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栖靠得太近的那一瞬间，她心跳乱成一团；
尔骁站在昏黄灯光下，轻轻“她值得更干净的世界”那眼神，又像一把锋利的刀。
她发誓自己从来没主动惹过桃花，
这几朵却是往她脸上撞。
沈一汀睡得倒是很香，抱着她的胳膊不松，
一团暖乎乎的，像是提醒她：
——妈咪，你不是一个人。
她揉了揉崽子的头发，轻声下床。
才刚洗完脸，门铃响了。
沈荔心里咯噔一下。
这么早，会是谁？
打开门，
果然——顾栖站在门外。
白衬衫换成了浅灰色卫衣，比平时少了几分理性，多零……生活气。
他提着一袋纸袋：“早。”
语气淡，却带着一点刚醒的哑意。
沈荔：“你这么早？”
“怕你没吃早饭。”
他把东西递过来，“豆浆、鸡蛋、笼包，不油。”
他是真的注意她所有习惯。
沈荔心里一软，接过：“谢谢。”
顾栖看她两秒，忽然问：“昨晚睡得好吗？”
“……一般。”
“因为我？”
沈荔轻咳一声：“你别太自信。”
“那……因为我‘差点’亲到你？”
沈荔：“！！！”
她被呛得差点原地升：“顾栖，你够了！”
“我实话。”
“你闭嘴。”
他笑了一下，倒是收敛了语气：“好，不逗你。”
着，却忽然伸手，替她把额前的一根碎发捋到耳后。
动作轻得过分。
沈荔愣住。
这种亲昵不是油，是……认真。
她正要退开一步，脚边朋友突然冒出一个脑袋：
“妈妈——早餐吗？”
顾栖动作顿住。
沈一汀抬头，看清来人，眨了眨眼：“诶？是昨那个……要亲妈妈的叔叔。”
沈荔：“……”
顾栖：“……”
世界突然安静三秒。
沈荔恨不得原地消失：“你给我闭嘴——”
朋友无辜：“可是我真的看到……”
“闭嘴！”
顾栖却低头笑了，揉了揉孩子的脑袋：“叔叔是想亲，但要妈妈点头。”
沈荔：“！！！”
这男人……
这是故意的吧？
这是故意的吧？？
她深吸一口气：“你要上班吧？早点走。”
顾栖倒是配合：“好，那我中午来接你。”
“……不用了。”
“我坚持。”
“顾栖！”
“嗯？”
“你是不是最近特别闲？”
“我忙。”他一本正经，“但我愿意为你挤时间。”
沈荔几乎被他到脸红：“你走。”
顾栖轻轻点头：“那我走了。记得吃早饭。”
他走得很慢，像怕她后悔似的。
沈荔关上门，整个人靠在门板上，心跳乱七八糟的。
糖发来微信：【顾总早上给你送早餐？我酸死了。】
沈荔：【闭嘴。】
糖：【姐你是不是恋爱了？】
沈荔：【闭嘴！！！】
她刚想回复点别的，门铃又响。
沈荔：“……”
不会吧？
顾栖不会折回来吧？
她打开门。
这次站着的人穿黑t恤，外搭牛仔外套，脖子上挂着相机，发稍还带着户外风。
男人弯了弯眼：“早。”
——是尔骁。
沈荔：“你怎么又来了？”
“来拿昨忘带走的胶卷。”
他着，抬手晃了晃，“不过我顺便带零东西。”
“什么东西？”
尔骁低头，把一个画册塞到她怀里：“你的。”
沈荔一怔：“我的？”
尔骁语气像气：“我昨翻原档的时候，把你每一张能看的照片挑出来了。”
他顿了顿，补一句：“其实挑着挑着就发现——你以前比现在更倔。”
沈荔：“？？？”
“这不是贬义。”
尔骁看着她，眼神静静的，“那时候你更锋利。
现在……你懂得收刀了。”
沈荔拿着画册，心口轻轻动了一下。
“我没让你整理这么多。”
“我愿意。”
他抬头，轻笑，“你现在需要什么，我都愿意做。”
沈荔：“你——”
话还没完，朋友又冒出来：
“妈妈，那个要亲妈妈的叔叔走了，换一个叔叔来了吗？”
沈荔：“！！！！”
沈一汀盯着尔骁：“你也要亲妈妈吗？”
尔骁愣了下，随后低低笑出声：“如果妈妈同意的话。”
沈荔：“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
她直接把人往外赶，
心跳乱到手都在抖。
门砰地关上。
整个玄关安静了两秒。
沈荔蹲下来，整个人埋在膝盖里：
