下，近两年更是江河日下、一落千丈，任凭我如何殚精竭虑、奋力挣扎，都无法阻止修为持续跌落的颓势。像我这样的废物又怎敢奢望能够重踏求仙问道之旅呢？”
言罢，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碎不已。
“我能让你重回才之名，甚至更胜以往。”
白看着少女落寞的样子，也没有了继续试探的功夫。
“别忘了你的一年之约。你要记住了一个人最可怕的不是成为一个众人都看不起的废柴，而是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药可救，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废柴时，那才是最可怕的，自己都放弃了自己，那还有谁能拯救你?”
听着这番话，苏千瑶眼中闪烁出坚定的光芒，好似重新变回帘年那个备受瞩目的赋异禀的少女。
在白眼中，苏千瑶的气运一下子迸发起来。
是否能够重返之骄子的行列呢？
苏千瑶没有再多言，毅然决然地站起来，向着白深深施了一礼。
“倘若白公子真的可以助我重踏修仙之途，即便无法回到昔日的辉煌地位，女子亦甘愿为公子效犬马之劳，以此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白见状，连忙起身将她搀扶起来。
“无需客气，咱俩之间颇有缘分。本公子赠你一言，乃是一位老友曾经对我所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他往昔亦如你这般，从资聪颖沦为平庸无奇，但历经高峰低谷之后，最终竟成就一代绝世大能。愿你亦能步其后尘。”
“承蒙白公子厚意，女子感激不尽。只是心中尚有一事不解，敢问公子如今修为已臻何等境界？为何比起从前强大如此之多？”
“不必拘谨，仍可直呼我为白便好。”
我才不要被你当作前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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