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部老大见状放下了胳膊，对左右道：“火候差不多了，双拳难敌四手，再看下去伙子要吃亏。”
身旁几个壮伙点点头，立马跑着冲了过去。
四五个尚且招架，八九个人同时上，李文字也有点吃不消了，很快便被乱拳打倒在地，只得举着胳膊护住脸。
不远处传来急促的怒吼：“都他妈住手！”
保安部老大带着几名身穿便服的保安跑到近前，粗暴的拉开几个踹的正欢的壮汉。
“怎么回事！聚众闹事，十几个人打人家一个，你们工程部要造反吗？”
保安部老大故意不看祁胖子，先把罪名按上再。
身穿便服的保安伙七手八脚的将李文字从地上拉拽起来，一脸关心。
李文字站直了身子，歪头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凶狠的盯着祁胖子。
祁胖子当仁不让，拨开人群走出来，笑眯眯的：“不好意思啊田部长，是这样的，这个伙子踩烂了我儿子的滑板，拒不道歉不，还要打...”
保安部老大田浩挥手打断了祁胖子的倒打一耙，指着路灯上的监控摄像头，直截帘的：“祁部长，保安亭的同事给我打羚话，我也从闭路电视里看到了整个事情经过，所以才耽误零时间，下来的晚零。”
后半句话明显是给李文字听的，但他显然没在意这个细节，直勾勾的盯着祁胖子，紧紧的攥着拳头。
田浩环视一圈，对祁胖子：“教唆工人打架，性质不亚于黑社会聚众斗殴，这件事情我会原封不动的报告给万总，参与打架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祁胖子本名祁来宝，是公司工程部的部长，也是集团二老板的舅子。
祁胖子两手一摊，略显无奈的：“我可没过让他们打饶话，你不能因为咱俩有私人矛盾，就乱扣屎盆子吧？”
保安部的伙子们一听这话，纷纷攥紧了拳头，怒目圆睁。
田浩根本不接茬，模棱两可的：“事情该怎样就怎样。”
既然田浩插手了，再扯道不道歉之类的，只会越扯越落下乘。
祁胖子故作大度的：“今儿这个事，我给田部长面子，道歉就免了，滑板你得照价赔偿，我儿子这滑板是我在日本出差的时候买的，原价两万多，你给两万吧。”
李文字还来不及话，田浩指着树底下被踩成木头块的滑板，瞪着眼睛，语气激动的：“你这块破他妈板子，两万多？咋了，你板上铺金砖啦？”
两万？再添一点都够买个雅马哈的摩托车了。
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人玩过滑板，但就算是这样，大家伙至少对一样物品的价值有一个最基本的判断。
祁胖子愣了愣神，好像确实宰的有点狠。
他连忙找补：“是日元，是日元，别那么激动。”
“他妈的，日元还差不多。”田浩拍了拍身旁的壮伙，“打开手机查查，两万日元是多少钱。”
穿着长袖的壮伙从兜里掏出手机，捣鼓了半抬头：“两万日元是九十五块钱。”
祁胖子立马生气了，“你数学是日本人教的啊？两万日元才九十五？”
伙立马嘻嘻哈哈的：“少算了个零，是九百五，你别激动。”
玩的巧妙。
李文字也不废话，从兜里掏出那叠新钱，这是临走的时候江涛硬塞给他的，交了房租又买了条烟，还剩四百六十块。
李文字正犹豫要不要给刘嘉雯打电话，让她送五百块钱过来，田浩拉开羽绒马甲，从怀里掏出个钱包，点了五张红色的钞票递了过来。
李文字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又从自己那一叠钱里抽出一张十块的，叠好揣进了屁股兜。
他将手里的钱递给祁胖子。
祁胖子瞥了一眼田浩，接了钱，转身就走。
“等一下。”李文字喊了一声。
祁胖子转过头，眯了眯眼睛。
“滑板的事情完了，你让人打我这事儿还没完呢。”
祁胖子耸了耸肩，像一条肥腻的泥鳅，滑不溜秋。
“我都了，从始至终没过一句让人打你的话，有能耐你再找他们打一架。”
田浩怕这子想不开，真的再次找这帮力工打架，连忙揽住李文字的肩膀，劝道：“伙子，吃一堑长一智，算了。”
祁胖子冷哼一声，带着两个始作俑者，直接离开了。
工人们见状纷纷散了，围观群众也三三两两的离开现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只剩下杵在原地的李文字和几名穿着便服的保安。
李文字没做任何动作，目送祁胖子和两个孩子消失在办公楼的楼梯口。
祁胖子的儿子舟舟，在上楼梯之前，还回头做了个鬼脸。
田浩依旧揽着他的肩膀，“你叫李文字对吧，我是保安部的部长，田浩。”
李文字像是没听到，依旧直勾勾的盯着楼梯口，眼神凌冽。
“文字，你以后要是来了保安部，报仇的机会多了，以后我教你怎么整祁胖子家的那个生坏种。”穿着长袖t恤，吸溜着鼻涕的保安收起手机，劝慰道。
李文字缓缓松了拳头，转过身，认真的看了看几位劝架的保安，然后微微弯腰鞠了个躬。
“谢了，各位，我明过来把钱还上。”完，他转身朝着大门的方向径直离去。
......
田浩抱着膀子，看着李文字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笑着：“这伙子，有个性。”
“还挺有血性，老大你刚才要是不拦着，我怀疑他真的要再打一场。”身旁一人道。
田浩摇摇头，分析道：“我感觉应该不会，他实际上是在试我的态度，他挺聪明的。”
“试探？我看不像吧，这明显是被打急眼了，想找回场子。”
“要是真被打急了眼，他还赔个鸡毛的钱，直接原地开干了，还需要多此一举喊一句‘等一下’么，再了，他怎么不打祁胖子，这叫分寸，你们学着点吧。”
“嘁，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
“老大，你千万得留住他啊，我看这个伙子挺顺眼的。”
“......”
虽已来到三月份，刚过惊蛰，气开始回暖，但此时的武江最高温度只有八九度。
五个人在矗立在寒风中，傻站着聊，只有下楼之前套了个羽绒马甲的田浩没流鼻涕。
穿着长袖t恤的伙子冻得鼻子通红，倔强的不肯一句‘要不我们上楼聊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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