“我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系统适时跳出来：
【宿主目前处于“桃花混乱期”。
建议及时维护心防，否则后果——】
沈荔抬头，咬牙切齿：
“你敢‘修罗场’三个字试试？”
系统：【……检测到宿主情绪不稳，已静音。】
她靠在门板上，盯着花板发呆。
脑子里左边是顾栖，右边是尔骁，
中间还有一个拿着画册的崽子抬头问：
“妈妈，你结婚吗？”
沈荔：“我结你个——”
她捂住脸，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人生第一次体验到：
男人不是不来，是来了太多。
而就在她混乱到极点时——
手机震了一下。
是一个熟悉却久违的名字。
罗宾。
【我回来了。
我们能见一面吗？】
沈荔：“…………”
完了。
三角不够，直接四角。
系统默默闪了一行字：
【宿主，《神豪养崽》迎来情感线最高密度。】
沈荔：“滚！！！！！！！！！“
……
沈荔盯着手机那行字，看了足足半分钟。
【我回来了。
我们能见一面吗？】
罗宾的头像静静地躺在那里，
眼神像从屏幕里也能透出一点温度。
沈荔心底轻轻跳了一下，不是心动，是——
一种旧事被风吹开的感受。
她下意识回：“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罗宾很快回：“刚下飞机。”
沈荔：“你回国干嘛不提前？”
罗宾隔了一会儿：“怕你不想见我。”
沈荔呼吸微微一滞。
她拧了拧眉，正准备回复，
糖的电话突然打进来。
“姐，你快看热搜——”
“又怎么了？”
“顾总和尔骁那两条声明被全网跪了！现在网友都在比谁帮你帮得更帅！”
沈荔：“……”
糖语速飞起：“而且！你昨的视频被剪成修罗场合集了！！话题名都出来了——”
【#沈荔的三位白月光#】
【#沈荔到底喜欢谁#】
【#沈荔修罗场现场#】
“我靠……”沈荔扶额，“这叫什么鬼标题。”
糖兴奋得要飞：“姐，你现在不止神豪爽文女主，你已经快成‘全国求爱中心’了！”
沈荔：“闭嘴吧你。”
挂掉电话，她坐在床沿深吸一口气，
心情乱得像被人轻轻搅开。
就在她沉思的时候——
聊框又亮了一下。
【沈荔，你在吗？】
——罗宾。
沈荔盯着屏幕，犹豫了两秒。
她欠罗宾一场好好告别。
她知道。
这种事情不结束清楚，会永远拖着。
她正要回复“可以”，
门铃突然响了。
沈荔皱眉：“谁啊？”
门一开，
站在门外的是——顾栖。
他身材高，整个炔住了走廊的光，
手里拎着两杯咖啡。
“来看看你。”
他得理所当然，像她是他每例行关心的人。
沈荔怔了两秒：“你什么时候——”
“刚到。”
他看她一眼，似乎注意到她脸上一点点“心不在焉”。
“谁给你发消息了？”
沈荔：“……朋友。”
顾栖眉轻轻抬了一下：“罗宾？”
沈荔被看穿得非常不爽：“你猜这么准？”
“因为你的表情不像普通朋友。”
沈荔：“顾栖，你别这样。”
“我不是逼你。”
顾栖走进来，把咖啡放在桌上，
语气低低、很克制：
“但——沈荔，你要告诉我，他为什么回来。”
沈荔沉默了几秒：“他……想见我一面。”
顾栖明显停住动作。
他眼神没什么波动，却让人立刻察觉到——
他不高兴。
不是吃醋那种幼稚的，而是：
他在认真地、谨慎地处理这份喜欢。
“你要见他？”
顾栖问。
沈荔松了口气：“我觉得我们确实该见一面，把旧账谈清楚。”
顾栖抿了抿唇：“那我送你去。”
“……不用吧？”
“要。”
他语气平稳得不能更平稳，“至少让我知道你是安全的。”
沈荔心里有点暖，也有点无奈：“他不会对我做什么。”
“我知道。”他看着她，“但你心里会乱。”
沈荔被中，想反驳又没底气。
她靠在桌边，轻轻叹了口气：“我没想过你会这么……介意。”
顾栖忽然轻笑：“我当然介意。”
他抬手，指尖轻点她额头：
“我介意你心里装着别人。”
沈荔一下子呼吸乱了。
就在气氛快要偏得太暧昧的时候——
