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这就为您料理食材。”
尚守面色不改，仿佛失去的不是自己的肢体。
他冷静地用灵力封住断臂处的血脉，拾起那条脱离躯干的胳膊，匕首寒光一闪，精准地剖开肩关节处的皮肤。
刀刃游走间，手腕与手掌应声而落，青筋暴起的手筋被利落地挑出。
鲜血不断从切开的肌肉组织中渗出，他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只专注地将白骨剔出置于一旁。
整条臂膀在他刀下化作均匀的肉段，盛入玉盏时还带着体温。
储物戒中取出的灵草汁液淋在血肉之上，竟泛起奇异的光泽。最后，他仅存的那只手稳稳托起这盘“佳肴”，双膝触地，将餐盘高举过顶。
“请您享用。”
“啊啊……”目睹这一切的尚枳脸上的表情不知所措，她想阻止尚守不要听从葛文这样的变态要求，但是一旁被打扰观赏兴致的葛文只是一个眼神，武将境巅峰的威压就如山岳一般倾覆而下，她浑身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这就是境界的鸿沟……”绝望如毒蛇啃噬着她的心脏——连眼前之人都保护不了，谈何为洧柠复仇？
或许不久，自己就会变成另一盘“珍馐”。
……
葛文指尖跃动的火焰将血肉炙烤得滋滋作响，他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忽然愉悦地眯起眼睛：“不愧是尚守，这手艺还是如此精湛。”着将最后一块带骨肉啃得干干净净，白骨随手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承蒙您的夸赞。”尚守以独臂按胸行礼，铁锈味在口腔蔓延，“现在可否履行承诺，放了尚枳？”
“承诺？”葛文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震得梁柱簌簌落灰，“本座何时给过承诺？”他俯身凑近面色骤变的尚守，沾着血渍的指尖轻轻点在其眉心，“活了两百岁还听不懂弦外之音？嗯？”
“你!”尚守对自己的愚蠢和葛文的不守承诺愤怒起来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于是转头朝向了脸部肌肉扭曲到只能睁开一只眼睛的尚枳，那个总是阴郁的男人，此刻竟露出冰雪消融般的第一次微笑——“至少你要活下去。”
“师……父!？”内心涌现出不好的预感，随后失重感传来，锁着她的铁链被尚守一刀砍断，锁链应声而落的瞬间，三道炎柱也已呼啸而至。
尚守的刀锋划出新月般的弧光，炽热的火流在尚枳脚前炸开四散的火星。
“走!!”大喊一声的尚守立刻举刀挡住葛文的第二次进攻，并且拦着他让尚枳快点跑。
长刀与葛文的剑刃相撞迸出刺目火花。尚枳咬牙拔出没入肋骨的镰刀，剧痛让她眼前发黑，却仍借着木棍的支撑冲向殿外。
“哼！”眼见无法攻击到尚枳，葛文暗下眼眸，右手摸出几张通讯符将其燃尽后又居高临下的看向尚守。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很擅长给本座‘惊喜’！”葛文此刻的内心愤怒到了极点，但是不得不承认尚守现在武将境中期的实力和战斗经验对他一个人来的确有些难办。
“本座倒要看看，你这残废之躯能撑到几时！”
“废话少!想杀了尚枳就先过我这一关!”尚守刀刃向前横起，一个爆冲主动发动进攻。
“锵!”葛文单手举剑挡下，同时嘴角上扬，“在本座面前班门弄斧你还嫩零!”他的剑上附着起火焰，随后掐诀使其追踪到尚守身上，立刻吐出一句——“爆炎!”
以火剑为中心爆发出一股巨大的能量，四处汹涌的冲击力夹杂着很难灭掉的烈焰，尚守仿佛看到太阳一般立刻闭眼躲藏到一根柱子后面。
“就这点实力吗？”尚守躲过后仍旧待在原地出言嘲讽。
“你觉得凭你只会近战的刀法又能对本座有什么威胁？”葛文单手收回燃着的剑后直指苍穹，万千火剑在空中凝聚，随后发动攻击——“万剑归宗!”
霎时间密集的剑雨笼罩了整个空间。
剑影夹着火光，无数借由灵力凝聚成的锋利剑影飞速旋转着刺向尚守所在。
“铛铛铛铛……”飞身躲过一些灵剑，尚守回头用刀格挡攻击。
“嚓!”大多数攻击被尽数挡下，但是尚守的腹部还是被一柄火剑刺穿。
“!”他迅速拔出剑并立刻止住血，看着被扔在一边的灵剑上燃起熊熊大火吞噬了一大片地板，心有余悸的吞下一颗补灵丹。
“嘭!”一阵浓烟炸满了整个房间，葛文眼看丢失了尚守的行动轨迹，立刻拿出聚风符想要使用。
但是突然的一阵静默，猛的从旁边冲出一道黑影，一把尖刀朝着他的心脏而来，葛文反应迅速的稍稍向后一步，致使只是刺破了他胸前的衣服。
“嘭!”眼见一次偷袭不成，尚守反手又向葛文投出几颗爆铁丸。
身后是墙壁葛文已经退无可退，他只能抬手捏爆聚风符吹散爆炸的威力。
即便如此他还是被爆炸的铁片削去左脸的皮肤，摸着流下的鲜血，他愤怒的咬紧牙关，“尚守……本座完美的脸!”
烟雾散去他还是没有看到尚守的身影，他左右环顾一下后面容已经彻底扭曲。
抬头刹那，寒芒已至眉心！他仓促举剑上挑，剑刃没入尚守肩膀的闷响与骨骼碎裂声同时响起。
“咯吱……”
令人牙酸的撕裂声中，尚守的丹田被整个掏出。葛文舔舐着指尖淋漓的鲜血，却见濒死的男人突然咧开染血的嘴角。
尚守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抱住葛文，丹田处突然迸发刺目白光——
“你真是蠢到家了……以为自己真能和本座同归于尽？”葛文笑着把挖出来的一团血肉塞进了嘴里。
“嗬……”尚守此刻已经灵力尽失，成了一个废人，最后的攻击都没有奏效，断线木偶般瘫软下去，他跪在地上眼神已经开始失焦。
“想死？不可能让你这么轻松!”葛文捡起尚守的刀，穿过胸口狠狠的把他钉在柱子上。
往尚守的嘴里塞了一颗止血的丹药后，他狰狞着血肉模糊的脸重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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