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府·藏典密室
焚魂镜卷静躺在符光笼罩的石台上,纸页如铁,火焰符纹仍在缓慢流转,仿佛那一字一句都蕴藏着来自“镜灵本源”的残念。
赵怀真坐于卷前,神情平静,指尖轻触最后一页的铭文:
【魂之主者,当斩三界因,入九劫镜,方能复归一魄。】
云缨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整整沉默了一刻钟,终于低声开口:
“你若真信这玩意,那我就杀了这书。”
赵怀真笑了笑,眉心那枚微微发光的魂纹却暗了几分。
“我信它一半。”
“另一半呢?”
他看向她,眸中多了一分疲惫,“留着给你骂我。”
云缨没笑。
她上前一步,语气突转:
“赵怀真,你不能留在策府。”
“这本镜卷,是把刀。你若留下,不是等人救你——是给他们一个‘杀你的理由’。”
赵怀真却缓缓起身,捧起书卷,随手交给她。
“你去查。你不信我,我信你。”
云缨接过卷轴,眉头微皱:“你就这么放心我?这可是你命根子。”
“放心。”赵怀真抬手在她头顶一按,声音温和。
“你要真卷跑了,我便咳死给你看。”
“……滚。”
—
当夜晚 · 策府东律场 · 钟律台外
夜雨微落,钟律台如沉眠巨兽,横陈于府东崖底。
簇为刑律执封重地,封存府中断案、机密文书、与所有涉“叛逆”、“异血”者的口供、审词与私卷。
但策历代最忌的,不是异血。
是“不可控的血”。
云缨披着墨衣夜行,火羽收敛,灵息内藏,仅凭地行术一路隐入钟律崖下。
“赵怀真既已在镜卷上留下魂痕,钟律台中必有配卷佐证。”
她在心中暗道:“若真查出策曾与轮回镜勾连,那姜肃那老狗就别怪我不讲规矩。”
嗤——
她双指结印,破开一道石纹机关,身形一转入崖底。
钟律台由九环重锁封闭,三层魂印机关护阵,寻常修士连外层都进不来。但云缨熟知簇布阵,从偷过半城库房的人,她夜探祖宅,也属本能。
“第三层密轴室,该在西北三十八步。”
她双掌贴地,一道灵力渗入石纹,转瞬之间,台下碎石悄然裂开。
一道黄铜暗门浮现,竟是一卷卷尘封的口供真录!
她取出一卷,拂去灰尘,眉头骤然一跳。
【记录人:姜肃;审录日:五百年前;受审者:镜灵残主。】
她猛然抬头。
“果然有过勾结!”
她飞速翻页——
【镜灵供述:吾所炼‘镜核’,源于赵氏三魂之一;曾承策一纸允诺,以其余魂为器,换镜力三年,用于封锁朱雀血裔归界。】
云缨指尖一颤!
“他们……用赵怀真的魂力去压制朱雀?!”
她目光陡然冰冷,咬牙怒道:“怪不得……五百年前朱雀火不显,根本不是我血脉不全,而是你们封了他!”
她再翻下一页,却见末尾多了一笔朱砂批语:
【附注:如该子魂主重现人间,策应于其魂定一律——可收、可控、不可留。】
“……原来你们早就计划好了。”她咬牙。
可就在此时,背后忽传一声低笑。
“云缨。”
“你来晚一步。”
云缨猛然转身,便见一名黑袍高冠之人自石墙后走出,手中持着一块血金令牌,印着“律”字!
“白璟?!你不是被我打成重伤?”
“是伤了。”白璟面色苍白,但神识不乱,“但你扰乱律场,被执事命我监守。”
“结果真来了。”
他手中符印一转,三面灵符浮空。
“我劝你交出那卷审录,再跪下请罪。”
“否则——”
“否则你又要被我打得吐血?”云缨冷笑。
“我策府这些年,真是废了。一个管律的,就这么喜欢私审夜探的?”
白璟眼神一沉,抬手召出雷鞭。
“我上次败于你枪下,今夜——必雪前耻!”
