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轩重重砸在破碎的星岩之上，周身的白色剑气瞬间溃散，只剩下零星的光点在他身边闪烁，如同风中残烛。
他挣扎着想要撑起身体，可刚一发力，浑身的骨骼便发出“咯吱”的脆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碎裂。
肉身之上，早已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痕，深可见骨，黑色的毁灭之力顺着裂痕不断侵入体内，侵蚀着他的经脉与血肉。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无数把尖刀在搅动他的五脏六腑，一口口鲜血混合着破碎的内脏碎片从嘴角溢出，染红了身下的星岩。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他浑身颤抖，原本就断裂的经脉此刻更是寸寸崩裂，狂暴的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却找不到任何宣泄的出口。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掌心早已被鲜血浸透，曾经能轻松握住道玄剑、如今紧握众生剑的手指，此刻却微微蜷缩，连抬起的力气都几乎消失。
真神的身影依旧悬浮在高空，黑色长剑斜指地面，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如同在审视一只即将死去的蝼蚁。
刚才那一击，不仅击溃了他的剑招，更是将一股霸道的毁灭之力打入他的体内，不断破坏着他的根基。
“还要站起来吗？”真神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你以为，凭借所谓的意志，就能战胜我？”
叶轩没有回应，他死死咬着牙，牙龈被鲜血染红，眼中却依旧燃烧着不肯熄灭的火焰。
他想起了玄澈与晏消散前的笑容，想起了玄灵儿撕心裂肺的哭喊，想起了终焉源宇无数生灵虔诚的祈祷。
他不能倒下，绝对不能！
他用众生剑撑着地面，一点点向上挪动身体。
每挪动一寸，都伴随着刺骨的疼痛，肉身的裂痕不断扩大，鲜血顺着裂痕汩汩流出，在星岩上汇聚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泊。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传来的厮杀声也渐渐变得遥远，只剩下体内塔焦急的呼喊：“主！别撑了！你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再战！”
“我……我不能……”叶轩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微弱却坚定。
他终于靠着众生剑，勉强站直了身体，可浑身的骨骼都在颤抖，仿佛随时都会支撑不住这残破的身躯。
就在此时，战场上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动地的呐喊。
终焉源宇的修士们看着叶轩残破的身影，眼中满是悲痛与决绝。
他们知道，叶轩已经拼尽了全力，如今，该轮到他们了！
“兄弟们！与其被这些杂碎杀死，不如拉上几个垫背的！”
一位九道终焉之环的修士怒吼一声，周身灵力疯狂涌动，“拉一个不亏，拉两个赚了！”
“对！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杂碎们，爷爷带你们下地狱！”
无数修士眼中闪过疯狂的光芒，他们不再防御，纷纷朝着域外准真神冲去。
有的修士抱住准真神的身体，引爆了体内的灵力。
有的则燃烧自己的神魂，发出最后一击。
还有的修士组成临时阵法，用集体自爆的方式，换取最大的杀伤效果。
“轰隆——！”
一声声剧烈的爆炸在星空中响起，黑色的血液与修士们的残躯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幅惨烈的画面。
域外准真神虽强，却也抵挡不住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不断有准真神被自爆的修士重创，甚至直接陨落。
战场之上，鲜血染红了整片星空，残肢断臂与破碎的法器漂浮在虚空中，每一秒都有生命消逝，每一寸空间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叶轩看着眼前的惨状，眼中泪水夺眶而出，心中的愤怒与无力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想要冲上去帮忙，可身体却如同灌了铅般沉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胞们一个个倒下。
“叶轩。”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战场上的混乱。
所有饶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转向声音的来源。
慕容清寒。
此刻的慕容清寒，衣裙早已被鲜血染透，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
她拄着长剑，艰难地站在星空中，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释然的笑容。
“慕容前辈！”
叶轩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慕容清寒缓缓抬起头，看向叶轩，嘴角的笑容愈发柔和：“我认识你父亲叶云时，他还是个不怕地不怕的毛头子，如今，他的儿子也成长为了能守护一方宇宙的英雄。只可惜，我估计这辈子都无法追上叶兄的脚步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战场上倒下的修士，又看向高空之上的真神，“看在我跟他有一段交情的份上，用我的力量，帮你最后一把吧。”
话音落下，慕容清寒的身体突然泛起淡淡的蓝光，柔和的灵力从她体内缓缓溢出，周身的气息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
那蓝光越来越亮，逐渐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熟悉的波动！
与玄澈、晏献祭时的气息如出一辙！
“不要！慕容前辈！”叶轩瞳孔骤缩，拼命想要冲过去阻止，却被体内的剧痛牢牢困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蓝色的身影，“还有其他办法的！你不能死！”
慕容清寒没有理会叶轩的劝阻，身上的蓝光越来越耀眼，几乎照亮了整片星空。
她体内的灵力疯狂燃烧，十道终焉之环在背后缓缓转动，散发出璀璨的光芒，一股庞大的能量开始朝着叶轩的方向汇聚。
“哦对了，叶轩。”
慕容清寒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俏皮，仿佛只是在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以后如果你见到你父亲，记得提醒他一声：他以前在苍梧星域和下界时，还欠我好几百块灵石没还呢。这笔账，已经欠了近亿年了，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身上的蓝光却越来越盛，周身的能量波动也越来越强烈。
那股即将献祭的力量，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随时都可能席卷整片星空。
叶轩看着那道被蓝光包裹的身影，泪水模糊了视线，口中不断呼喊着“不要”，却无能为力。
慕容清寒已经做出了决定，就像玄澈与晏一样，为了守护终焉源宇，她选择了牺牲自己。
高空之上的真神，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恢复了冰冷：“又一个自不量力的家伙。”
战场上，厮杀声渐渐停止，无论是终焉源宇的修士，还是域外的准真神，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复杂地看着被蓝光包裹的慕容清寒。
蓝色的光芒越来越盛，慕容清寒的身影在光芒中渐渐变得虚幻，一股庞大的能量即将成型，朝着叶轩的方向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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