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樱是她借着跟姜家合作的项目，硬要进公司实习，还三番两次找借口接近我。后来我直接让保安把她请出去了，再也没让她踏进大门一步。”
“哦。”
她低头继续吃饭，咀嚼的宋芷薇低声应了一句，语气依旧淡淡。
但心底却悄然松了一口气。
她指尖捏着的筷子稍稍放松了些，紧绷的肩膀也跟着垂了下来。
原来，他并没有她想象中那样随意对待感情。
至少……
对那个女人并不是真心接纳。
-
晚上，夜色已深。
窗外的城市灯火星星点点。
盛霆舟靠在客厅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在笔记本键盘上快速敲击着。
宋芷薇坐在不远处的书桌前。
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法律案例集，封皮已经有些磨损。
她翻开一页，目光却迟迟没有落在字里行间。
她只是假装看得认真，借此掩饰内心的波澜。
其实她原本想回自己房间安静待着，可偏偏旁边那位“大爷”不得她清闲，半强迫地让她坐到客厅这边来，美其名曰“方便使唤”。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他就开口了。
“倒杯水。”
宋芷薇抿了抿嘴，没话，乖乖起身去厨房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然后又默默坐了回去。
屋里再度陷入安静，只有键盘敲击声和翻书的细微响动。
突然，清脆的手机铃声划破了这份宁静。
盛霆舟顺手抓起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机，低头一看，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两个字。
他淡淡地“嗯”了一声，划开接听键，将手机贴到耳边。
“喂？”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霆舟，今晚聚一聚呗，来吗？咱们几个老朋友都约好了。”
盛霆舟的目光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宋芷薇的方向。
见她依旧低着头看书，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收回视线，语气平稳地答道：“不去。”
“别啊！”
莫淮之的声音立刻拔高了几度。
“听星海酒吧今晚有特别演出，现场乐队很棒，气氛绝对嗨。几个哥们儿全到了，就差你了，你真不来看看？”
盛霆舟单手撑着下巴，指节轻轻叩了叩下颌，漫不经心地问：“周芷薇去吗？”
“以晴都去了，他还能不来？”
莫淮之笑了一声。
“你不会是怕见前女友吧？”
盛霆舟没接这话，反而忽然抬眼看向宋芷薇。
“弹簧，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
宋芷薇猛然一怔，手指一抖，书页差点翻过头。
她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下意识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是在叫我？
电话那头的莫淮之听到这句话，顿时像炸了锅一般。
“我靠！霆舟！这么晚了你家里居然还有人？！弹簧是谁？新来的妹妹？还是你终于藏不住了，把心上人带回家了？！”
一连串问题，盛霆舟根本懒得解释，只盯着宋芷薇，目光沉沉地又问了一遍。
“去吗？”
宋芷薇被那眼神看得微微一颤，思绪不由得回到了白和周芷薇那场激烈的争执。
她还记得他皱眉的模样，还记得他声音里的失望和不解。
倘若现在去了，两人难免碰面，场面一定会非常尴尬。
更让她心烦的是，周芷薇若看见她与盛霆舟一同出现。
恐怕会立刻认定她是刻意巴结权贵，是为了前途或利益而讨好对方。
他从来就不懂她，也不愿懂她。
而连最了解她的人都会如此误解。
更何况那些素不相识的外人呢？
流言蜚语一旦传开，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她不想给自己惹上这些麻烦。
她低头，指尖轻轻摩挲着衣角，最终轻轻摇了摇头。
“不了。”
盛霆舟看着她的动作，眼神微动，却未多言。
他收回目光，将手机重新贴到耳边。
“不去了，你们玩。”
电话那头，莫淮之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着。
“别啊！芷薇今晚心情很差，兄弟们不就得陪陪吗？这种时候，谁也离不开谁。”
盛霆舟眉梢微挑，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
“心情差？怎么，被甩了？”
宋芷薇原本正欲转身离开。
听到这句话，心口猛地一紧，仿佛被人攥住一般。
她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指尖微微发凉。
“应该没到那地步。”
莫淮之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带着一丝犹豫。
他确实在来之前问过周芷薇。
可对方始终沉默，不肯明原因。
感情的事，外人看得再清也无从插手。
但作为一起长大的兄弟，陪他喝顿酒，听他话，总该是义不容辞的。
“我再想想。”
盛霆舟随口应了一句。
话音还未落，就已干脆利落地按下了挂断键。
莫淮之正着，手机突然传来“嘟——”的一声。
他低头看了眼屏幕，显示着“通话结束”四个字，不由得叹了口气。
算了，他暗自想道，有些事强求不来。
他转身走回走廊尽头的包厢，推开门。
灯光昏暗，音乐低沉，周芷薇坐在角落的沙发上。
手里攥着一杯几乎没怎么喝的酒。
莫淮之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轻声问：“到底怎么了？你跟以晴之间……到底出啥事了？”
周芷薇没有抬头，只是缓慢地抬起酒杯，仰头喝了一口。
酒精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的闷痛。
他垂着眼，昏黄的灯光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忽然，他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被音乐淹没。
“淮之，你……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莫淮之一愣，原本轻松的表情瞬间凝固。
他转头看向周芷薇，眼中浮现出几分惊讶。
片刻后，他坐得更近些，笑着打趣道：“哟？该不会是，跟以晴处着处着，真处出感情来了？”
周芷薇依旧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又喝了一口酒。
莫淮之收敛了笑容，望着眼前这个从一起长大的兄弟，心头忽然涌上一阵复杂的情绪。
他缓缓靠向椅背，回忆起自己十年前那段懵懂的感情。
许久，他才低声开口：“大概就是在人群里，第一眼就能注意到她吧。不管她穿什么，站哪儿，你总能一眼就看见她。”
“哪怕她只是跟别人聊了几句，笑了一下，你心里也会不太舒服，隐隐地泛酸，像被人踩了一下心尖儿似的。”
周芷薇听完，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人影。
那道身影模糊又清晰，仿佛就站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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