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谷的第一场霜落下来时，谷里飘着腌材香气。张婶在院角腌萝卜，缸沿摆着刚晒好的镇邪草干——按老周的，草干混在腌菜里，能防过冬时的蛊虫。狗蛋背着护脉册，和孩子们在龙气泉边凿冰玩，玄鳞缠在他脖颈上，鳞片沾了霜，竟泛出淡淡的暖光。
“这冰怎么不对劲？”狗蛋突然停手，指着泉边的冰面。往常泉水解冻后清透，今冰层下却飘着细白絮，像碎棉线。玄鳞立刻滑下去，尾巴扫过冰面，白絮瞬间凝成细的冰刺——这是蛊虫的痕迹。“是冻蛊！”狗蛋翻开护脉册，里面画着同款冰刺插图，“书上这虫藏在冻土里，霜后会钻进水源，喝了会肚子疼。”
老周拄着拐杖赶来，用指尖沾零融水，眉头一皱：“冻蛊怕温不怕寒，得用温脉符化了它。”阿禾立刻取来朱砂和布片，林砚握着她的手，两人合力画符——朱砂里混了镇邪草灰和龙气泉的水，符画好时，布片竟微微发烫。狗蛋学着他们的样子，在布片上画简易符，玄鳞尾巴沾了朱砂，帮他补全了符尾的纹路。
村民们很快行动起来：男人们把温脉符贴在泉边的石板上，再用柴草围出挡风的圈，让符气裹住水源；女人们则提着陶罐，把化了蛊的泉水装起来，存进地窖——这是过冬的饮用水，半点不能马虎。玄鳞游在陶罐之间，每碰一个罐口，罐里的水就泛起细微波纹，像是在加一层守护。
午后，邻村的王婶挎着篮子来，手里还拿着块冻硬的面团：“我们村的井水里也有白絮，煮面都发苦，是不是和你们这儿一样？”狗蛋立刻举着温脉符：“是冻蛊！用这个贴在井边，再用龙泉水混草灰浇井就行！”林砚让他带着几张符和护脉册，跟王婶去邻村支援——这是狗蛋第一次单独去外村传护脉法。
到了邻村，狗蛋教村民贴符、浇井，玄鳞帮着辨蛊：只要井水还有冻蛊，它尾巴扫过水面就会凝冰刺；直到水变清透，冰刺不再出现，才算是除干净了。王婶煮了碗热汤面给狗蛋：“多亏你，我们冬的水有保障了！”狗蛋边吃面边把护脉册里的“冬日常见蛊”那页撕下来，递还给王婶：“以后遇到问题，按这个认就校”
傍晚回谷时，狗蛋带回了邻村送的晒干的红薯干——是王婶特意装的，给孩子们当零食。谷里的村民们正忙着把地窖里的菜、水归置好，张婶还煮了热姜汤，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喝了暖身子，也防蛊气。”玄鳞缠在狗蛋手腕上，喝零姜汤，尾巴尖竟更亮了些。
夜深了，狗蛋坐在灯下，把今除冻蛊的事画进护脉册。他画了泉边的温脉符，画了邻村的井，还画了王婶递汤面的样子，最后让玄鳞在旁边印了个金色的太阳——代表温脉符的暖意。老周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守好水源，就是守住了谷里人过冬的底气，这也是护脉的大事。”
阿禾和林砚站在龙气泉边，看着贴在石板上的温脉符泛着微光，泉水面平静无波。“明年春，咱们可以教邻村在井边种几株镇邪草，这样冬就不容易生冻蛊了。”阿禾轻声，林砚点点头，目光望向谷外的邻村方向——那里的灯火和寒月谷的灯火连在一起，像一串温暖的珠子。
冬初的寒月谷，没有了激烈的除蛊战斗，却多了贴符护泉、共备冬粮的踏实。护脉不是只在危机时才出现，更是藏在过冬的每一口干净水里，每一袋晒干的粮食里，每一张传给邻村的符纸里——这些细碎的守护，正陪着寒月谷和邻村，一起等着来年的春暖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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