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哈哈大笑，一把拽住郑芝龙的胳膊：\"大哥！啥取经不取经的，咱自家人不两家话！\"他指着码头上的战船，\"您要瞧啥尽管问——火炮？火铳？战船？你想看什么，了解什么只管讲。”
崇祯四年十二月初三夜，金山港的浪涛声里混着酒令声。李勇搂着郑芝龙的肩膀，拍着胸脯嚷嚷：\"大哥！明儿个让咱给您整场‘工业革命’看看！\"他扯着嗓子喊来亲兵，\"备二十辆四轮马车！把老子那铁厂、炮厂、火铳厂、造船厂全擦亮了！还有上海的股票市场——保准让郑大哥看过开心！\"
几杯高度酒下肚后，李勇拍着桌子跟倒豆子似的：\"咱这金山卫啊，铁厂一能砸出三十万斤生铁和三万斤精钢！炮厂里能铸的20斤和40斤的红夷大炮，一炮能轰碎荷兰饶盖伦帆船船舷！火铳厂流水线上，一能攒五百杆燧发枪！\"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近郑芝龙耳朵：\"最绝的是科学院——那帮疯子正琢磨咋用蒸汽机推战船呢！\"郑芝龙两眼发黑：“蒸汽机是什么东东？”
次日卯时，郑芝龙揉着发酸的太阳穴爬上马车。当第一辆四轮马车驶进上海铁厂时，他差点从车里滚出来——百座转炉炉同时喷吐火焰，熟铁水像熔岩般在模具里流淌，锤声叮当堪比雷暴。\"这...这哪是铁厂？\"他揪住旁边向导的衣领，\"根本是龙宫的炼丹炉！\"
炮厂里更让他瞠目结舌——二十门20斤红夷大炮正吊上运输船，炮管的光洁度比他妾的胭脂还亮。火铳厂流水线上，工匠们像穿珠子似的组装燧发枪，每杆枪的扳机都刻着\"金山镇\"的篆体字。\"日产量五百杆？\"郑芝龙掰着手指头算，\"十就得顶得上福建水师一年库存！\"
上海造船厂让他更是大吃一惊，盖伦船和飞剪船的生产都成了流水线，每月各下水两艘，听还有一个大连造船厂生产中型战船，除金山直属的造船厂外，沿长江到黄浦江造商船--福船和飞剪船的大型造船厂，至少还有十家以上，大型龙骨铺满了黄浦江的两岸，这些加一起每月怕不是要下水几十艘大型船只。
股票交易市场更是让他惊掉下巴——三百个交易员扯着嗓子喊价，写满数字的绸布挂满墙壁。\"海外土地贸易市场？\"郑芝龙盯着\"南洋种植园北美农庄\"的牌子，\"你们连吕宋、文莱、安南、大吁和北美的地皮都拿来炒？\"
初五的科学院之行直接把他整不会了。农科院里，戴斗笠的学者正给红薯苗嫁接；医药公司里，穿白大褂的郎中拿着显微镜研究疟疾虫；最绝的是军营操场——有三万精锐陆军正在日夜训练，喊杀声震得他心房直颤。
郑芝龙站在军营边的土坡上，看着标配的火炮——每两匹马车拖着一门5斤炮红夷大炮，每四匹马拖一门10斤重炮，炮手们熟练地调整角度，活像在玩投石游戏。\"这...这得多少银子堆出来的？\"他扯着李勇的袖子问，\"您这金山镇...怕不是藏着个聚宝盆？\"
李勇递了一根华子给郑芝龙，自己点燃一根后，深吸一口后，才笑着：\"大哥，咱这算啥？我的美洲远征军刚抢了西班牙五百吨白银！你信不信？\"他突然指向北方，\"我在辽南前线还驻着三万边军——专门防着建奴那帮愣头青！你信不信？\"
郑芝龙倒吸一口凉气，后背的汗珠子顺着脊梁骨往下淌。他掰着手指头盘算：海上势力（四大水师+美洲远征军）＞福建水师+荷兰东印度公司；陆上兵力（金山三万精锐+北方驻军三万+南洋不详？）＞大明九边精锐总和；科技水平（制铁+造炮+燧发枪流水线+造船）领先大明至少二十年！
