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山间，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蜿蜒的山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陈娇驾驶着她那辆红色SUV，沿着几乎被杂草淹没的乡间路缓慢前校副驾驶上的白冰正低头摆弄手机，眉头越皱越紧。
\"娇娇，导航显示我们已经偏离路线至少二十公里了。\"白冰抬起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而且信号越来越弱，地图上这片区域几乎是空白的。\"
陈娇轻咬下唇，转动方向盘避开一个突然出现的深坑。\"都怪那个指路的老头，什么抄近道能省半时。\"她叹了口气，\"现在快黑了，我们得找个地方过夜。\"
车子转过一个陡峭的山弯，前方突然出现一个被群山环抱的村落。夕阳的余晖为那些低矮的砖瓦房镀上一层诡异的橘红色，整个村庄仿佛被笼罩在一层薄雾中，显得朦胧而不真实。
\"阴山村？\"白冰读出村口石碑上模糊的字迹，\"这名字可真不吉利。\"
陈娇停下车，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犹豫。但色已晚，这荒山野岭中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就一晚。\"陈娇最终决定道，\"明一亮我们就走。\"
村口处，几个正在收拾农具的村民停下动作，齐刷刷地看向她们。那些目光中没有好奇，只有一种令人不适的审视。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妇人拄着拐杖慢慢走近，布满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外乡人？\"老妇饶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迷路了？\"
白冰下意识地往陈娇身后躲了躲。陈娇强作镇定地点头：\"是的，我们想找个地方借宿一晚。\"
老妇人浑浊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最后点零头：\"跟我来吧。村里有地方住。\"
她们跟着老妇人穿过狭窄的村道，两旁房屋的窗户后不时闪过窥视的人影，却又在她们视线扫过时迅速消失。整个村庄安静得出奇，连一声狗吠都听不到，只有她们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响。
\"你们村怎么这么安静？\"白冰忍不住问道。
老妇人头也不回：\"祭祖的日子，大家都去准备了。\"
陈娇注意到路边几户人家的门前都摆着奇怪的物件——有的是一碗生米插着三炷香，有的是用红绳系着的古怪木偶，还有的干脆在门前撒了一圈灰白色的粉末。这些景象让她后颈的汗毛不自觉地竖了起来。
老妇人带她们来到村子中央一座明显比其他房屋高大的建筑前。那是一座古老的祠堂，黑瓦白墙，门楣上挂着已经褪色的匾额，隐约可见\"阴氏宗祠\"几个字。祠堂两侧挂着惨白的灯笼，在渐暗的色中散发出惨淡的光。
\"你们住这里。\"老妇人推开祠堂旁一扇门，\"这是给远亲准备的客房，干净。\"
房间比想象中整洁，一张木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一个看起来年代久远的衣柜。墙上挂着几幅褪色的祖先画像，那些模糊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
\"谢谢您。\"陈娇礼貌地，同时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
老妇人却连连摆手：\"不用钱。只要...\"她顿了顿，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锐利，\"只要你们晚上别出门，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去。祭祖是很严肃的事，外人不能打扰。\"
白冰的脸色变得苍白：\"我们保证不会打扰。\"
老妇人离开后，两人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陈娇打开窗户想透透气，却发现窗外正对祠堂的后院，那里已经摆好了几张长桌，上面放着各种祭品——整只的猪头、鸡鸭、水果，还有几个盖着红布的盘子，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娇娇，我觉得这地方不对劲。\"白冰压低声音，\"那些村民看我们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猎物一样。\"
陈娇关上窗户，拉上窗帘：\"别自己吓自己。就是些农村的迷信活动罢了，我们明一早就走。\"
夜幕完全降临后，村庄反而热闹起来。远处传来模糊的诵经声和铃铛的脆响，偶尔夹杂着几声尖锐的唢呐。陈娇和白冰挤在那张不算宽敞的床上，谁都没有睡意。
\"你他们在祭拜什么？\"白冰突然问道。
陈娇正想回答，一阵奇怪的声响从祠堂方向传来——像是很多人在同时低声吟诵，又像是风吹过狭窄缝隙的呜咽。那声音忽高忽低，带着一种诡异的节奏，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别管了，睡觉。\"陈娇翻了个身，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忽视那些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白冰突然坐起身：\"娇娇...你听到了吗？\"
陈娇也听到了——那是一种不同于人声的响动，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被拖过地面，伴随着细微的、液体滴落的声音。
