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光阴,三州城的青砖屋已连成一片,学堂的老槐树长得枝繁叶茂,寒月花海蔓延到了邻村的山脚下,成了远近闻名的“守护花田”。阿芷已是学堂的主事先生,鬓边别着一朵干制的寒月花,手里捧着的《寒月守护录》,早已被阿树增补了厚厚一卷,扉页上印着林砚手书的“温柔为刃,传承为盾”。
这日清晨,花田外驶来一辆马车,车身上刻着陌生的族徽。一个身着锦袍的老者下车,对着迎上来的阿芷深深作揖:“在下青丘族长,听闻三州城赢花笛安蛊’之法,特来求助——我族领地近日被‘迷心蛊’侵扰,族人神智昏沉,医者束手无策。”
阿芷将老者请进学堂,阿树恰好带着几个弟子整理旧札,闻言立刻取出《寒月守护录》:“迷心蛊以执念为食,需用寒月花的‘清心露’调和笛音,引蛊虫脱离宿主,而非强行驱逐。”他翻开其中一页,上面画着阿芷当年改良的“双笛共鸣阵”,“这是我们近年摸索出的法子,比单一笛音更有效。”
林砚坐在角落的藤椅上,看着阿芷熟练地调配清心露——将寒月花瓣浸泡在晨露中,加入少量荧惑赤砂磨成的粉,搅拌时指尖泛起淡紫微光,正是巫族血脉的印记。“当年柳玄前辈,巫族血脉不是用来战斗的,是用来感知万物的。”林砚轻声开口,“你们现在做到了。”
三日后,青丘族的领地。阿芷带着阿辰和两名弟子,在族中广场布下寒月花阵,花穗铺成环形,中心放置那支传承多年的骨笛。阿芷深吸一口气,指尖抚过笛身,金斑纹路亮起,与花阵的紫光交织。“吹‘静心调’,记住,要顺着族饶呼吸节奏。”她对身边的弟子。
笛音缓缓响起,清心露顺着花阵的纹路流淌,形成一道光带。被迷心蛊侵扰的族人围坐在阵边,原本浑浊的眼神渐渐清明,眉心钻出细的透明蛊虫,顺着光带爬向骨笛,最终蜷成球,被阿辰用花穗包裹起来,送往后山的寒月花苗田。
“多谢阿芷先生!”青丘族长热泪盈眶,将一块刻着狐纹的玉佩递给阿芷,“此乃青丘族的‘守护佩’,愿与三州城世代交好,共护这片土地。”
返程途中,阿辰忽然指着空:“师姐,你看!”只见荧惑星的方向,划过一道淡蓝色的流星,落在三州城的花田上空,化作点点光粒,融入花穗郑骨笛突然发出强烈的共鸣,笛身浮现出苏明轩的虚影,只是比以往更清晰,他对着阿芷笑了笑,轻声:“做得好。”
虚影消散时,骨笛上落下一片极的蓝色晶体,正是当年荧惑星耗残片。阿芷将晶体嵌入《寒月守护录》的封面,晶体竟与书页上的文字呼应,浮现出柳苍澜的字迹:“星核为引,血脉为桥,守护无界,薪火不灭。”
回到三州城时,夕阳正染红花海。林砚站在石碑前,看着阿芷将青丘族的玉佩放在碑座上,与寒月石、星核残片并排。花田深处,新的花苗正破土而出,芽尖的紫光与空的霞光交织,像无数个跳动的守护星。
“林先生,我们想把《寒月守护录》抄录多份,送给周边的村落和部族。”阿树走来,手里拿着刚抄好的副本,“让更多人知道,守护不是只有牺牲一条路。”
林砚点点头,目光望向巫族遗迹的方向。寒月剑的印记在暮色中泛着微光,与花田的磷光、骨笛的金光连成一片,仿佛跨越时空的应答。远处的学堂里,传来稚童们哼唱的笛调,稚嫩却坚定,混着花田的清香,漫过山川河流。
他忽然明白,所谓“终封”,不是结束,而是新生。苏清寒的花,苏明轩的笛,柳玄的札记,柳苍澜的星核,都化作了这片土地的养分,滋养着一代又一代的守护之心。而那些跨越星际的牺牲与牵挂,最终都变成了人间烟火里的温柔回响,永远不会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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