\"老弟啊...\"他发现自己的手好象有点哆嗦，\"您这要是......\"话没完就被李勇拍着肩膀打断：\"大哥！咱跟您可是穿一条裤子的！\"他指着远处正在卸货的商船，\"我现在主要还是商人！\"
郑芝龙望着金山卫城墙上飘扬的日月旗，突然想起老家那句老话：\"强龙不压地头蛇，可要是这地头蛇长了翅膀......\"他咽了口唾沫，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李勇要是真扯旗造反，大明朝廷那些文官武将，怕是连个浪花都翻不起来！
崇祯四年十二月初六的晨，金山的海风裹着咸腥味钻进书房窗棂。李勇慢悠悠地转着青瓷茶盏，看着郑芝龙捏着茶盖的手指节发白——这老狐狸表面端着茶盏吹热气，眼珠子却滴溜溜转了十八圈。
\"大哥！\"李勇突然把茶盏往案上一磕，惊得郑芝龙差点被茶水呛到，\"咱哥俩明人不暗话！\"他伸手在茶案上划晾线，\"您看这大明海疆，咱分块儿吃！\"
郑芝龙眯眼盯着那道线：\"李总兵，您这是......\"
\"结盟！\"李勇一拍大腿，震得案上茶点直跳，\"不，是合并！\"他掰着手指头数，活像街头书先生，严肃的看着郑芝龙认真的：“我的先决条件之一，郑家得让出福建，一半水手划归金山，我急需支援北美战场，条件之二，就是假装私掠舰队，在印度洋劫掠阿拉伯商船。郑芝龙一脸惊讶，完全跟不上李勇的脑回路，你是公开打劫？
李勇笑了笑，道：“老哥，你先别急，听听我能给你的好处先！”
\"第一，咱哥俩联手，我可以帮你把刘香那土鳖（注：闽南语蔑称）收了——他不是老在福建海域晃悠吗？咱用金山水师的快船堵他后路，您的水师抄他老家，要么归顺我们，要么让他明年清明连坟头都找不着！\"
郑芝龙嘴角抽了抽——刘香那帮海盗确实膈应人，双方联手灭他的确是轻而易举。
\"第二！\"李勇掏出块绣着白线的账本，\"每年提供给您三百万两军费！比您做生意收规费还划算！连续给三年！\"郑芝龙喉结动了动——三百万两够养活福建水师三年！
\"第三！\"李勇神秘兮兮的道，\"独享十年南洋到中东航线！阿拉伯饶香料、波斯的丝绸，全归您家船队运！你也可以对外收规费，你我五五分！\"他突然咧嘴一笑，走到书房的乾坤万国舆图前，一指南非位置。
\"第四，十年后，我助你郑家在南非称王，南非有江南这么大，还有约五万吨黄金的矿脉——以后开挖咱两家三七分账！得我七你三！\"
\"香料航线？称王？南非？黄金？\"郑芝龙手里的茶盖\"啪嗒\"掉在地上，活像被雷劈了。他可是听过南洋商会的传闻——好望角往北那片地界，遍地是黄金宝石，连土着都戴金镯子！
\"您要觉得担心......\"李勇哈哈一笑道，\"咱再给您加个彩头——未来十年，金山镇所有新式火枪、火炮和战船都内部价供货郑家！我专为郑家成立一家印度洋殖民公司！\"他指了指窗外码头上停着的盖伦帆船，\"那炮管里装的可是能轰碎荷兰战舰的40斤炮弹！\"
郑芝龙盯着李勇的眼睛，不动声色，把李勇也搞困惑了，给这些条件还不够？那还要些什么？
突然单膝\"咚\"地跪在地板上——茶盏被震得一响，溅起的茶水洒在了桌面。\"李总兵！\"他声音发颤，活像刚上岸的水鬼，\"郑某......郑某愿加盟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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