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
陈婉清走到兰泽院外,一轮明月已经升上边,月色皎洁如水。
夜空中,随风飘来阵阵桂花香。
陈婉清不由停住脚步,问了一句:“今,是八月多少了?”
跟着她的人回:“八月十三。”
陈婉清骤然想起一事。
八月十五,她要入宫朝贺,探一探情况。
也不知萧信那有没有备好礼部印信,若是没有,可无法通过宫门勘验。
陈婉清脚步匆匆,进了院,“前院可有来人,后日召我入宫朝贺?”
“没樱”
陈婉清挺直的肩,慢慢落下去,宫里没有召她入宫,这意味着什么?
要么,梁廷鉴出诏狱一事,没有引起那人注意。
要么,萧信无意让她入宫。
想要入宫,只能让萧信想法子。
可她现在,并不想去见萧信。
若爹爹还在京中,他定有法子,可爹爹亦不在京,母亲向来称病,从不入宫朝贺。
陈婉清不由得踌躇起来,没有礼部印信票,她如何能入宫门?
思量片刻,陈婉清想,大事为重,她就是低一回头又能如何?
想着要去见萧信,她心里一动,走进卧房,想簪上萧信给的那枚累丝嵌宝梅花簪。
卧房门口,她定住脚步,迟迟没动。
窗外皎洁月色,与卧房内朦胧烛光交映成辉,轻纱帐幔,随风飘扬不定。
桂花清香满室。
梳妆台上,一封礼部印信票并一枝金灿灿的桂花,静静放着。
陈婉慢慢走过去,拿起那枝桂花,轻轻一转。
碧色桂叶掩映下,簇簇金黄桂花薄如蝉翼,轻盈透亮,清香扑鼻。
夜色深沉,陈婉清身着中衣,独坐帐间。
她抱着膝,头倚在臂上,静静的瞧着那枝桂花出神。
“我还想带着你去城外赏月呢!”萧信面容声音在她脑海中浮现,挥之不去,“中秋夜,那轮明月冉冉升起,落在湖面,是难得一见的盛景。”
陈婉清痴痴的望着那枝花,耳边是萧信一声声的话语:
“婉婉,我喜欢你就好,不勉强你喜欢我。”
“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到如簇步?”
“我萧信不是滥情之人,也不是什么女人都要。”
“不能讨你喜欢,是我的错。”
“我想做一回人。”
“我不信,你对我没有感觉。”
“要我,还是要秦胤?”
“要我,还是要旁的男人?”
.....
他:“婉婉,我们来日方长。”
陈婉清眼中泪光浮动,在月色下,越显晶莹剔透。
八月十五,清晨。
陈婉清按品大装,登车入宫。
宫门验过陈婉清所执礼部印信票后放校
按例,圣上万寿节,上御奉殿受朝贺,大宴文武群臣及四夷朝使。
命妇朝皇后于坤宁宫,赐宴。
可当今皇后,薨逝多年,中宫之位空悬。
圣上宫妃众多,六宫事务却托于东宫太子侧妃齐氏之手。
是以,太子侧妃齐氏一身宫装,伴着仪仗女乐升座。
众外命妇按品秩在东西两面站立,随乐声参拜。
礼毕后,宫中赐宴。
一众外命妇,按品秩入席落座。
不少品秩相同且熟识的夫人们,相互打着招呼,热络寒暄着。
姑母陈韵秋的座次,离着陈婉清尚且有些距离,因是宫宴,不好起身大肆走动,两人只得遥遥笑看对方。
萧信官职三品,陈婉清身旁自然是三品夫人们座次,可这些饶夫家,本就是朝中重臣,不屑与萧信为伍。
再有,这些人也畏惧萧信手段,萧信也从不与朝臣应酬。
是以,这些夫人们只是打量着陈婉清,也不主动与她寒暄。
陈婉清敏锐察觉无数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她不动声色,微微抬眸。
这些目光,或好奇、或惊讶、或厌恶、或忌惮,在陈婉清回视过去时,纷纷转开视线。
唯有一道,隐隐带着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藐视,和不易察觉的探究。
陈婉清视线轻轻一转,是坐在上首的太子侧妃齐氏。
齐氏正居高临下的看着陈婉清,目光威压,审视着她,给人极强的压迫福
还不等陈婉清做出反应,一阵脚步声伴着环佩叮当声响起,停在她面前。
陈婉清转头,她眉心一动,双眸微微睁大,随即惊喜笑了,“殿下?”
是宁安公主,她腹部高耸,正由一双婢女扶着,笑意盈盈看陈婉清。
陈婉清起身,走出来,缓缓下拜:“臣妇见过殿下...”
宁安公主忙叫人扶住陈婉清,“跟我还客气什么。”
她嗔怪一句,握住陈婉清的手,“走,随我出去走走。”
陈婉清有些日子没见宁安公主,见她出现,才反应过来,圣上大寿,宁安公主必定是要回宫的。
视线落在宁安公主身上,见她面色红润,气色不错,一副康健模样,陈婉清这才稍稍放心。
宁安公主察觉陈婉清视线,不由得笑:“多亏你荐的那大夫,他常来把脉调养,我较初初怀孕那些时日,可好多了!”
陈婉清抿唇一笑,“殿下身体本来康健,只是初次怀孕,才不适罢了!”
宁安公主握住陈婉清的手,稍紧了紧,她朝着一旁朝她行礼的命妇们点头示意。
“也就你不居功,若换了旁人,早趁机谋利了!”
陈婉清一笑,也不辩驳。
到了陈韵秋座前,宁安公主笑吟吟的,“母亲。”
陈韵秋早起身,她一脸的心谨慎,毕恭毕敬行礼:“殿下。”
宁安公主还了一礼,“我带妹妹出去走走,稍后就来。”
“是。”陈韵秋忙应。
宁安公主与陈婉清并肩出去。
出大殿,前行没多远,正是御花园。
御花园亭中,早备下红泥炉,精致茶点。
石凳上铺着厚厚锦垫。
宫婢们扶着宁安公主在铺了狐裘的美人靠上坐下,陈婉清毕恭毕敬的立在一旁。
宁安公主“噗嗤”一声笑了,指着陈婉清:“还不坐下,等着我请呢。”
陈婉清清浅一笑,“殿下面前,臣妇怎敢放肆?”
宁安公主嗔她一眼,“在宫外时,你也不是这般模样啊?”
“还是叫我嫂嫂顺耳。”
“是,嫂嫂。”陈婉清从善如流,缓缓坐下。
泥炉上茶壶水烟阵阵,随风而散。
宁安公主挥了挥手,一众宫婢退了出去。
她笑意盈盈的看着陈婉清:“新婚燕尔,其乐融融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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