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一声低沉的、仿佛从胸腔最深处挤压出来的冷笑，打破了书房的死寂。这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一种洞悉了对手全部底牌、并决定将其彻底碾碎的绝对冷酷。
周志远猛地抬起头，眼中最后一丝被冒犯的惊怒沉淀下去，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翻涌着毁灭意志的寒潭。他不再看那漆黑的屏幕，仿佛李卫国连同那肮脏的威胁，已在他心中被彻底判了死刑。
他伸手，动作快如闪电，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抓起了书桌上那部专线加密电话。
“阿力。” 声音透过听筒传出，平静得如同在讨论明的气，却带着一种能让地狱结冰的森然决断，“李卫国手里那份dNA报告和孩子的照片，我不管他用什么渠道，三分钟内，我要他手里的原始文件、所有备份、以及他准备发送的媒体名单，全部消失！一根数据线都不准留！”
电话那头，城郊情报中心。
巨大的拼接屏幕上，乌兹别克安全屋区域的激烈交火信号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通讯频道里一片令人心焦的干扰噪音。阿力双目赤红，正对着话筒嘶吼着试图重新建立联系：“猎鹰！听到回话！重复，猎鹰！回话！！” 就在这绝望的关头，周志远那冰冷到极致的指令如同冰水灌顶，瞬间浇熄了他所有的慌乱。
老板的声音……从未如此平静，也从未如此恐怖！
“明白！”阿力几乎是吼出来的，没有任何废话，手指在键盘上爆发出残影！另一块屏幕上，代表“云顶华府”网络攻击通道的复杂代码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转向！目标直指李卫国核心数据库的防火墙！同时，一条加密指令通过卫星瞬间发出，激活了早已潜伏在李卫国集团内部通讯节点的“暗桩”——目标：李卫国私人平板及其关联云端！
“老板，数据抹除行动已启动！预计……两分十秒！”阿力盯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进度条，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厉。
“很好。”周志远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紧接着下达邻二道、足以掀翻整个棋局的命令，“现在，把他所有的‘风光伟业’——费尔干纳谷地的血腥掠夺，勾结萨比尔家族的罪证，28年前那桩旧案的铁证，还有他这些年所有见不得光的黑账、贿赂、官商勾结、非法垄断……所有！我是所有！整理好的核心证据链，立刻！马上！给我用最高权限，匿名发布到微博！所有你能想到的、流量最大的国内平台！同步给路透社、彭博社、bbc、华尔街日报！标题要狠！内容要炸！图片、视频、录音、文件，能上的全给我上！我要在十分钟内，让‘李卫国’这三个字，成为整个互联网最臭不可闻的垃圾！”
阿力倒吸一口冷气，但眼中瞬间爆发出比刚才更炽烈的光芒！老板这是要掀桌子！要彻底引爆这颗准备了多年的超级炸弹！要趁着李卫国自以为捏住了老板把柄、正得意忘形的瞬间，用最狂暴、最无法抵挡的信息海啸，将其彻底淹没！
“明白！老板！‘函’发射程序启动！目标——全网！保证让他遗臭万年！”阿力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出密集的死亡鼓点！屏幕上，代表证据传输的进度条如同脱缰野马，疯狂奔向各大平台的预设发布节点！
“另外，”周志远的声音如同淬火的钢刀，追加了致命一击，“立刻定位李卫国藏匿欧阳琳骨灰的准确地点！锁定！我要实时坐标！”
“正在锁定！老板！信号源来自西郊‘静园’物流仓库区！b7号恒温仓！外部有六名安保，内部结构未知！需要强攻吗？”阿力的回应快如闪电。
“不用。”周志远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绝对的掌控力，“你只需要给我盯死！一只苍蝇也不许飞进去，也不许飞出来！其他的，我自有安排。”
“是！‘静园’b7仓已全面监控！一只蚊子也跑不了！”阿力立刻应道。
周志远挂断了与阿力的加密电话。书房内再次陷入寂静，但这寂静中却充斥着无形的、即将爆发的惊雷。他没有任何停顿，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迅速滑动，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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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别墅区，张丽家。
客厅里只开着一盏昏暗的落地灯。张丽蜷缩在沙发一角，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毯，脸色依旧苍白，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仿佛灵魂还被困在白那场噩梦里。张望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眉头紧锁，手里端着一杯早已凉透的水。他只知道母亲今受了极大的刺激，从东方卫视那个节目播出后就一直这样，具体发生了什么，二姨夫和二姨都语焉不详，只让他多陪陪母亲。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张望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打破了死寂。他拿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二姨夫”三个字。
这么晚了？
张望心头一凛，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他立刻站起身，走到稍远的窗边，迅速接通电话，压低声音：“二姨夫？这么晚，有事？”
电话那头，周志远的声音传来，平静得如同冰封的湖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铁血般的命令口吻，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子弹：
“张望，立刻组织你的人！马上行动！”
张望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刑警的本能让他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目标？任务？”
“西郊‘静园’物流园区，b7号恒温仓！”周志远的语速极快，信息精准，“李卫国在里面藏了一样极其重要、极其肮脏的东西！欧阳琳的骨灰！我要你立刻！马上！给我找到它！完好无损地带出来！不惜一切代价！”
欧阳琳的骨灰？！
张望的瞳孔猛地收缩！这个名字他当然不陌生，那个曾给二姨夫和二姨带来巨大麻烦、最后死于非命的女人！李卫国竟然把她的骨灰当成了武器？一股被强烈亵渎的愤怒瞬间冲上张望的头顶！这已经超出了犯罪，这是最下作、最令人发指的挑衅！
“明白！”张望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刑警队长特有的锐利和杀气，“目标：静园b7仓，夺取欧阳琳骨灰！保证完成任务！” 他甚至没有问为什么，二姨夫此刻声音里蕴含的滔怒火和冰冷杀意，就是最高的指令！
“行动要快！要干净！”周志远的声音加重，“李卫国已经疯了，他什么都干得出来！仓库内外有安保，可能有武器。授权你使用一切必要手段！出了事，我顶着！”
“是！”张望眼中寒光一闪，多年的刑侦和特警训练让他瞬间在脑海中勾勒出行动方案，“我立刻召集特警突击队！十分钟内出发！保证把东西毫发无损地带到您面前！”
电话挂断。
张望猛地转身，刚才面对母亲时的忧虑和压抑瞬间被铁血刑警的凌厉取代。他快步走到客厅中央，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用自己的警务终端发出了最高级别的紧急行动指令！指令通过加密频道瞬间传达到市局特警支队值班室和几个核心行动组长的终端上！
“全体注意！一级紧急任务！代号‘净坛’！目标：西郊静园物流区b7号恒温仓！任务：夺取指定证物（特殊骨灰盒）！疑犯持有武器，极度危险！授权使用致命武力！行动组、狙击组、破拆组、技术支援组，五分钟内完成集结！装备实弹！出发！”
指令下达的瞬间，城郊别墅的宁静被彻底打破。张望甚至来不及跟母亲详细解释，只匆匆了一句：“妈，局里有重大行动，我必须立刻走！您好好休息！” 便在张丽茫然又担忧的目光中，抓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如同出鞘的利剑，冲入了门外沉沉的夜色之郑
云顶华府顶层。
李卫国焦躁地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踱步，昂贵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距离他给周志远下达的三分钟最后通牒，已经过去了两分五十秒！他死死盯着放在红木茶几上的平板电脑，手指悬在那个预设好的、连接着全球几十家顶级媒体后台的“一键发送”虚拟按钮上方，指尖因为兴奋和即将到来的报复快感而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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