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团团化作一只通体漆黑的猫,循着那股浓得化不开的危险气息,一路摸到了三公主璇玑的私宅。
这地方,啧。
它轻盈一跃,肉垫无声地落在墙边的老槐树上,借着虬结的树干再次发力,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黑线,稳稳翻进了府内。
府里头的气息更不对劲了。
甜腻的、腐朽的、夹杂着绝望和怨恨。
团团耸了耸鼻子,金色的猫瞳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它最爱这种地方了!
七拐八绕,它最终停在了主屋雕花的窗棂上。
——里面的画面,可真是精彩绝伦,高端局啊。
团团舔了舔爪子,兴奋得尾巴尖都在控制不住地轻抖。
只见那位骄纵跋扈的三公主璇玑,正斜倚在鎏金软榻上,一身薄如蝉翼的纱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雪白的肌肤在烛火下泛着莹润的光。
她指尖捻着一颗剥了皮的晶莹葡萄,红唇微勾,目光懒洋洋地扫过殿中垂首跪着的三位男子。
个个都是极品。
最左边的那个,一身素青长衫,气质清冷,眉眼如画,正是京城里有名的清冷才子,谢玉书。一手琴棋书画,不知引得多少名门贵女倾心,如今却只能在此处,做一个任人摆布的玩物。
中间那个,身形健硕,即便穿着衣服也掩不住那贲张的肌理,古铜色的皮肤透着力量福
他是公主府的侍卫韩昭,沉默寡言,却最是孔武有力。
最后一个,半倚在熏笼边,衣襟散漫地敞着,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
他容貌昳丽,眼角生带着一抹风流,是新来的乐师柳眠。
(嘻嘻,真会玩!)
团团看得津津有味。
这可比佛子和那个死丫头满的清水梦境刺激多了!
凡人沉溺情欲的丑态,它最爱看了!
一缕极淡的黑雾从猫爪下渗出,悄无声息地钻入殿内那尊麒麟造型的香炉里。
香炉里本就燃着浓郁的龙涎香,黑雾混入其中,香气变得更加甜腻,更加蛊惑人心。
璇玑斜倚在软榻上,指尖捻着那颗葡萄,迟迟没有送入口郑
她刚从宫里受了一肚子气回来,母妃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心烦意乱。
回宫?抄经?
真是笑话。
她璇玑的人生,什么时候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了。
甜腻的笑声在暖阁里漾开,她终于将那颗葡萄丢进嘴里,舌尖卷走最后一滴汁水。
“明日就要回宫拘着了,今夜,可得尽兴才校”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在安静的暖阁里激起层层涟漪。
目光流转,她一一扫过榻前的三个人,每一个都让她满意得不得了。
谢玉书一身素青,清冷如修竹,正凝神执笔,为她描摹一副像。
雪白的宣纸上,美饶轮廓已经初现,眉眼神韵与她有七八分相似。
只是,那美人画像的衣襟处,有一道极其突兀的朱砂划痕,贯穿了纸背。
那是昨夜,她嫌他伺候得不尽心,他激烈反抗时,被她尖利的指甲狠狠抓破手背,血溅在了画纸上留下的印记。
他垂着眼,浓密的长睫遮住了眸中所有的情绪,只有握笔的手指,骨节分明,透着一股隐忍的力道。
韩昭,一身劲装也遮掩不住那充满爆发力的肌理。
他沉默地单膝跪在榻前,粗粝的大手正机械地为她揉捏着玉足。
常年握刀磨出的厚茧,刮过她娇嫩的脚背,带来一种又痛又麻的奇异触感,留下一片片刺目的红痕。
他始终将头埋得极低,浓密的黑发遮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知道他是一个忠诚的、沉默的、绝对服从的工具。
新来的柳眠则半倚在熏笼旁,他最会讨巧卖乖。
此刻,他将衣襟散漫地敞着,露出一段精致的漂亮的锁骨,上面赫然印着几个新鲜的、带着残忍意味的齿痕。
他指尖在怀中的琵琶弦上随意撩拨,不成调的靡靡之音丝丝缕缕,缠绕着暖阁里愈发浓郁的龙涎香,让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
“嗯……”
璇玑忽然低哼一声,指尖一松,刚捻起的另一颗葡萄顺着软榻滚落,掉在华丽的地毯上。
一股莫名的燥热,毫无征兆地席卷了她的全身。
从脚底心猛地窜起,瞬间烧遍了四肢百骸。
她眼底迅速漫起一层朦胧的水雾,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甜腻。
这是怎么了?
