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黄粱一梦，隋末田舍
“呼——！”
李阳猛地从硬板床上弹坐起来，浑身冷汗淋漓，胸口剧烈起伏，心脏像是要跳出嗓子眼。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没有青云山的云海，没有古朴的院，只有一间低矮的土坯房，墙壁上糊着发黄的草纸，屋顶的茅草还漏着几缕微光。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柴火的气息，鼻尖甚至能闻到隔壁猪圈飘来的淡淡臭味。
“这……是哪里？”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胸口，没有太极混沌的温热，没有镇岳令牌的触感，只有粗布衣衫的粗糙质福他内视丹田，空空如也，别大乘期修为，连练气期那点微薄的灵力都荡然无存——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
“清月？念清？”他沙哑地喊了两声，屋内只有他自己的回音。
这时，一段段陌生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他叫李阳，不是什么叱咤风云的修士，而是隋末唐初一个偏远村落的农户。这年头兵荒马乱，苛捐杂税重得能压垮人，他爹娘早亡，只留下一间破屋和几分薄田，日子过得紧巴巴。
“修仙……系统……清月……念清……”李阳喃喃自语，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清晰得仿佛就在昨——与苏清月并肩作战的热血，婚礼上的誓言，念清出生时的喜悦，还有最后那个神秘身影废他修为时的绝望……
难道……那真的只是一场梦？
他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清晰的痛感传来，告诉他眼前的一切才是现实。
“哈哈哈……”李阳突然低笑起来，笑着笑着，眼眶却红了。原来那些波澜壮阔的传奇，那些生死与共的情谊，那些血脉相连的温暖，都只是黄粱一梦。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阳子，醒了没？该去田里薅草了，再不下雨，今年的收成就彻底完了。”
是村里的王大爷，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农，平时常接济他。
李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掀开薄被下了床。脚下是冰凉的泥地，身上的粗布衣磨得皮肤有些痒。他走到门口，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外，是灰蒙蒙的，远处的田埂上稀疏地站着几个农夫，都在愁眉苦脸地看着干裂的土地。不远处的土路上，几个穿着破烂皮甲的兵痞正耀武扬威地走过，村民们都吓得赶紧低下头。
这就是隋末，一个人命如草芥，活着只为一口吃食的年代。
没有毁灭地的法术，没有纵横虚空的豪情，只有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和能不能活到明的担忧。
李阳低头看了看自己布满薄茧的手——这是一双常年劳作的手，不是那只曾挥出太极混沌斩的手。
“罢了。”他轻轻叹了口气，不管梦里多辉煌，现实里，他首先得活下去。
他拿起墙角的锄头，朝着自家的田地走去。路过王大爷身边时，老容给他一个干硬的窝头：“垫垫肚子，干活才有劲。”
李阳接过窝头，咬了一口，粗糙的口感剌得喉咙生疼，却带着一种真实的烟火气。
他抬头望向空，灰蒙蒙的，看不到星空，也看不到空间裂缝。
或许，这样也好。
只是……为什么心脏的位置，还会隐隐作痛？仿佛丢失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他甩了甩头，将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抛在脑后，低下头，开始认真地薅起田埂上的杂草。
阳光透过云层，洒下一点微弱的暖意。远处的炊烟缓缓升起，勾勒出一幅乱世中艰难求生的画卷。
而李阳不知道的是，在他胸口贴身的位置，一枚用红绳系着的、毫不起眼的黑色令牌，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泛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红光，像极了那枚曾陪伴他走过无数风雨的镇岳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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