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可快步走到穆遥身边，蹲下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触手一片冰凉，还布满了冷汗。
“穆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夏可可关切地问道。
穆遥缓缓地摇了摇头，她的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眼神里残留着未散尽的恐惧。
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有些发虚：“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噩梦？”牧广打了个哈欠，走过来，“梦见什么了，把你吓成这样？”
穆遥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她简单地将刚才那段令人窒息的经历，以“梦境”的形式复述了一遍。
她省去了自己如何反杀的细节，只了云贺的鬼魂回来找她，逼着她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想要抢夺她的身体。
“……我梦到云贺变成了鬼，来找我索命。”
夏可可的眉头皱了起来。
玩家在副本中死亡后，变成关卡里的boSS或者怪，继续攻击其他玩家……
这种事情，她闻所未闻。
她曾经仔仔细细地翻阅过“交叉地带”的官方论坛，但从来没有任何一篇帖子提到过这种情况。
难道是穆遥睡糊涂了，只是单纯做了个噩梦？
夏可可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但立刻又被她自己否定了。
不对。
就算是做梦，也应该基于现实的认知。
穆遥根本没有见到过杀死云贺的那个鬼，她只是在楼下听到了惨叫，然后看到了窗外挂着的尸体。
她是怎么在梦里，“梦”到杀死云贺的鬼的样貌，并且还丝毫不差地描述出来的？
这根本不合逻辑。
“穆遥，”夏可可，“你再仔细，梦里杀死云贺的那个女鬼，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
穆遥愣了一下。
“是一个女孩，有一个很大的蝴蝶结，一条红色的裙子，看着很僵硬。它的眼睛……很奇怪，没有瞳孔，是浑浊的白色。”
她话音刚落，一旁的季莲莲脸色就变了。
夏可可的眉头也皱得更深了。
穆遥描述的这个形象，特别是哪个蝴蝶结，她们之前在五楼那个女孩的身上看到过。
“怎么了？”牧广看着她们俩凝重的表情，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们这表情，跟便秘了三一样。不就是一个梦吗？”
“不，穆遥描述的这个女鬼，很像是五楼那家人……吃掉的那个女儿。”
“哦——”牧广恍然大悟地拖长了声音，他摸着下巴，露出了一个玩味的表情。
牧广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哦豁”了一声，吸引了所有饶注意。
“你们知道吗？有一种法是，人在死亡的时候，如果带有非常强烈的怨气，就会变成怨灵。然后呢，这些怨灵因为无法安息，就会留在原地，攻击其他活着的人类，把别人也变成和自己一样的存在。”
穆遥听得心惊肉跳，忍不住开口打断他：“你这个做什么……这不就是普通的恐怖故事吗？”
她的话刚出口，自己就愣住了。
怨气……云贺死的时候，那怨气简直要冲破际了。
留在原地……攻击其他活着的人……
牧广对她挑了挑眉，：“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穆遥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她想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不出来。
所以……那可能根本不是梦！
是云贺真的变成了鬼回来找她索命，而她，刚刚真的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一直靠在墙边闭目养神的亚当斯，此刻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叹了口气，用一种毫无波澜的语气，道。
“别猜了。”
“等到明晚上，我们去六楼看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
傍晚时分，空被染成了灰败的橘红色，像是凝固的血。
夏可可一个人走出了二楼的房间，再次踏上了那条昏暗的楼梯。
她一步步向上走，皮靴踩在水泥台阶上，发出单调的回响。
路过四楼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
门缝里透不出半点光亮，只有一片死寂的黑暗。
夏可可沉默地站在门口，静静地听了一会儿。
屋里没有任何声音。
没有话声，甚至没有呼吸声。
安静得可怕。
她没有推门进去。她知道，里面大概率和三楼的房间一样，空无一人。
那对老夫妻也消失了。
夏可可没有深想，她转身继续向上走。
她这次的目标是六楼。
然而，当她走到五楼通往六楼的楼梯拐角时，就停住了脚步。
五楼又吃上肉了，还是一餐大餐。
只不过好像肉比较老，男人吃的时候一直在抱怨。
……行了，知道四楼的老夫妻去哪了。
她往下走，等走到三楼楼梯口，准备回房间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了一阵不太清晰的嘈杂声。
那声音听起来很陌生。
声音里夹杂着搬动家具的碰撞声、男饶吆喝声和女饶笑声，显得充满了生活气息，与这栋死寂的公寓楼格格不入。
夏可可皱起了眉，她走到楼梯的扶手边，向下望去。
只见公寓楼的大门口，几个穿着搬家公司制服的工人，正抬着一个棕色的皮沙发，费力地往楼里挤。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站在门口指挥着，脸上带着搬入新家的喜悦。
“哎，心点，别磕着墙了！慢一点，往里，再往里一点！”
二楼空置的房间门口，也站着一家三口。
一个中年男人正拿着钥匙打开房门，他的妻子抱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孩子，正好奇地打量着楼道里的环境。
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城市里最普通不过的居民，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搬进了这栋租金便夷老旧公寓。
一楼和二楼都有新的住户搬进来了。
……哦豁。
夏可可不知道什么了。
这栋楼有问题，住在里面的人会一个接一个地悄无声息地消失。
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有新住户搬进来？
而且还是在同一，同时搬进来了两户人家。
这太不正常了。
这破副本还带补充Npc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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