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道州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尚未能形成燎原之势，便被一股自九之上垂落的、更加冰冷彻骨的威压，强行扼住了势头。
没有星舰舰队那般浩大的声势，只有一道光。
一道纯粹由法则凝聚而成的光路，自无穷高远的际笔直垂落，贯穿云层，无视空间，直接降临在暗影峡谷之外，北冥联盟新树立起的边境壁垒——“镇岳关”之前。
光路之上，一道身影缓缓踏步而下。
他身着瑶光仙朝特有的流云巡查使官袍，面容看似年轻，但一双眸子却仿佛蕴藏着万古沧桑，周身气息与地交融，举手投足间，似乎都能引动周遭法则随之脉动。
他不是玄刹那等依靠战阵与杀伐晋升的神将，他是真正的规则掌控者，是已然踏入“炼虚”之境的强者——巡查使，林渊！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并未刻意散发威压，整个镇岳关内外，数十万北冥军修士，便感觉如同深陷泥沼，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无比。体内的法力运转滞滞，神魂像是被套上了无形的枷锁。关隘上铭刻的防御阵法灵光剧烈闪烁，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这是一种生命层次和法则领悟上的绝对碾压！
“蝼蚁之争，终是徒劳。”
林渊开口，声音平淡，却如同道律令，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北冥修士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他目光扫过严阵以待的镇岳关，最终落在关隘上空，那道不知何时出现的青袍身影之上。
“凌尘。”林渊淡淡吐出这个名字，“仙尊法旨，令你即刻解散北冥联盟，自封修为，随本使前往瑶光仙宫请罪。或可保你残部一缕生机。”
他没有询问，没有商量，只有直接帘的命令，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凌尘悬浮于空，周身混沌气息内敛，五根不朽金骨微微震动，抵消着那无处不在的法则压制。他面色平静，看着林渊，缓缓摇头：“凤瑶欲夺我造化，灭我道统，如今却要我束手就擒？下没有这般道理。”
“道理？”林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嘲讽，“在本使面前，力量，便是唯一的道理。”
他并未动怒，只是轻轻抬起右手，对着镇岳关那高达千丈、铭刻着无数加固阵法的玄铁巨门，虚虚一按。
“言出法随，此门当碎。”
没有灵力奔涌，没有神通光华。但随着他话音落下，众人只听得一声清脆的、仿佛源自法则层面的碎裂声响起！
咔嚓——！
那凝聚了北冥联盟炼器堂心血，耗费无数珍材，足以抵挡化神巅峰全力轰击的镇岳关巨门，从最核心的阵法符文开始，毫无征兆地寸寸碎裂！如同被一只无形巨锤砸中的琉璃，瞬间崩解成最细微的粉末，簌簌落下！
连同巨门后方数十里内的地面，都凭空下陷了数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生生抹去！
一言之下，关隘洞开！
“噗！”
许多与关隘阵法心神相连的北冥阵法师，当场遭受反噬，喷出鲜血，脸色惨白。其余守关修士更是骇得连连后退，看向林渊的目光充满了恐惧。
这就是炼虚强者的威能吗？言出法随，篡改现实规则！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对“力量”的认知范畴！
林渊收回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他看向凌尘，眼神依旧淡漠：“本使不欲多造杀孽，但若冥顽不灵，这镇岳关，以及关内所有生灵，便与你一同……化为齑粉。”
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冻结了空气。
北冥军士气再次遭受重创，刚刚因凌尘突破而燃起的斗志，在这无法理解的规则力量面前，似乎变得不堪一击。
云昊、石坚等人飞至凌尘身后，脸色无比凝重。他们能感觉到，这个林渊，比之前的玄刹神将可怕十倍、百倍！盟主虽强，但能对抗这种言出法随的规则之力吗？
凌尘深吸一口气，体内那缕混沌核心本源微微跳动。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这林渊对规则的掌控，远非玄刹可比。硬碰硬，即便动用混沌核心之力，胜负也难料，且必定波及整个北冥道州。
但他眼神中的光芒并未熄灭，反而更加沉静。
“炼虚之境，掌控一方地法则，确实玄妙。”凌尘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四野，“但你所言之力，并非真正的‘法随’，不过是借仙朝气运与自身道域，暂时扭曲了这片区域的低级规则罢了。”
林渊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
凌尘继续道：“若你的‘法’真能凌驾一切，何不直接言我‘当死’？何必多此一举，毁门立威？”
此言一出，林渊眼中终于掠过一丝波动。凌尘的话，精准地点破了他这“言出法随”的局限性。炼虚修士虽能影响规则，但也要遵循基本的道平衡，无法真正做到无中生英凭空咒杀同阶甚至更高层次的存在，尤其是在对方同样掌握高阶力量（如混沌之力）的情况下。毁物易，杀人难，尤其是杀凌尘这等身负混沌本源的异数。
“牙尖嘴利。”林渊冷哼一声，不再多言。他知道，言语无法动摇凌尘，唯有以绝对的力量将其镇压。
他周身气息开始升腾，更加恐怖的法则波动开始汇聚，整片空都暗了下来，仿佛末日降临。
凌尘眼神一凝，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他暗中传音给云昊：“启动‘周星辰大阵’残部，护住关内修士。此人，交由我。”
话音未落，凌尘一步踏出，主动迎向那如同道化身般的林渊。五根不朽金骨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缕混沌核心本源之气被彻底引动，在他掌心凝聚。
“便让我看看，是你的规则之力强，还是我的混沌之力，更能……定鼎乾坤！”
混沌气息与炼虚法则，在空中轰然对撞！
（第198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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