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不着！”苏明的眼泪掉在她脸上，“马上就到医院了，忍忍……”
产房的灯亮了一夜，苏明在外面蹲了一夜。
他没抽烟，也没来回踱步，就那么蹲着，手紧紧攥着，指甲嵌进肉里，内心充满粒忧。
快亮的时候，医生出来：“母子平安，是个大胖子。”
苏明一下子瘫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内心充满了喜悦。
他冲进病房时，王彩儿刚睡着，脸色苍白，嘴角却带着笑。
旁边的襁褓里，家伙闭着眼睛，嘴嘟嘟着，像只猫。
苏明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家伙的手，那手一下子抓住他的手指，软软的，暖暖的。
“你就是那个折腾你妈的家伙啊。”苏明的声音轻得像怕吓着他，“以后可得听你妈的话，不然我真打你屁股。”
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王彩儿的脸上，落在家伙的襁褓上，也落在苏明的笑脸上。他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更忙，要换尿布，要喂奶，要哄孩子，可他一点都不怕。
因为他的家，终于完整了。有她，有孩子，有热饭，有暖炕，还有窗外永远明媚的阳光。这大概就是他这辈子，最想守住的安稳。
苏明悄悄把那个墨翠长命锁拿出来，轻轻放在家伙的枕边。
锁上的“平安”二字在阳光下闪着光，像在——以后啊，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再也不分开了。
家伙满月那，苏明请了张大妈和花店的姑娘来家里吃饭。
他在院子里支了张桌子，摆了满满一桌子菜，红烧肉炖得油亮，鲫鱼汤奶白，都是给王彩儿补身子的。
“这子长得真俊，跟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张大妈抱着孩子，笑得眼睛眯成条缝。
家伙闭着眼睛，嘴叼着奶嘴，脸蛋红扑颇，像个熟透的苹果。
王彩儿坐在旁边，穿着苏明给她买的新裙子，气色好了不少。苏明给她夹了块鱼腹肉，刺挑得干干净净：“多吃点，这鱼熬了两个时，下奶。”
“你也吃。”王彩儿往他碗里塞了块红烧肉，“看你最近瘦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可不是嘛，家伙晚上总哭闹，一会儿要喝奶，一会儿要换尿布，苏明怕吵着王彩儿，每次都自己爬起来忙活。
有半夜，王彩儿醒了，看见他抱着孩子在客厅转圈，嘴里哼着跑调的儿歌，家伙居然就那么睡着了，他自己却站在那儿打盹，头一点一点的，像只啄米的鸡。
“以后晚上叫我起来。”王彩儿戳了戳他的胳膊，“你白还要去饭馆，哪扛得住。”
“没事，我年轻。”苏明笑着刮她的鼻子，“你养好身子比啥都强。”
孩子百的时候，苏明请人给起了个大名，叫苏念安。
“念着平安的意思。”他抱着孩子给王彩儿看，家伙的眼睛亮晶晶的，正盯着王彩儿脖子上的墨翠平安牌看。
“这名字好。”王彩儿摸了摸孩子的脸，“长大了也得像你爸，有担当。”
苏明把饭馆重新拾掇了一番，门口挂了块黑板，上面写着“今日供应：产妇营养餐”。
附近有不少刚生完孩子的宝妈，都爱来这儿订餐，苏明做的汤比月嫂熬的还地道。
王彩儿也没闲着，等念安大点了，她就抱着孩子去花店坐坐。
姑娘已经能独当一面，她只需要偶尔指点几句，大多数时候，就坐在窗边的摇椅上，看着孩子在地毯上爬，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暖得人直犯困。
有次苏明送午饭过来，看见王彩儿抱着念安睡着了，孩子的手还攥着她的衣角，像只离不开妈的猫。
他没吵醒她们，只是把外套脱下来，轻轻盖在她们身上，然后蹲在旁边，看着她们的睡颜傻笑。
念安会走路的时候，正是春，院子里的月季开得正好。
家伙摇摇晃晃地追着蝴蝶跑，苏明在后面跟着，生怕他摔着。
王彩儿坐在台阶上，手里织着毛衣，嘴里喊：“念安，慢点跑！”
阳光落在三人身上，像撒了层金粉。
苏明突然停下来，指着边的云：“你看那云，像不像念安吃的？”
王彩儿抬头看了看，笑着点头：“像，还像你以前给我买的那串糖葫芦。”
“等念安再大点，咱们带他去看海。”苏明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让他光着脚丫踩沙子，跟咱们当年一样。”
“好啊。”王彩儿靠在他肩膀上，“再给他拍张照片，跟咱们的婚纱照放一块儿。”
家伙跑累了，扑进王彩儿怀里，嘴里咿咿呀呀地喊着“妈妈”。
苏明把他抱起来，举得高高的，家伙咯咯地笑，口水滴在他脸上，他也不擦，就那么笑着。
夕阳慢慢落下去，把空染成了橘红色。
苏明抱着孩子，王彩儿挽着他的胳膊，三人往屋里走。念安的手抓着苏明的耳朵，王彩儿的金镯子偶尔碰到他的胳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首温柔的歌。
屋里的灯亮了，暖黄的光从窗户透出来，映着墙上的照片——婚纱照在中间，旁边是念安的百照，下面还空着一块地方，大概是留给全家福的。
苏明把孩子放进婴儿床，王彩儿给他盖好被子。两人坐在沙发上，没话，只是握着彼茨手。
窗外的风带着花香吹进来，混着屋里的饭菜香，让人觉得踏实。
“苏明，”王彩儿突然开口，“你咱们以后会一直这样吗？”
“会。”苏明握紧她的手，“肯定会。”
他知道，生活或许还会有波澜，但只要身边有她，有孩子，有这暖黄的灯光，就什么都不怕了。
那些打打杀杀的过往，那些担惊受怕的夜晚，都成了过眼云烟，只剩下眼前的柴米油盐，和数不尽的明。
就像念安睡梦中的笑脸，纯粹又安稳，这大概就是他们拼了命想要守护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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