是那香有问题?还是酒的后劲上来了?
璇玑来不及细想,身体的本能已经压倒了理智。
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红唇,声音浸透了慵懒的沙哑,每一个字都带着钩子。
“今晚……”
她顿了顿,享受着那三人因她开口而瞬间绷紧的身体。
“你们三个,都留下。”
空气,骤然凝滞。
暖阁里所有的声音,包括柳眠指下那不成调的靡靡之音,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韩昭正捏着她脚踝的大手猛地一僵。
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石,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捏得发白,喉结在颈间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柳眠脸上的风流不羁的笑容,彻底僵在了嘴角。
他指尖的琵琶“铮”地发出一声刺耳的锐响,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他下意识地拢了拢自己敞开的衣襟,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一直低头作画的谢玉书,执笔的手也几不可察地顿住。
他缓缓抬起眼。
那双总是清冷淡漠的眸子,此刻视线掠过璇玑那张因情欲而泛起不正常潮红的脸颊,最终,落回了自己画的那幅、被朱砂划破的像上。
眼底深处,那片冰封了许久的湖面之下,似乎有汹涌的暗流在疯狂涌动。
他沉默地放下那支蘸了颜料的笔。
修长的手指在紫檀木的笔架上逡巡片刻,掠过那些名贵的狼毫、羊毫、紫毫。
最终,他拈起了一支最普通的、干净无墨的狼毫。
他动作优雅依旧,从容地将笔探入旁边的青玉笔洗之中,让那柔软的笔尖,饱饱地蘸足了冰冷澄澈的清水。
随即,他重新执起那支湿漉漉的笔。
笔尖悬在宣纸的上方,冰冷的水珠顺着笔锋无声滴落。
一滴,两滴。
精准地洇湿了画中美人那被朱砂划破的衣襟。
水渍迅速蔓延开来,将那道刺眼的红色痕迹变得模糊、肮脏。
他的动作依旧是那么优雅从容,目光却专注得近乎冷酷。
他不是在描绘,而是在进行某种无声的、冰冷的凌迟。
韩昭感受到了头顶那无形的、几乎要将他压垮的压力。
他认命般地,缓缓俯下身。
他滚烫的呼吸喷在璇玑泛红的脚背上,带着灼饶温度。
然后,他伸出舌尖。
那条属于铁血硬汉的、带着一种臣服的屈辱和无法言的粗糙感的舌,极其缓慢地、克制地,舔舐过那些被他亲手揉捏出的红痕。
“唔……!”
璇玑的身体猛地一颤!
这种前所未有的强烈刺激,让她瞬间弓起了纤细的腰肢,漂亮的脊背绷成一道惊心动魄的弧线。
那股潮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从她的脸颊爬上脖颈,蔓延至胸口。
她失神地死死咬住下唇,十指狠狠掐入身下柔软的锦缎之中,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柳眠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指尖无意识地抠紧了怀中琵琶光滑的背板,几乎要将那名贵的木料抠出印子来。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重新拨动琴弦,却发现自己的指尖僵硬无比,再也找不回方才那虚伪的风流调子。
空气中,只剩下璇玑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喘息。
韩昭粗重的、屈辱的呼吸。
以及,谢玉书那支饱蘸清水的狼毫,在破损的画纸上,一下又一下滑过时,留下的、无声无息的、冰冷潮湿的痕迹。
窗棂上,黑猫团团看得目瞪口呆。
我靠!
玩这么大?
窗棂上,黑猫团团看得目瞪口呆。
妙啊!
竟是如此光景!
这股混杂着暴虐、屈辱、不甘与沉沦的欲念,浓稠得如同陈年佳酿,仅仅是闻着,就让它这心魔之体都有些醺然欲醉了。
这三公主也太可怕了!
更让它心惊的是,这宅子里不仅到处是艳色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欲念,更深处,还盘踞着一团团黑如浓墨的死气。
宅子的外围,还有数不清的怨魂在盘旋、在哀嚎。
只是这三公主身上,还萦绕着最后一丝微弱的皇气护体,那些怨魂暂时近不了她的身,只能在宅子外围日夜环绕,让这里的气息变得愈发诡异。
不校
这里不对劲。
再这么下去,靠着这无穷无尽的欲念和怨气,恐怕会孕育出什么更了不得的魔物来。
得赶紧回去告诉林清玄!
这事儿,大条了!
? ?这章是高端局啊~忐忑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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