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科那人被林晚意看得心里发毛，又碍于刘建国的威压，只能硬着头皮重复。
“林同学，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林晚意没动。
她的目光越过那名保卫科人员，落在了他身后一脸得意的刘建国身上。
“配合工作？”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遍了整个走廊。
“请问，我违反了学校哪条规定，需要被带到保卫处？”
“还是，仅仅因为刘副科长女儿的一面之词，就要对我进行审查？”
这话一出，围观的学生们议论声更大了。
“对啊，门都没锁，凭什么抓人啊？”
“就因为他爸是副科长吗？这也太霸道了！”
刘建国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娇滴滴的资本家姐，嘴皮子这么利索。
他上前一步，指着保卫科的人鼻子骂。
“愣着干什么！反了了还！”
“我让你们带人，你们就带人！出了事，我刘建国一力承担！”
他又转向林晚意，眼神阴狠。
“你不是要证据吗？到了保卫处，证据自然会让你看到！”
林晚意像是没看到他的威胁，反而转向旁边已经面无人色的陈志远。
“陈同学。”
“既然是审查，那你也一起吧？”
陈志远身体一抖，在林晚意平静的注视下，根本不出一个“不”字，只能僵硬地点零头。
去保卫处的路上，形成了一道奇异的风景。
林晚意走在最前面，脊背挺得笔直，步履从容，不像被审查，倒像是去巡视。
陈志远跟在后面，低着头，脚步虚浮，活像个被押送的犯人。
刘建国父女俩跟在最后，脸上挂着让志的快意。
更远处，是一群跟着看热闹的学生。
保卫处办公室。
一进门，刘建国就反客为主，对着那两名保卫科人员颐指气使。
“把他们两个，分开关起来！”
“先审那个男的！”
陈志远被带进了旁边一间光线昏暗的屋子。
刘建国跟着走进去，“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他没有坐下，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抖如筛糠的陈志远。
“子，我给你个机会。”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毒蛇吐信。
“想在北大待下去，你就该知道怎么。”
陈志远抬起头，嘴唇哆嗦着。
“刘……刘副科长，这事……这事真的不怪我……”
“是……是林晚意她……”
刘建国打断他，凑到他耳边。
“我不管是谁，我只要一个结果。”
“你要是敢错一个字，我保证，你的档案里会永远留下一笔‘品行不端，作风有问题’。”
“你这辈子，都别想进任何一个好单位。”
“你自己，掂量掂量。”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从陈志远的头顶浇下。
他引以为傲的才学，他梦寐以求的前途，在这一刻，都被眼前这个男人捏在了手里。
他浑身一颤，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殆尽。
“是她！”
陈志远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求生的光。
“是林晚意主动约我的！”
“她她丈夫是军人，常年不在家，她……她很空虚，想找个人聊聊！”
“我本来是拒绝的！可是她一直缠着我！”
刘建国满意地直起身。
他拍了拍陈志远的肩膀，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就对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打开门，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李，进来，给陈同学做笔录！把刚才的，都记下来！”
拿着新鲜出炉的“口供”，刘建国推开了林晚意所在的房间。
他把那张写满字的纸，“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林晚意！”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老实交代你和陈志远的不正当关系！”
林晚意坐在椅子上，从他进来开始，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听到这话，她才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那张所谓的“口供”上。
“刘副科长。”
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证据呢？”
刘建国被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激怒了。
“证据？陈志远已经全部招了！就是你主动勾引他的！这就是证据！”
林晚意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是吗？”
“那正好。”
“请刘副科长把陈同学叫过来，我们当面对质。”
“对质？”刘建国心虚了一瞬，立刻又梗着脖子喊道。
“你想串供吗？没有这个程序！”
“既然没有这个程序。”
林晚意站起身，理了理衣角。
“那我想，我也没必要继续待在这里了。”
她着，竟真的抬步朝门口走去。
“站住！”
刘建国急了，一个箭步冲过去，张开双臂拦住了门。
“我告诉你林晚意！今这事没查清楚，你别想走出这个门！”
林晚意停下脚步，终于正眼看着他。
她的眼神很冷，像冬日结冰的湖面。
“刘副科长。”
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后勤处的副科长，主管的是学校的食堂和住宿。”
“你不是公安，也不是法官。”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审问我？”
刘建国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你放肆！”
“砰！”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顾岚满脸是泪地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的王桂花。
“嫂子！”
她一把抓住林晚意的手，看到她安然无恙，哭得更凶了。
“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我哥……我哥他马上就到了！”
刘建国脸色一变，指着门口的保卫科人员。
“怎么回事！什么人都往里放！”
“这里是保卫处！闲杂热，都给我出去！”
顾岚红着一双眼睛，像只被惹怒的豹子，转身就对着刘建国吼。
“我嫂子不是犯人！你凭什么关着她！”
“我告诉你！我哥是军区团长！你们要是敢动我嫂子一根手指头，我哥饶不了你们！”
刘建国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大的笑话，冷笑出声。
“军区团长？”
他挺起肚子，用一种极其轻蔑的眼神看着顾岚。
“姑娘，你吓唬谁呢？”
“我告诉你，这里是北京大学！不是你们军队！”
“别他一个团长，就是王老子来了，也得讲我们学校的规矩！”
他话音刚落。
“哐——！”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那扇厚重的实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整个门框都在巨力下崩裂，木屑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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