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岐国，徐墨与李昭昭踏入房内时，烛火摇曳，已是深夜。
“吱呀”一声，房门被轻推开，玄净垂首立在门外，语气带着急色：
“女帝、乾王，方才给李茂贞送饭时，屋内无人，看守的士卒已被打晕在地。”
李昭昭闻言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波澜，随后恢复平静，淡淡道：“知道了，加强城中戒备，此事不必声张。”
玄净恭敬回道：“是！”随后，转身退了出去。
…………
风雪连月未歇，泾州城外的积雪被漠北攻城士卒反复践踏。
议和破裂的第三日清晨，“呜呜”的号角声再次响起，随着两万援军抵达，十万漠北联军集结，如潮水般再次涌向城墙。
城头之上，李从曮一身银甲，连日守城让他的双手早已冻得通红。
他目光扫过城下密密麻麻的漠北士卒，沉声道：“传令下去，弓箭手备好火箭，等敌军靠近五十步再射！”
话音刚落，城下已响起震的喊杀声。漠北士卒推着二十余架冲车，在盾阵掩护下步步逼近，浇过油脂的木槌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放箭！”李从曮一声令下，城头箭雨如飞蝗般密集射下，火箭带着红光扎进盾阵与冲车，冲车顶的生牛皮瞬间燃起火焰。
盾后的漠北士卒惨叫着被烈火吞噬，却又被后排的督战队用弯刀逼着继续向前，踏着同伴的尸体推进。
岐国守军刚松了口气，城外突然响起沉闷的鼓声。
十数架投石机轰然启动，磨盘大的石弹狠狠砸向城墙，“轰隆”几声巨响，东南角的城砖碎裂飞溅，数名守军来不及躲闪，直接被砸落城下，没了生息！
述里朵身披貂裘，站在远处的高台上，冷眼看着泾州城，一旁站着耶律质舞。
“让我出手！”耶律质舞声音清冷，语气坚定。
述里朵却淡淡摇头，目光落在城头的徐墨身上：“不急，先耗光他们的箭矢！”
午后时分，城头的箭雨渐渐稀疏。
连日激战之下，乾军带来的箭矢即将告罄，不少士卒已拿起滚木与擂石，死死盯着逼近的漠北冲车。
徐墨纵身跃到城墙中段，看着冲车即将撞上北门，突然凝聚内力，双掌猛地拍向城墙。
红色罡气顺着城墙蔓延而下，城门处瞬间燃起一道丈高的火墙。
冲车木槌刚触碰到火墙，便“噼啪”作响着化为焦炭，推车的漠北士卒被热浪掀飞，身上的衣物也被点燃，摔在雪地里翻滚哀嚎。
“妖人！”漠北达干怒喝一声，挥刀指挥士卒架设云梯。
数十架云梯同时架上城墙，漠北士卒像如蚁附般向上攀爬，口中喊着晦涩的战号。
城头守军挥舞着长戈，将刚爬上城垛的敌人一个个戳落，城下很快堆起一层尸体，被积雪半掩着。
夜幕降临时，漠北大军暂时撤退。泾州城头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火焰的焦痕和凝固的血迹。
换防的士卒还未来，守军士卒瘫坐在城墙上，大口喘着粗气。
负责清点人数的将领脸色凝重地走到李从曮面前：“岐王，折损了四千弟兄，箭矢也只剩不足三千支了。”
一旁的徐墨望着城外漠北营地的篝火，沉声道：
“今夜他们照常夜袭，让弟兄们轮流休息，每班半个时辰，同时在城头铺满松油与干草，备好火把。”
李从曮立即传令，守军们强撑着疲惫，迅速行动起来，将松油浇在干草上，在城墙内侧堆成垛。
果然到了深夜，城外突然传来细微的响动，借着火把可见大批漠北士卒猫着腰靠近城墙，试图趁夜偷袭。
“放干草！”李从曮一声令下，城头守军将捆好的干草推下，徐墨随即打出一道罡气。
干草瞬间燃起大火，将城墙下变成一片火海，漠北士卒见状慌忙后撤，却被火墙拦住退路，不少人连人带梯陷入火中，凄厉的惨叫声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连续三日日夜攻城，漠北大军折损近三万，尸体在城外堆积，早已填满了护城河。
第四日清晨，述里朵终于按捺不住，亲自走到擂鼓台前，举起鼓槌狠狠砸下，沉闷的鼓声响彻战场。
漠北士卒在鼓声中发起总攻，冲车、投石机与云梯同时出动，耶律质舞站在阵前的高台上，法杖狠狠顿地，杖头的铃铛叮铃作响。
四周的漠北士卒瞬间双眼赤红，像打了鸡血似的悍不畏死，嘶吼着冲向城墙。
“不好！”徐墨察觉异样，飞身跃下城头，红色罡气在身前化作一面坚盾，挡住耶律质舞术法的冲击。
两人在空中激战，内力碰撞，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气浪将周围的积雪掀飞。
耶律质舞的术法虽诡异，却始终无法突破徐墨的罡气，反被震得气血翻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城头之上，李从曮抓住机会，下令投掷最后的火箭。
箭雨落在漠北阵中，挡住了前头部队进攻的步子！
不少被蛊惑的士卒恢复神智，四周皆是连日攻城而死被掩埋的士卒，心下有了几分惧意。
述里朵看着停下的攻势，又看了眼空中隐隐占据上风的徐墨，咬了咬牙，下令鸣金收兵。
沉闷的金锣声响起，漠北大军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尸体。
泾州城头，李从曮望着敌军远去的背影，紧绷的身子再次放松下来。
徐墨落回城头，却对着李从曮道：“他们这几日折损惨重，短期内不会再攻。”
李从曮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当即开口：“刚好！我可趁此间隙向周围藩镇求援，只要援军抵达，我们就能反守为攻！”
徐墨却淡淡开口：“不用了。”
李从曮闻言一愣，疑惑问道：“为什么？”
徐墨抬眼望向漠北联军撤湍方向，淡淡道：“你没发现，这几日的攻城战里，有谁一直不在吗？”
李从曮眉头紧锁，仔细回想这几日的战况，突然瞳孔一缩，恍然大悟道：
“耶律尧光！”
徐墨接着开口，眼神深邃，“他们想把泾州变成孤城！”
ps:漠北原型是契丹，而契丹早期能管千饶通常是“达干”，“祥稳”已经是中高级武官了，能管数千人至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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