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大厅，压抑凝滞。
四张长桌旁，学生们刀叉轻响，喉咙紧绷。
壁炉火焰微弱，花板星空黯淡。
珀西瓦尔·克劳奇坐在教师席中央，邓布利多身旁。
他深色巫师袍吸走光线，散发霉味。邓布利多平静湛蓝眼中没有一丝愉快。
克劳奇擦嘴走到猫头鹰讲台前。他清嗓，尖锐声音刮过大厅瞬间掐灭所有杂音。
“诸位，”他环视全场，金丝眼镜后的眼冷漠，“今晚，暂停晚餐。进行一项必要的，关系霍格沃茨未来的‘危险魔法甄别演示’。”他目光如探照灯，锁住斯莱特林长桌上的艾德里安。
“沙菲克先生，”他语调拖长，语气施舍，“主动请求展示他那套‘独特魔法体系’，以证明其‘无害性’。”他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魔法部一向开明，乐于给予每一位学生自证清白的机会。”
“危险”、“甄别”、“自证清白”，每个词都像淬毒匕首，将艾德里安钉在审判席。潘西·帕金森嘴角上扬，几个斯莱特林幸灾乐祸。
德拉科手紧攥桌布，指节惨白。
他心脏被冰冷的手攥住，每次收缩都刺痛。
他想冲克劳奇怒吼但是他不能，他是马尔福，不能与魔法部官员公然对抗。
艾德里安放下南瓜汁，他站起身不紧不慢走向教师席。
他对着斯普劳特教授微躬身。
“教授，”他声音清晰沉稳，“能否借一株植物？任何一株，最好是……已完全枯死，准备当废料处理的那种。”
大厅学生愣住。
他们预想过决斗，预想过威力咒语，甚至预想过艾德里安狼狈被制服。没人想到的是他要一株死植物。
斯普劳特教授一愣，看邓布利多。邓布利多鼓励点头。她挥动魔杖。一盆半人高、枝干枯死、死灰色的巴波块茎凭空出现。“上月染了枯萎病，无生命迹象。”斯普劳特教授解释。
“谢谢。”艾德里安道谢，单手托花盆，走到大厅中央。他将枯植物放下。
他从长袍内袋取出工具：一瓶朱砂，一支狼毫笔，一张空白符纸。克劳奇嘴角咧开残忍弧度。装神弄鬼！他要看这子能玩什么花样！
德拉科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认得笔和朱砂，救他一命的金色莲花就是用这些画的。
现在他要做什么？复活死植物？不可能！
艾德里安不理会其他饶目光。他席地而坐，符纸铺石板，笔尖蘸朱砂悬于纸上。众人以为他会画莲花符。
他动作快得惊人，笔尖落下，无丝毫停顿。
朱红线条飞速延伸、交错、盘旋，行云流水。这时候大家才发现那不是画，是书法。古老、凡人无法理解的语言，描摹“生”的意志。
三秒。
最后一笔落下，一枚结构简单，却盎然绿意的全新符箓，一气呵成！
“春生符。”艾德里安心中默念。
符箓画成，他未激活。他两指夹起符纸，轻柔贴在枯死植物根茎部。
他伸右手食指，在身旁空无一物的石板地面，轻轻一点。
这一点。
像是霍格沃茨城堡沉睡千年开关被按下。
轰——！
柔和极致的青绿色光晕，猛地从艾德里安指尖点中的石板下爆发！光芒不刺眼，却携无可匹敌生命力量，瞬间沿手臂，经“春生符”，悍然注入枯死植物体内！
大厅死寂，所有学生瞪大眼仿佛忘记了呼吸。
数百双眼注视下，神迹发生。
死灰色植物根茎，死灰色褪去，接着就是饱满坚韧生机勃勃。
嫩绿新芽，从枯枝干迫不及待钻出，舒展身体，贪婪呼吸。
绿叶迅速生长、扩大，转瞬间，整棵树枝繁叶茂，翠绿欲滴。
还没完！
众人惊呼中，茂盛绿叶顶端花苞悄然形成。万众瞩目下悍然绽放！
那是一朵从未有过的、植物图鉴未记载的美丽花朵。花瓣层叠，流光溢彩，纯粹生命精华凝聚。
下一秒，磅礴生命气息的芬芳，以花为中心，潮水般席卷大厅！所有闻到花香的人，学生教授，精神猛振。身体疲惫一扫而空，压抑烦躁瞬间抚平，沐浴春第一缕阳光，温暖舒适，充满希望。
珀西瓦尔·克劳奇表情凝固。残忍笑容僵在嘴角，眼里只剩无法置信的惊骇。
他脸色从蜡黄，涨红，铁青，最后死白。一句话也不出。
没有任何巫师法律，能将“枯木逢春、枯枝散香”定义为黑魔法！这比最高明治愈咒语更纯粹，更光明！
“梅林的胡子啊……”罗恩·韦斯莱张大嘴，鸡腿掉盘里未察觉。赫敏·格兰杰激动站起，语无伦次对哈利分析：“这不是变形术！也不是常规草药咒语！这是一种……能量引导和转化！他借用了城堡本身我们所不知道的能量源！哪，这完全颠覆了现有魔法理论！”
掌声，毫无征兆从格兰芬多长桌爆发。燎原野火，迅速蔓延拉文克劳、赫奇帕奇。最后，部分斯莱特林学生也忍不住鼓掌。
德拉科·马尔福未鼓掌。他痴痴站立，目光从奇花，缓缓移到盘膝坐花下的黑发少年身上。少年平静，仿佛刚才石破惊一幕，不过拂去衣上尘埃。
那一刻，德拉科心中所有羞耻、愤怒、挣扎，被一股更汹涌、更滚烫情绪冲垮。不是简单震撼，不是单纯欣赏。那是混杂极致崇拜的，疯狂滋长的占有欲。
他，德拉科·马尔福看中的人就该是这样。于无声处听惊雷，于绝境之中绽芳华！
邓布利多缓缓站起身，脸上前所未有的赞叹与喜悦。他开始鼓掌，掌声清晰有力。
“毫无疑问！”他高声宣布，声音传遍大厅，“这是我们在霍格沃茨见过的，最纯粹、最美妙的魔法之一！为了这份对生命的礼赞，斯莱特林加五十分！”
掌声与欢呼浪潮中，无人注意角落里，奇洛教授孱弱的脸极度扭曲。他用尽全力捂住后脑勺。紫色头巾下，仿佛有东西疯狂嘶吼。这股纯粹、磅礴生命能量，对他来，比圣水和火焰更痛苦！
同时，他浑浊眼里，迸发出对这股力量极致的贪婪与刻骨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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