\"可能是他们在搬祭品。\"陈娇，但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服力。
白冰已经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轻轻掀起窗帘一角。月光下，她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
\"怎么了？\"陈娇也跟了过去。
透过窗户，她们看到祠堂后院已经聚集了数十个村民，所有人都穿着古怪的黑色长袍，围成一个圆圈。圆圈中央摆着那个盖红布的盘子，现在红布已经被揭开，露出里面黑乎乎的一团，看不清是什么。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所有村民都保持着绝对静止，就像被按了暂停键的录像。没有一个人话，没有一个人移动，甚至连呼吸的起伏都看不到。他们只是站在那里，面朝那团黑色的东西，仿佛在等待什么。
然后，那团黑色的东西动了。
陈娇猛地捂住嘴才没叫出声。那不是物品，而是一个...一个她无法用语言准确描述的存在。它没有明确的形状，时而像一团蠕动的黑影，时而又伸展出类似肢体的部分。最可怕的是，当它\"移动\"时，周围的月光似乎被扭曲了，空气中泛起不自然的波纹。
白冰的手紧紧抓住陈娇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两人都无法移开视线，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固定在了窗前。
圆圈中，那个存在缓缓\"站\"了起来——如果那种伸展能称为站立的话。它比周围的村民高出至少一倍，却没有投下任何影子。村民们依然一动不动，但他们的姿态明显变得更加恭敬，有几个甚至开始微微发抖。
突然，那东西转向了她们所在的窗户。
陈娇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就像有人把冰块塞进了她的脊椎。她本能地想要后退，却发现身体完全不听使唤。白冰的情况更糟，她的眼睛瞪得极大，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
那东西没有眼睛——至少没有人类认知中的眼睛——但陈娇能感觉到它在\"看\"她们。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如此强烈，就像有无数细的虫子在皮肤上爬校
然后，最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白冰开始微笑。
那不是恐惧或紧张的笑容，而是一种诡异的、几乎称得上幸福的微笑，与她惊恐的眼神形成可怕的对比。更可怕的是，她开始向门口走去，动作僵硬得像被操纵的木偶。
\"冰冰！\"陈娇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把拉住闺蜜，\"你干什么？\"
白冰转过头，脸上依然挂着那个诡异的笑容：\"它们在叫我...我得去...\"
陈娇死死抱住白冰，同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房间里的温度骤降，她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墙上的祖先画像似乎变得清晰了一些，那些模糊的面容现在有了表情——他们在笑，和白冰一样的笑容。
\"不！\"陈娇用尽全力把白冰拖回床上，同时伸手关上了窗帘。就在布料遮住窗户的瞬间，她听到外面传来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那声音刺得她耳膜生疼。
白冰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瘫软在床上，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恐惧。她紧紧抱住陈娇，浑身发抖：\"刚才...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到我脑子里了...\"
陈娇无法回答。她的余光瞥见衣柜的镜子里，除了她们两饶倒影外，还有一个模糊的黑影站在房间角落。但当她猛地转头看去时，那里空无一物。
外面的声音渐渐平息，村庄重新陷入诡异的寂静。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谁都不敢闭眼，就这样熬到了亮。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时，陈娇才敢再次拉开窗帘。祠堂后院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那些祭品还摆在长桌上，看起来已经腐烂发黑，仿佛已经放置了数周而非一夜。
她们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行李，冲出房间。村子里几乎看不到人影，只有几个孩在远处玩耍，看到她们时立刻跑开了。
直到车子驶出村口很远，两人才敢开口话。
\"那到底是什么...\"白冰的声音依然在颤抖。
陈娇紧握方向盘的手关节发白：\"我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不是科学能解释的东西。\"
回到城市后，两人变得异常胆。白冰开始研究各种民俗和祭祀仪式，试图找到那晚所见之物的解释；陈娇则变得异常敏感，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惊跳起来。她们不再是无神论者，因为有些东西，一旦亲眼见过，就再也无法用\"迷信\"二字简单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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