云缨长枪缓缓举起,朱羽浮焰。
“那你今晚,别想带着全骨回去。”
朱羽夜战破雷狱,镜火试魂锁青灯
钟律台·崖下刑阵
夜雨初停,雾烟笼山。
白璟手持雷鞭立于阵心,目中杀意沸腾。他身负重伤未愈,却仍选择当夜出手,显然有备而来。
“云缨,你一而再挑战策律威——”
“今夜,你走不出钟律崖。”
云缨脚踏三点,枪柄横空,目光清冷如刀。
“你要代表策杀我?”
“你配?”
白璟冷哼,雷鞭三振,唤出雷狱阵,一道道雷锁链从崖顶垂落,如雷蛇缠身,封锁了整片地势!
“雷狱·七锁困心!”
“此阵曾困过九转灵婴,你以为你逃得掉?”
云缨朱羽绽放,身形跃空,红缨枪猛刺阵心!
「朱雀·焰挑魂」!
长枪一挑,火光如剑,将雷网瞬间劈开两层,激起崖底火雷交爆!
白璟脚下踉跄,却强撑战意,雷鞭再次斩落:
“雷狱·四连缚骨!”
四道雷光如锁链缠绕云缨四肢,经络震荡,一旦落下,轻则断筋,重则碎脉!
云缨却目光一凝,口中低念一声:
“雀炎·断轮!”
枪尾旋转,带动五轮火羽之力逆转冲,竟以旋力强破缚锁,反而震得白璟倒飞五丈!
雷狱破,阵心崩!
云缨一步踏前,枪尖抵于白璟胸前:“你以为,你能困我?”
白璟咳血,目露恨意:“你……你若敢动我,策将视你为——”
“叛宗?”
云缨冷笑:“可惜,我不是来等你判的,我是来讨一份‘真话’。”
她一脚将白璟踢翻,反手抓过他身上的三品律印,从其印中抽出隐藏的第二份记录。
那是——
【朱雀禁诏·影抄录(秘)】
上面赫然写着:
【赵氏幽魂者,本为封雀血钥,若血契合一,当引镜火重燃。其缺斩于百日之内,方保九界不乱。】
“……封雀血钥?”
云缨指尖发颤。
她终于明白了,赵怀真为什么魂体三裂,火脉诡噬,镜灵执念如此之深。
他从出生开始……就是“钥”。
用来锁她的。
她双眸泛红,望着夜空,低声一笑:
“你以为……这就是所谓命定之人?”
“那我偏不让你死。”
“我便要看,这锁魂的钥……能不能,反锁策。”
她转身,身形化火羽疾行而去,夜风中,只留下一道怒火如焚的余音:
“你们敢动他一指,我便踏平你这一府白骨!”
—
与此同时 · 策南宫·镜火牢关
赵怀真被三位策长老“礼送”至南宫偏殿,名为“静养”,实则软禁。
“怀真,你体内之镜火未稳,待你魂压归一,自当放你。”
话者正是姜肃,神色肃然,手持“静魂灵印”。
“你若执意离殿,只怕……引爆魂火,引起九界不稳。”
赵怀真静静听着,神色如水。
他没有反抗,甚至没有争辩,只是坐在青灯前,抬手摩挲掌心魂印,指尖温凉如昨。
但就在姜肃离开后,赵怀真目光微动。
咔。
青灯忽然一暗。
他五指紧扣魂印,掌心朱羽微现。
“……镜火,动了。”
魂中那块未曾融合的镜片,此刻正悄然震荡,一股赤金火光从魂核深处汹涌而出,直逼识海。
“魂试之火,燃。”
他低声呢喃,唇角泛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云缨,你若再晚一步——”
“我就不咳了。”
“我直接炸。”
—
钟律台外 · 云缨归来
云缨火羽疾飞,一身雨水夹带雷火焦痕,气息不稳。
她手持禁诏,强行闯入南宫!
“赵怀真在哪?”
守门弟子不敢拦,只道:“在镜火静殿,但长老不许——”
“让开!”
她一掌劈断殿前石狮,烈焰冲,直奔镜火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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