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薇眼眶有点热，她上前一步，轻轻抱了抱陆林锋。
“爷爷，我们很快就回来看您！”
老爷子抬起布满老茧的手，拍了拍她的背。
直到坐上前往机场的车，白薇薇回头，还能看到陆林锋依旧站在门口。
飞机进入平流层，窗外的云海铺展开来，一望无际。
白薇薇的离愁别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会儿已经恢复了活力，正兴致勃勃地凑在陆川耳边，规划着下一次的行程。
“陆川陆川，我们下次来，带爷爷去海边玩好不好？我听深城有个沙滩特别漂亮！”
“还有啊，上次我们没吃到的那家椰子鸡，下次一定要去尝尝！”
“对了，还可以把我爸妈也接过来，让他们跟爷爷一起热闹热闹……”
她叽叽喳喳地着，眼睛亮晶晶的。
她的计划里，每一个“下次”都理所当然地包含着一个“我们”。
陆川安静地听着，只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泡在一盆暖洋洋的热水里。
舒服又熨帖。
他一直都觉得他和白薇薇已经是彼此很重要的人了。
可直到这一刻，当他听着她用那么自然、那么雀跃的语气规划着属于“他们”的未来时，还是忍不住的感动。
这是种理所当然的认定。
在他的未来蓝图里有她，在她的未来规划里，也从不曾缺少他。
陆川猛地转过身，在白薇薇惊讶的目光中，伸出双臂，将她紧紧地、紧紧地抱进了怀里。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能闻到她洗发水清甜的香气。
“陆川？”
白薇薇愣住了，有点不明所以。这家伙，又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抱上来了？
她感觉到陆川抱得很用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虽然觉得奇怪，但白薇薇还是下意识地抬起手，好笑地揉了揉陆川的后脑勺。
“好啦好啦，知道你舍不得爷爷，我们很快就回来看他嘛。”
她轻声哄着，手掌在他的短发上轻轻拍了拍。
陆川没有话。
他只是闭着眼睛感受着这一刻的温存。
舍不得的，何止是爷爷。
陆川松开手臂，拉开一点距离，低头看着她。
白薇薇正仰着脸，嘴微微张着，似乎还想些什么安慰的话。
在这一刻陆川的眼里，只剩下她。
想吻她。
陆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遵从了内心的渴望。
慢慢靠近。
就在两饶唇即将触碰的前一秒。
“哗啦——”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毛毯或者饮料吗？”
空姐甜美的嗓音传来。
把即将要碰到一起的两人都给吓了一跳。
白薇薇向后一缩，脑袋“咚”一声撞在了机舱壁上，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但身体上的疼痛完全比不上脸上的滚烫。
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啊啊啊啊啊！社死！大型社死现场！
陆川的动作也僵在了原地。他离她的唇，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被打断的尴尬并不算什么，但更多的是对白薇薇窘迫模样的心疼和好笑。
他迅速直起身，恢复了一贯的镇定自若。
“不用了，谢谢。”
空姐愣了一下，目光在陆川和那个已经把脸埋进自己膝盖里、只露出一个通红耳根的女孩之间转了一圈，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带着善意的微笑，眼神里写满了“我懂的”。
哎呀，不心打扰到情侣亲热了。
“好的，那有需要随时叫我。”
空姐温柔地完，体贴地地拉上了帘子，把这个的空间重新还给了他们。
帘子合上的那一刻，她还在心里感叹：现在的年轻谈恋爱可真甜啊，看着就让人觉得美好。
然而帘子这边的世界，尴尬的沉默弥漫。
白薇薇依旧保持着鸵鸟姿势，一动不动，感觉自己这辈子的脸都在刚才那几秒钟丢光了。
陆川看着她那个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身影，嘴角忍不住向上翘了翘，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他清了清嗓子。
“那个……你没事吧？头撞疼了没有？”
回答他的，是女孩从膝盖间传来的、闷闷的声音。
“陆川，你是个大笨蛋！”
陆川的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
飞机开始下降，机舱内的广播声打破了这片地的古怪气氛。白薇薇终于舍得把头抬起来，但一张脸依旧红得像熟透的番茄，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看他。
陆川觉得好笑，也没再逗她。
“砰。”
轻微的震动传来，飞机平稳落地。
旅客们开始起身拿行李，周围重新变得嘈杂。
白薇薇像是得了大赦，立刻解开安全带站起来。
“我……我去拿行李！”
她完就想往行李架冲，完全忘了他们的行李都在托运。
陆川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触手温热细腻。
“我们的行李托运了。”
他好心提醒。
白薇薇的身体一僵，背对着他，肩膀都垮了下去。
完蛋，脑子也撞坏了。
她今到底还要丢多少次人？
两人随着人流走出机场，取行李的过程漫长又沉默。
两大一三个行李箱，外加两个背包，东西确实不少。
陆川自然地接过最重的两个大箱子，只留给白薇薇一个轻便的登机箱。
“我们东西有点多，
“直接回学校不方便，先去远山居吧。把东西放下，休整一下。”
白薇薇愣愣地“啊？”了一声，脑子还没转过弯。
“下午约了柳导员，我刚才在飞机上给她发了消息，她三点后有空。”
“我们放好东西过去，时间正好。”
白薇薇的脑子终于开始重新运作。
她实在想不出任何理由反驳，而且她现在只想找个床躺下，把今发生的一切都忘掉。
“……好。”
陆川松了口气，立刻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
司机师傅热情地帮忙把行李放进后备箱。
两人坐进后排，车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密闭的空间，熟悉的两个人。
白薇薇立刻靠着车门，恨不得把自己贴在玻璃上，和陆川之间隔出一个楚河汉界。
陆川看她那副避之不及的模样，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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