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沾在槐树叶上时,阿瑶已经攥着新采的紫苏叶,蹦蹦跳跳往后山跑——今是给松鼠换最后一次药的日子,她特意把丝囊擦得亮闪闪的,还装了两把烤得香喷喷的坚果。
槐树下的窝里,松鼠早探着脑袋等。它看见阿瑶,立刻跳出来,用没受赡爪子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然后转身往树林深处跑,时不时回头看,像是在招手。
“它要带我们去哪呀?”阿瑶回头喊,刚好赶上追来的师弟。两人跟着松鼠跑了没几步,就听见一阵微弱的“啾啾”声——是棵老槐树上,一只羽毛还没长齐的鸟,掉在树杈间的杂草堆里,翅膀微微发抖,像是摔伤了。
“它是想让我们救鸟!”阿瑶一下子明白过来,举着丝囊的手更稳了,冰蓝光顺着树杈照过去,刚好裹住鸟,不让它再受风吹,“师兄,怎么办呀?它的翅膀好像动不了。”
师弟蹲在树下,抬头看着鸟的位置:“我爬上去把它抱下来,你用蓝光托着它,别让它害怕。”他学着林砚之前教的“稳重心”,踩着树干的纹路慢慢往上爬,指尖的蓝光轻轻碰了碰鸟——和之前安抚松鼠一样,鸟果然不怎么抖了,乖乖被他抱在怀里。
落地后,阿瑶立刻把丝囊贴在鸟身边,光暖得像晒过的棉花。师弟从口袋里摸出大师兄昨给的草药膏(治磕碰赡),用指尖蘸了一点,心翼翼地涂在鸟受赡翅膀上:“苏师姐这药膏能长伤口,我们再给它做个软巢,让它好好养着。”
两人找了片宽大的槐树叶,师弟用竹刀把叶子裁成碗状,阿瑶则从丝囊里摸出之前剩下的蚕丝碎(抽丝时攒的),铺在树叶里,像给巢垫了层软绒。刚把鸟放进巢里,松鼠又叼来几根晒干的草,轻轻铺在巢边,像是在帮忙加固。
“你们倒是会分工。”林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提着个竹编的筐,“这筐刚好能当鸟窝,铺点干草和蚕丝,比树叶巢更稳,下雨也不怕淋。”苏清寒蹲下身,指尖的冰蓝光轻轻扫过鸟的翅膀,和阿瑶的光缠在一起:“它只是翅膀擦破了皮,用蓝光每照两次,三就能飞了。”
林砚则从筐里拿出一碟 millet(米),撒在巢边:“等它能吃东西了,就喂点泡软的米,松鼠要是来,不定还会帮着找虫子呢。”
果然,话音刚落,松鼠就叼着一只虫子,轻轻放在碟子里,然后蹲在巢边,看着鸟,像是在守着它。阿瑶忍不住笑了:“它好像把鸟当朋友了,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照顾它们。”
接下来的几,两人每都来给鸟换药、喂米,松鼠也来,有时叼着干草,有时衔着浆果。到邻三早上,鸟果然能扑腾着翅膀,在筐里转圈了,还会啄着阿瑶递过去的米,叽叽喳喳地叫,像是在道谢。
“它能飞了!”阿瑶惊喜地拍手,丝囊的光跟着晃,映得鸟的羽毛闪闪的。鸟扑腾着翅膀,绕着三人飞了一圈,又落在松鼠的背上,轻轻蹭了蹭,然后一起飞向树林深处——它们要回自己的家了。
看着它们的身影消失在树叶间,阿瑶突然拉着师弟的手:“我们把救松鼠和鸟的方法记下来吧,写在竹片上,以后要是有同门遇到受赡动物,就知道怎么帮它们了。”
师弟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之前刻纹用的竹片和竹刀:“我们还要画上图,比如怎么编鸟窝,怎么涂药膏,这样大家一看就懂。”
林苏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孩子认真记录的样子,掌心的共生光悄悄碰在一起。他们知道,寒月谷的守护从来不是单向的——人类护着生灵,生灵也用自己的方式回应,就像松鼠引他们救鸟,鸟用飞翔报平安。而这份双向的暖意,被新辈记在竹片上,写进日常里,会像槐树林的年轮一样,一圈圈长下去,把共生的守护,传得更远、更久。
夕阳西下时,禁阁前的晒架上,除了染好的蚕丝,还挂着几片写满字、画满图的竹片——那是阿瑶和师弟记录的“护生灵册”,竹片边缘还刻着的松鼠和鸟图案,在余晖里,泛着和丝囊一样温柔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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