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明白，潘百万之所以能成为潘百万，是有道理的。
当他认定了他现在需要做的事情是真心诚意忏悔过错之后，他竟然真的毫不犹豫地开始了他的忏悔，实打实地执行，一点都不打折扣。
他交给琼真熬煮粥的粮食，此后再也不是那些发霉的粮食了。
为了加快财富的消耗速度，潘百万迅速调查了衢州及周边城市的寺观庙宇，广泛布施。算命先生所在的观音庙也获得了一万两白银的修缮费用。
琼真果然如算命先生所言，生下了一个闺女。因为有乳母帮助琼真抚养，潘家又找了人用心照顾琼真的产后恢复，琼真恢复得比较快。
不过，无论琼真怎么努力，也无论潘百万怎么布施，潘华还是那吊儿郎当的模样，他不断豪掷千金，只为博名妓一笑，还美其名曰孝顺父亲，代父布施。潘华的做法自然吸引了更多登徒子围绕在他的身边，并不断引诱他前去赌博。
没有多久，潘百万的钱被潘华消耗到只剩下了不到十万。潘百万有些犹豫了，他找到我：“到底要不要继续散财？”
“如果是我，我不会功亏一篑。”我想了想，“你不用担心，你当时给琼真的铺子和钱，我都给你留着，只要不奢侈，足够。”
“可是……”潘百万咬咬牙，“我的那些姨娘们，已经有人耐不住了。”
“你啊，那些姨娘能给你什么？”我笑了，“我倒是观察了一段时间，除了你那个结发妻子对你算是真心实意的，其他的哪个不是贪图享乐的？”
“可是……”潘百万还在犹豫，就听到厮前来，在潘百万的耳边悄悄着什么。
“怎么了？”我问道。
“三姨娘和管家带着钱跑了。”潘百万没有隐瞒，“看来，亲家对了，这姨娘们不值得信任，我可能也需要让她们选择，到底是继续跟着我过苦日子还是离开。”
正在这时，又一个厮过来，对着潘百万耳语。这一次，潘百万没有把持住，直接吐了一口鲜血。
“怎么了？”我问道。
“犬子输了钱，家里没钱还，被人毒打，现在命悬一线。”潘百万终于苦笑着道。
“救命要紧，赶紧去找大夫。”我忙吩咐道，“咱们赶紧过去。”
可是，没有等我们出发，就有人过来报丧了：“潘家姑爷没了。”我愣了，我可是城里的捕快，他们怎么敢如此放肆对待我的姑爷？！这姑爷可只有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啊。
潘百万苦笑一声，感觉已经有些撑不下去了。我赶紧让人将潘百万扶到床上休息，并带着人去找琼真。这时候，无论如何，先保住琼真。
果然，琼真已经被人困住。我去的时候，琼英不知道怎么已经到了现场，正在护住琼真和琼真那还在襁褓中的闺女。
“姑爷被你们打死，你们还好意思上门要钱！”琼英严肃地道。
“我们也没有怎么用力，谁知道他这么不扛打啊？！”那群索要钱财的打手竟然毫不客气地叫嚣着。
不对啊，潘华怎么能那么早死去呢？不合常理啊。我正在纳闷的时候，言言的声音出现了：“不要发懵了，你、琼真、潘百万的命运变好，周围其他事情当然会发生变化。”
“为什么潘华会死？”我有些震惊地问。
“他已经在吃喝嫖赌中消耗掉了他所有，死很正常啊。”言言声音有些慵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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