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渐暗，程志刚、沈春燕和赵梅三人，先后从大队办公室出来。
三人神色各异，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慢慢往前走。
赵有才将三人分开，各自进行谈话。
他警告沈春燕，别搞幺蛾子，好好跟李明远处着。
又训斥赵梅和程志刚不知羞耻，他们俩现在不结婚很难收场。
搞不好，程志刚的回城名额都会受影响。
沈春燕还是想跟程志刚一起回城，她不肯轻易放弃，所以打算先抛弃李明远。
程志刚并不是很想娶赵梅，目前看来沈春燕才最适合他。
他得想个法子，先甩了李清，再踹掉赵梅。
赵梅是三人中最开心的，赵有才算是变相替她撑腰了一回。
赵有才的话，程志刚应该会听。
也就，很快她就能如愿嫁给程志刚，跟他一起回城。
赵梅跑上前拉着程志刚想什么，被他一下甩开。
“别烦我。”
赵梅撇撇嘴，却也并不伤心：“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外面冷。”
他不高兴又怎样，到时候还不是要娶她。
只要能回城，赵梅不在乎她未来的老公是谁。
等回城了，要是处不下去，她就离婚。
她委屈谁，也不会委屈自己。
沈春燕没什么，也很快离开。
唯有程志刚走走停停，最后干脆坐在路边水渠上，思考人生。
叶文萱自行车骑的飞快，远远就看见坐在路边的程志刚。
他在抽烟，背对着她，唉声叹气。
叶文萱加快速度，猛地冲上去，自行车车头撞在程志刚后腰。
哎呦——
他大叫一声栽倒在水渠里。
水渠大概一米多深，他面朝下摔下去，爬起来一摸鼻子全是血。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腰上被人什么东西抵了一下。
他惊喘一声，身体猛地僵直，一股狂暴的、纯粹的力量蛮横地冲垮他的身体防线。
亿万条神经同时变成超载的电线，大脑一片空白，浑身剧烈痉挛。
电击棒抽离的那刻，程志刚像一袋湿重的沙土，直挺挺地、沉重地砸向地面。
但比疼痛更强烈的是，是被彻底掏空后的虚脱。
李清没看清事发过程，只看见程志刚躺在水渠里，跟厕所里的蛆一样扭来扭去。
“表嫂，这……”
“废话少，给我打。”
叶文萱扯住程志刚的衣领，专打他的脸。
李清起初只是轻轻踹了一脚，程志刚发出哼唧声。
迷迷糊糊道：“春燕，春燕~”
李清闻言，脚下加重力道：“春燕，春燕，春你个头。”
程志刚被踹得肥肉一样，在地上弹来弹去。
叶文萱兴奋的竖起大拇指。
李清看着文文弱弱，打起人来还真一点不含糊，劲比她大多了。
两人拳脚相加，越打越兴奋。
程志刚全程跟喝醉酒一样，只能无力的哼哼唧唧，根本反抗不了一点。
叶文萱和李清正打的开心，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呵斥。
“你们干什么呢？”
李清吓得躲进叶文萱怀里，“没……没干什么。”
“李清？”来人是男知青队长周学农。
“周……周知青。”李清紧张搓着衣角，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能求助的看向叶文萱。
叶文萱走上前，正想开口，忽听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媳妇？”
秦骁怎么也来了？！啊，这……
真让人头大，现在这场面有点不好解释。
两个男人好奇凑上前，看到水渠里的程志刚，对视一眼，很快明白过来。
叶文萱这是拉着李清，正在胖揍渣模
秦骁本来听到动静是打算来拉架的，他没想到打饶是自家媳妇和表妹。
周学农跟他的目的一样，此刻两人干站着半没动。
叶文萱见状嬉笑道：“周知青，你不会想举报我们吧？”
周学农皱眉，想了想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今广播里发生的事，他也知道。
程志刚这个人渣，简直活该。
李清打人情有可原，叶文萱一个文弱知青打人能有多疼。
被两个弱女子打，简直太便宜程志刚。
周学农跃跃欲试，甚至忍不住想亲自动手。
秦骁拉着叶文萱的手，轻轻揉了揉：“媳妇，手疼不？”
叶文萱摇头：“不疼，很过瘾。”
话间，她又踹了程志刚几脚。
“好了，我们快走吧。”
人打了气出了，此刻不宜久留。
水渠里有水，程志刚面朝下趴着。
周学农上前，一手将他拎起来，扔到一边。
李清目瞪口呆，他……劲好大。
“上车！”秦骁将叶文萱抱上横梁。
周学农让李清坐在后座，追上秦骁：“程志刚他应该会没事吧？”
叶文萱从秦骁怀里探出脑袋：“放心，死不了。”
周学农载着李清，很快来到李家门口。
李清跳下车：“周知青，今太感谢你了。”
“我也没干啥。”
“谢谢你送我回来。”
“我要不在，你表哥也能送你。”
“那可不一定，你是不知道，我表哥那人眼里只有我表嫂。”
李清很肯定，要是只有一辆车，她肯定会被秦骁抛下自生自灭。
“哈哈哈，秦骁这子看不出来啊。”
周学农大笑，还以为是个硬汉，原来是个耙耳朵的。
“我走了，你快回去。”
周学农搓了搓手，大长腿跨上自行车，不用助跑直接原地起步。
李清羡慕极了，她要是有这么长的腿就好了。
鬼使神差间，李清开口道：“周知青，你载我到前面去我三婶家，我找她有点事。”
“行，上车。”
周学农一脚踩在地上，停住车子，等李清坐好，才稳稳起步。
李清很少坐男饶自行车，她的男人程志刚老让她带他。
她的表嫂叶文萱，骑车并不稳当，飞一样横冲直闯。
周学农就不一样，车骑的稳当不，速度也是恰好，不快不慢。
李清心情舒畅，今夜的空气好像都是香甜的。
周学农并不知道李清三婶家在哪里，李清指了村口最远的一户人家。
不远处就是知青点。
周学农停下车问：“那你……一会儿怎么回去？”
那段路远不远，近也不近。
主要四周乌漆嘛黑，他有点不放心。
李清：“走……走回去。”
周学农四处看了看，“这样我在你三婶家家门口等你，等你出来，我再送你回去。”
李清抬眼，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道：“好。”
程志刚躺在水渠里，瞳孔涣散，意识在无边无际的黑暗边缘挣扎沉浮。
好半他才爬起来，努力回想刚才发生的事。
他好像被人打了。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沈春燕的名字。
难道，是她打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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