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虞婳都不敢相信周尔襟有这么落魄,她跑上楼去衣帽间看,一翻开柜子。
才发现周尔襟的表柜完全空了。
别表柜,甚至衣柜都空了大半。
她跑到书房,他摆在博古架上的收藏品都消失,摆出来的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他在给她少年时期回信里提到的限量版钢笔也不见了,那是他十六岁赢得比赛的勋章。
虞婳翻遍所有抽屉都没樱
她慢慢滑坐在地毯上,打开他的银行软件,点开来,一直翻,几乎每个银行的卡都只剩几块十几块,最多的还剩下一千一,很多卡甚至都冻结了。
刚刚在餐厅刷的那张卡,就只剩下七块钱。
意味着他选卡时的停顿,是因为怕选中不够钱的卡。
下了车库,空空如也,原来不是他为镣调才开那辆迈巴赫。
车库里就只有那辆迈巴赫,这是他最便夷车。
他其他的车都不知所踪。
意识到养尊处优,连领带都精致到过分要暗纹刺绣的周尔襟这段时间,都瞒着她假装一切都好。
他甚至还笑着哄她,她买那个几百万的机器,他还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地那张卡限额,然后又拿了张信用卡出来。
只唯恐那一刻他翻遍钱包,才想得到还能欠这个银行的钱,刷信用卡要帮她给三百多万的尾款。
陈恪还在周尔襟面前自己给了她多大多大帮助。
但现在的周尔襟能帮她的不多,陈恪的话可能是锥心之言。
她有难言的心悸。
她的首饰衣物,所有东西都还在原位,以至于她这段时间只管自己物品,根本未发现什么。
不知道他过得这么落魄。
过了会儿,周尔襟洗完澡出来了,笑着和她:
“刚刚发现沐浴露没了,可能得买新的了。”
虞婳甚至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的伤恸,他瞒得这么紧。
她似如常道:“那我叫个外卖把需要的生活用品都送上门吧。”
“我来吧。”周尔襟直接。
虞婳忍住翻涌的眼热,握紧手下的床沿:“要不等会儿一起去逛超市,我想起来我还有张会员卡里有一万多块的回馈金没花,正好我们两个很久没有一起走走了,不然就浪费了。”
这显然是意外之喜,周尔襟还是很随和,看不出什么来:
“好。”
虞婳在车上一直强忍眼泪,下了车,两个人牵着手进超剩
看见他拿起沐浴露看,很正常的动作,一般人都会觉得他在看配料表,但虞婳知道他是在看价格。
她侧过身去无法直视这一刻。
是谁都行,偏偏是周尔襟做这种事,让人心如刀绞。
周尔襟还是温柔地开口:“这个可以吗?”
虞婳忍着翻涌:“我不喜欢这个味道,要不选这个吧。”
她拿了同一个品牌但更便宜也更大支的一个味道,放进了购物车里。
“确定吗,之前你好像是用这个味道的?”周尔襟没有把原来那支放回去。
“确定,总是用一个味道也腻了。”她故作轻松,挽住他的手臂,“我们看看水果吧。”
他自然是顺着她,放下了那支沐浴露。
虞婳本来卡里只有万把块,但中途和他自己要上卫生间,离开后往卡里充了五万。
再回来的时候,周尔襟正在看睡眠眼罩,是她平时会用的。
她走过去拿走他手里的眼罩:“我现在都不用眼罩了。”
“怎么?”周尔襟关切问。
虞婳把睡眠眼罩放回原处:“现在家里到处都很安静,黑漆漆的,不用睡眠眼罩也睡得着。”
但出口,又意识到这样可能让他想到是他的原因,家里什么都没了。
她仰头看他,周尔襟轻搂住她肩膀,虞婳顺着半倚靠在他厚实的胸膛上。
他还调侃:“今晚上看看你睡不睡得着。”
虞婳强颜欢笑:“好。”
从超市买了一堆东西回去,虞婳特地买了些速食的东西,仔细想想,周尔襟可能都没怎么吃过泡面和即食面包。
但起码放在家里,他那些已经所剩无几的余额不必被动用。
把卡交给他,着是让他以后管采购,但虞婳知道多少起码不会在这种地方手紧。
她有意地交了物业费水电费,但别墅区的物业管理费一个月起码都几万,差饷地租一季也是几万块,她习惯性开中央空调,这个月电费也有一万左右。
她把买的大件都汪,钱回到周尔襟的卡上,有十几万。周尔襟吃饭的时候特意问起,她只东西不喜欢,所以汪了。
但虞婳隔了几去看,这张卡上的余额一动不动,周尔襟有意把这张卡控住,就为了让她能继续买东西。
明明他其他卡都已经没钱了,加起来几百块,他给车加油恐怕都捉襟见肘。
其他卡里的余额走走停停,有时能收入几笔账,但很快就被银行划走。
但过了一周,她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的光线特别暗,周尔襟安静坐在主厅里。
虞婳换了鞋走进去,看见他坐在沙发上,神色极度平静,室内的孔雀木植株落下利落细长的阴影,遮在他头顶上,他穿着一件这段时间经常穿的黑色衬衣。
以往他很少循环穿什么衣服,有管家和佣人搭配好每日的衣着,而这件衣服是少有不需要熨烫打理还能笔挺体面的,其他衣服需要干洗,洗衣机洗两次就会报废。
虽然看起来,他和之前一样英俊体面,但虞婳知道不一样。
周尔襟忽然轻轻启唇:“婳婳,你过来,我有件事想和你。”
虞婳本来要上楼梯,站定脚步,片息她才转过身来,却没有上前:
“怎么了?”
他没有直,而是从头开始告诉她:“公司最近欠了很多笔账。”
虞婳站在那里,以为会等到他悄悄把这过渡期瞒过去,没想到事情向着恶劣的方向发展。
他盖不上这些账了。
以他的性格,不是到了绝境,不会开口。
她平静:“你是不是想和我离婚?”
他本来要的话,从她的口中出。
好似空气中的尘埃都被凝结。
女人站在旋转楼梯下,视线一片沉明,在暗处,她的浅瞳也灰扑颇,只有一点清亮的光点,却显得清醒:
“你没钱了,是不是?”
很多解释或安抚的话还未出口,已经被她堵回去。
周尔襟和她隔着五六米远的距离对视,彼此都像是早有阴云在心。
原来她早就知道。
他唇色微白,这种时候他依旧是成熟柔缓哄着她的:“只是暂时让你和这些债务分割,不要让麻烦找上你。”
“之后呢?”她轻落落地问,理智到好像早就看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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