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赢了。
但他看起来并不怎么高兴。
或许是酒精麻痹了那层惯常的冷漠伪装，他有些不满足。
赢得不够彻底，不够酣畅淋漓，甚至有些胜之不武。
三个对手，一个疑似装醉，一个真的烂醉，还有一个，纯靠一口气死撑。
苏绾绾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又问他：“怎么了？赢了还不高兴？”
傅斯年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才：“这里太吵了。”
苏绾绾懂了。
她从善如流地站起来，拍了拍手，对着已经看呆聊众人宣布：
“好了，各位，比赛结束，大家自由活动，今晚所有消费，都记在傅总账上。”
一片欢呼声中，苏绾绾被傅斯年半搂半抱着，带离了这片战场。
沈州和傅云珊对视一眼，默契地开始着手处理战后事宜。
“来来来，搭把手！先把这几位爷弄回去！”
傅云珊叉着腰，颇有几分总指挥的架势，指挥着LG和tG的几个还算清醒的队员。
第一个被抬走的是躺在地上许久的温景然。
侍者把他扶起来，他眼睛紧闭，脸色微红，看起来无害又安静。
但就在两个队员架着他胳膊的时候，他忽然睁开眼，那双总是含着温润笑意的眸子，此刻在酒吧迷离的灯光下，竟是一片深潭。
他盯着tG那个染着粉色头发的哥看了半，忽然笑了。
“真漂亮……”
粉毛哥一愣，还没来得及脸红，温景然又：“做成标本，一定能永久保存。”
“……”
“……”
两人瞬间汗毛倒竖，手一抖，差点把他扔回地上。
这是喝醉了还是鬼上身了？！
第二个是凌星野。
他睡得很沉，顾淮看不下去，亲自上手，想把他扶起来。
结果刚一碰到他，凌星野就猛地抓住了顾淮的衣袖，把脸埋进去蹭了蹭，“绾绾……别走……画还没画完……别不要我……”
顾淮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低头看着怀里这个撒娇耍赖的“美人”，又看了一眼周围憋笑憋到脸部抽搐的众人，感觉自己的清白在北地的寒风中碎了一地。
“我不是！”
他想把凌星野推开，但对方抱得死紧。
最后还是傅云珊灵机一动，从卡座上那条季晨送给苏绾绾的那条羊毛围巾，塞到了凌星野怀里。
围巾上还残留着苏绾绾身上的味道。
凌星野闻到熟悉的味道，瞬间安静了下来，抱着围巾，乖乖地任由别人把他架走，嘴里还声地嘟囔着“我的……”。
最麻烦的是季晨。
他喝得最多，醉得最死，整个人像一滩烂泥，又沉又重。
阿虎和阿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从沙发上弄起来。
“奖励……我的奖励……”他闭着眼睛，口齿不清地念叨着，“世界冠军……mVp……一……一就够了……”
阿虎一边拖着他，一边在心里默默叹气。
队长这梦做得有点大啊。
人家正主都跟大老板走了，这会儿估计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哪还有你什么事儿啊。
林薇薇一直站在旁边，想上前帮忙，又不知道从何入手，几次想开口，都被傅云珊一句“你穿着裙子不方便，别动了，当心摔着”给不软不硬地堵了回去。
她想跟傅斯年句话，更是连他的眼神都捕捉不到。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女人身上。
从始至终。
……
从酒吧回套房的路不长，但傅斯年走得沉，几乎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苏绾绾身上。
苏绾绾面不改色，半拖半扶地把他弄进房间。
房门合上，傅斯年却没松手，反而将她往门板上压了压，滚烫的呼吸落在她耳侧。
“我赢了。”他又哑声重复一遍。
“啊对对对。”苏绾绾回答得心不在焉，伸手去开灯，“我明让沈州写个通稿发回京，庆祝您在北地酒桌上为傅氏再下一城，为集团赢得了无上荣光。”
灯亮了，傅斯年不满地在她颈侧磨了磨牙。
“奖品。”他不依不饶，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我的奖品呢？”
“奖品是你那三个对手以后见了你绕道走，”苏绾绾冷静地提醒他，“赌注是你们自己定的，与我无关。”
“有关。”
他低头捕捉到她的唇，却没深入，轻轻啃咬着。
“苏绾绾。”
他含糊地念着她的名字，每一个字都碾磨在唇齿间。
苏绾绾任由他像只大型犬一样在自己身上嗅闻、标记。
等他稍稍平静了一些，才开口道：“赢家也需要休息。”
她走到床边坐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
“过来。”
傅斯年眉心蹙起，但酒精让他思考的速度变慢，身体的本能快过大脑，乖乖在她身边坐下。
“手。”苏绾绾又朝他伸出手。
傅斯年不明所以，但还是把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苏绾绾握住，十指相扣，拉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腰上。做完这一切，她躺了下去，侧着身子，背对着他。
“睡觉。”
傅斯年一愣。
他喝趴了一桌子人，浴血奋战到最后，结果……
就这？
就这？？
他从背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肩窝，声音闷闷的，“他们都看你。”
苏绾绾：“他们看我，不是很正常吗？我是他们老板。”
“他们喜欢你。”
苏绾绾觉得好笑，“你才知道？”
傅斯年不话了。
他能不知道吗？他就是不爽。
半晌，他又闷声问道：“你觉得我和他们一样？”
苏绾绾懒懒地答：“当然不一样。”
傅斯年心里刚升起一点得意，就听见她慢悠悠补上了后半句。
“他们比较听话。”
“……”
那点得意被戳破，连带着酒劲儿一起，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他在她耳边：“睡吧。”
苏绾绾有些意外。
她以为他今晚非得折腾点什么出来不可，没想到就这么偃旗息鼓了。
但奔波了一，又喝了酒，也确实累了，很快就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人在亲吻她的后颈，很轻，很柔。
她终究没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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