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辆钢铁巨兽组成的洪流，在龟裂、融化的柏油马路上碾过，卷起的滚滚烟尘仿佛一条黄色的巨龙。车队里，没有人话，只有引擎在咆哮。每个士兵的脸上都反射着窗外那地狱般的高温景象，但握着枪的手却稳如磐石。他们脑子里回响的，不是什么保家卫国的口号，而是林牧那句最直接的话——“谁杀的人多，谁的房子最大，食物最多，女人也最漂亮。”
“咕咚。”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拧开军用水壶，猛灌了一口，发出一声舒爽的哈气。
“妈的，真带劲！这世道，外面能直接烤肉了，咱们车里不但有空调吹，还能喝上冰水，出去谁信？”
他旁边的同伴正擦拭着手里的步枪，闻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跟着老大混，这才哪到哪？老大的本事，这他妈的，凭空变出一堆装甲车？！他能把捅个窟窿，老子都信！别想那些没用的，听老大的，跟着干，保管有肉吃、有房住，比他妈末世前滋润多了！”
“那倒是，老大一不二，跟着他干，心里踏实！”壮汉用力点零头，眼神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对林牧的狂热信任。
一个时后，车队在距离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区一公里外，缓缓停下。林牧第一个跳下指挥车，脚踩在滚烫的地面上，发出“滋啦”一声轻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土和腐烂物混合的恶臭。曾经绿树成荫、邻里和睦的区，现在变成了一座狰狞的钢铁堡垒。
外围，是拉得乱七八糟的带刺铁丝网，上面还挂着几具干瘪的尸体，像是某种原始而野蛮的示威。铁丝网后面，是尖锐的拒马和一些明显是陷阱的翻土痕迹。而区的入口，那栋林牧亲手加固过的物业楼，已经被改造成了一个丑陋但绝对致命的碉堡，上面几个黑洞洞的射击口，像怪兽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远方。
“他妈的……这搞得跟个土匪窝一样。”老李从旁边的步战车上探出头，咂了咂嘴，“赵成这孙子，还真有点东西。”
林牧没理他，只是举起了望远镜。镜片里，碉堡的顶端有人影在晃动，警戒线拉到了区外三百米，几个关键位置上，都架设了重机枪。他甚至看到了自己以前安装的几个监控探头，正对着他们这个方向。
“他倒是会废物利用。”林牧放下望远镜，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像是在评价一件与自己无关的艺术品。
他身边的王猛，那个前侦察连长，也举着望远镜观察了半，眉头紧锁地沉声道：“老大，情况不乐观。外围的防御虽然杂乱无章，像是随便堆的，但核心区域的几个火力点，布置得非常专业，互为犄角，几乎没有射击死角。特别是主楼碉堡和两侧居民楼顶上的三个重机枪位，能形成交叉火力，咱们的装甲车一旦靠近，就会被集火。看来他手底下，有懂行的硬茬子。”
王猛的分析让周围几个队长都变了脸色。他们不怕死，但怕白白送死。这种标准的阵地防御，硬冲的话，就是拿人命去填。
车队里的气氛瞬间从出发前的狂热，变得有些凝重。士兵们开始检查自己的武器，眼神里多了几分紧张。他们相信林牧，但眼前的堡垒，也实实在在地给了他们巨大的压迫福
然而，林牧听完王猛的分析，嘴角却勾起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冷笑。
“懂行？硬茬子？”他反问了一句，然后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轻蔑，“在我面前，没人比我更懂那座房子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块砖头。”
他指着王猛刚才的那个主楼碉堡：“那个位置，他放了一挺重机枪，看起来威风。但他不知道，我当初加固那面墙的时候，为了走一根备用通风管，墙体中间留了三十公分的空心层。承重全靠两侧的钢筋。只要一发40毫米榴弹，打在机枪口下方半米的位置，整面墙就会像饼干一样碎掉。”
他又指向左侧居民楼顶的机枪位：“那个位置更蠢。他把沙袋堆在了女儿墙上，但那栋楼的女儿墙因为沉降，早就和楼顶有了缝隙。机枪开火的后坐力，要不了五十发子弹，就能让整段女儿墙带着机枪和射手一起掉下来。”
最后，他的手指落在了右侧那个最隐蔽的火力点上：“至于那个……他以为藏得很好。但他忘了，那栋楼的下水管道总阀门就在那个位置的正下方。我只需要让无人机，把一颗的温压弹，从三楼的厕所窗户扔进去……”
林牧没有再下去，但所有人都听懂了。王猛和几个队长张大了嘴，脸上的凝重变成了震惊，最后化为了狂热的崇拜。他们眼中的专业防御，在林牧口中，却像是孩子过家家一样，处处都是漏洞，一捅就破！
这已经不是战术层面的碾压了，这是造物主对造物的降维打击！
“老大……你……”王猛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该什么。
林牧没有给他继续震惊的时间，他转过身，面对着所有已经集结过来的队长，声音变得冰冷而锐利：“都听明白了？热身结束了，现在我来分一下主菜。”
他从怀里掏出一台战术平板，上面赫然是整个区的详细三维结构图，比赵成手里的任何图纸都要精确一百倍。这是他当初设计时留下的原始数据。
“王猛，你带一队，从东侧那条路潜伏过去。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你在五分钟内，打掉我刚才的左边那个机枪点。这是你的目标。”
“老李，你带二队，正面佯攻。动静搞大一点，把他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你们的装甲车皮厚，扛得住几下。但记住，别真冲，就是给他们压力。”
“其他人，跟我从中路直接突进。韩雅！”林牧对着通讯器喊道。
“在。”韩雅那毫无感情的声音立刻传来。
“‘蜂群’准备。不需要攻击，用你最快的速度，给我黑掉他所有的监控探头，然后用无人机定点清除我刚才的右侧火力点。我给你……三十秒。”
“收到。”
命令清晰、简单、粗暴。所有人都感到一股热血从脚底板直冲灵盖。这哪是打仗，这简直就是照着标准答案在考试！
“都清楚了吗？”林牧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清楚了！”所有人齐声低吼，声音中充满了嗜血的渴望。
林牧满意地点零头，最后看了一眼远处那个曾经的家，如今的牢笼。他的眼神里没有怀念，只有冰冷的杀意。
“准备进攻。”他挥了挥手，“速战速决。记住，我要活的赵成。我要让他跪在我面前，把他欠我的，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命令下达，整个车队瞬间活了过来。王猛带着他的人，像幽灵一样消失在右侧的废墟郑老李的装甲车引擎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车顶的机枪开始向着远处的碉堡喷吐火舌，巨大的声响瞬间撕裂了死寂的空气。
几乎在同一时间，数十架型无人机悄无声息地升空，像一群黑色的死神，直扑区的防御阵地。区堡垒上的警报声凄厉地响起，赵成的防御体系，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
林牧站在指挥车上，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就像在看一场早已写好剧本的戏剧。他知道，游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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