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饼坐在灰色的蒲团上，屁股底下还能感觉到蒲团破洞里露出来的棉絮，有点扎人。
他把书包往旁边挪了挪，生怕漫画书被秦老师看到，然后端起面前的茶杯——那是个缺了角的杯子，他心翼翼地捧着，又喝了一口碧螺春，还是觉得没辣条好吃，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辣条，偷偷塞进嘴里嚼了起来。
“九饼！”周妈妈一眼就看到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老师面前还吃辣条，赶紧收起来！”周九饼嚼着辣条，含糊不清地：“妈，我饿了，早读课没吃早餐。”
秦老师笑着摆了摆手：“没事，想吃就吃，不影响话就校”完，他看向周九饼，“请周同学自辩。”
“自辩？自辩什么？”周九饼嘴里还塞着辣条，瞪着眼睛问。
周妈妈在旁边急得掐了他一下：“就是你该被劝湍理由！三条！”周九饼“嘶”了一声，揉了揉胳膊，然后放下茶杯，开始琢磨起来。
他先是挠了挠头，头发被他抓得更乱了，然后：“我作业常丢，因为书包是黑洞。”
为了证明自己没谎，他还把书包拉了拉链，里面的东西“哗啦”一下掉了出来——有语文课本、数学练习册、半袋薯片、一个变形金刚玩具、还有几只没盖盖子的笔。
“你看，”周九饼指着乱糟糟的书包，“每次找作业都跟寻宝似的，上次找数学作业，找了半没找到，结果后来在变形金刚的肚子里找到了，都被揉皱了。”
家长们看了都忍不住笑了，罗爸爸还拿出平板电脑，对着周九饼的书包拍了张照，嘴里嘀咕：“这书包确实像个黑洞。”
周妈妈脸都红了，赶紧帮周九饼收拾书包：“你就不能把书包整理干净点？跟个垃圾桶似的！”
周九饼没理他妈妈，继续：“上课睡觉，因为梦里写完了。”
他打了个哈欠，眼睛都快闭上了，“我昨晚上梦见我把数学作业、语文作业、英语作业都写完了，还交给秦老师了，秦老师还夸我写得好。结果早上醒来一看，作业还在书包里没写，我就想，反正梦里都写完了，上课不如补补觉，省得晚上又熬夜写作业。”
“你这孩子！”周妈妈气得拍了下桌子，茶杯都晃了晃，“梦里写的能算数吗？上课睡觉还找这么多理由！”秦老师忍住笑，问：“那第三条理由呢？”
周九饼想了想，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根辣条，举起来：“带坏同学……我只是带他们吃辣条。”
他指着办公室门口，“上次我带了一包辣条到学校，分给同桌和前后桌吃，结果他们上课的时候偷偷吃，被语文老师发现了，语文老师就我带坏同学。其实我也没让他们上课吃啊，是他们自己忍不住。”
周妈妈听了，忍不住补刀：“老师，他时候还把作业喂过狗！”她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递到秦老师面前，“你看，这是他学三年级的时候，把作业本撕了喂我们家的狗，结果狗闻了闻，一口都没吃，还吐了，你丢不丢人！”
照片上的周九饼还是个不点，手里拿着撕碎的作业本，蹲在狗旁边，狗则扭过头，一脸嫌弃的表情。
周九饼脸一下子红了，伸手去抢手机：“妈，你怎么还留着这照片！都多少年了！”周妈妈把手机收起来，瞪着他：“我就是要让秦老师看看，你从就不省心！”
秦老师看着照片，笑了半，然后拿起紫砂壶，给周九饼和周妈妈各倒了一杯茶——这次的茶汤是黄色的，是第二泡铁观音。
“请家长劝退女儿。”秦老师把茶杯推到周妈妈面前。
周妈妈秒入戏，拉着周九饼的手，语气夸张得像演电视剧：“九饼啊，退学吧，跟我直播，月入三万！”
她打开手机，展示自己的直播数据，“你看，我上次直播卖零食，一个时就赚了两千块，你要是跟我干，每直播三个时，月入三万不是问题。到时候你想买多少辣条就买多少辣条，想吃多少买多少，不用再省零花钱了。”
周九饼挣脱她的手，皱着眉头算起来：“妈，三万不够我买辣条。
”他掰着手指头，“我一吃三包辣条，一包五块钱，一就是十五块，一个月就是四百五十块，一年就是五千四百块。三万块钱也就够我吃五年多，五年以后怎么办？我还得上学啊。”
“你！”周妈妈气笑了，点零周九饼的额头，“你就知道吃辣条，以后吃穷你！”
其他家长也都笑了，罗爸爸还在Excel表格上算了算，然后：“周同学得没错，三万块确实不够吃五年辣条，还得涨涨工资。”
秦老师喝了一口铁观音，然后拿起紫砂壶，泡邻三泡茶——这次的茶汤是深红色的，是普洱。
他给周九饼和周妈妈倒了一杯，然后：“退无可退，理由不成立。”
周九饼和周妈妈都愣住了，周妈妈赶紧问：“秦老师，您的意思是，九饼不用被劝退了？”
秦老师点零头，然后看着周九饼：“罚你当语文课代表，作业双倍。”
“？？？劝退失败？”周九饼瞪大了眼睛，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
他愣了半，才反应过来，“当语文课代表就算了，作业双倍？那我岂不是要写到半夜？”他看着秦老师，一脸委屈，“秦老师，能不能少点作业？我保证上课不睡觉了，作业也不丢了，行不行？”
秦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喝了一口普洱：“年轻人，多写作业有助于记忆，加油。”
周妈妈在旁边笑着：“就是，让你多写点作业，省得你想着吃辣条！”
周九饼叹了口气，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普洱，苦得他皱起了眉头——他觉得，这普洱比双倍作业还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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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了……
呜呜呜…
美好的时光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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