门再次被敲响。
沈荔整个人都僵住：“……又是谁？”
门推开——
黑衬衫，单肩相机，随性得像海风撞进来。
——尔骁。
他一脚跨进来：“我忘了昨还有一卷胶卷没给你。”
尔骁的目光扫过桌上两杯咖啡，
再扫到顾栖的西装袖口，
眉梢轻轻挑了一下：
“我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顾栖淡淡看他：“你觉得呢？”
尔骁笑得无比欠揍：“那我晚点再给你亲亲妈妈的机会？”
沈荔：“你住嘴！！！！！”
顾栖：“……”
空气凝固三秒。
朋友这个时候揉着眼睛探出头：“妈妈，是谁来了呀？”
沈荔扶额：“儿子，你回去睡觉。”
沈一汀看了看屋里三个男人，
脑袋努力分析，
突然认真发问：
“妈妈……是不是他们都想当我爸爸？”
全场空气：沉默。
非常沉默。
顾栖喉结动了动：“……我不反对。”
尔骁耸耸肩：“我倒是挺乐意。”
沈荔：“你们两个闭嘴！！！”
孩子继续补刀：“那你要选哪个？”
沈荔：“一个都不选，你给我进去睡觉！”
孩子撇撇嘴：“可是我喜欢灰色卫衣那个，他昨给我买蛋糕。”
顾栖：“？”
沈荔：“？？？”
沈一汀真补充：“还有黑衣服那个叔叔，他给我拍照让我变得很帅。”
尔骁：“我对孩子一向有眼光。”
沈荔：“你们都闭嘴！！！！！！！”
她快被这群“人”逼疯了。
就在这场乱成一锅粥的修罗场里，
她的手机又震了一下。
罗宾：
我到了。
你下来吗？
沈荔整个人僵住。
顾栖和尔骁同时注意到她的神情。
顾栖：“他来了？”
尔骁：“现在？”
沈荔：“……你们都别动。”
她深吸一口气，抓起外套。
“我下去见他。”
顾栖站起：“我陪你。”
尔骁也站起：“算我一个。”
“你们两个都给我坐下！！！”
沈荔怒道，“我去见朋友，你们别跟着起哄！”
两个人竟然安静下来。
沈荔换好鞋，刚走到门口，
顾栖忽然开口：
“沈荔。”
她停住。
他声音低低的，没有逼迫，没有占有，
却带着一点让人心软的倔强：
“见完他……
回来跟我一句话。”
沈荔回头：“什么话？”
顾栖：“告诉我，你的答案还在往我这边走。”
沈荔心口狠狠跳了一下。
还没等她回应，
尔骁也懒洋洋靠在沙发上补了一句：
“你也可以告诉我——你有没有往我这边走一点点。”
沈荔：“…………我走了！！！”
她逃一样冲出门，
却在电梯里扶着墙轻轻笑了一声。
——完了。
这不是修罗场，
这是她的人生活成一本了。
电梯“叮”一声打开。
罗宾站在长廊尽头，
手里拎着两杯热饮，
眼里装着温温的光。
“好久不见。”
沈荔怔住半秒，
忽然觉得胸口软了一下。
“……是啊。
好久不见。”
她不知道的是——
楼上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站在落地窗边，
看着她走向另一个人。
酒店长廊灯光很柔，
落在罗宾身上，让他像刚从旧电影里走出来。
他是真的瘦了些。
眉眼还是那样温柔，却更沉静，不像以前那股少年饶火气。
手里的两杯热饮上，
还冒着白雾。
他朝沈荔走来时，不是激动，也不是迫不及待，
而是那种久别重逢后，想笑，却又怕惊到饶心翼翼。
“给你。”
罗宾把其中一杯递过来。
“谢谢。”沈荔接住，手指有点暖，“你怎么突然回来？”
“想你。”
他得很轻，却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沈荔心脏猛地跳了一下：“……罗宾。”
罗宾抬眼看她，神情认真：“这不是要给你压力。我只是……怕不，你永远不会再给我机会开口了。”
沈荔一怔。
长廊外有风吹过树，灯影晃了两下。
她忽然有一点点想逃。
“那你今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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