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点50分的食堂门口，阳光把地面晒得暖洋洋的，刚吃完饭的学生们没急着回宿舍，三三两两地围在门口空地上，像等着看露电影似的。
周九饼早把手机架在了食堂门口的花坛边上，手机镜头正对着空地中央，屏幕上“保洁大叔拖把教学”的标题下面，已经飘了好几条弹幕：“前排占座！”“等张叔耍拖把！”“上次看张叔抽塑料袋，帅惨了！”
张喜提着“青龙偃月拖”走过来时，人群里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
他故意放慢脚步，学着武侠剧里大侠登场的样子，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握着拖把柄，慢悠悠地走到空地中央，还不忘朝围观的学生们拱了拱手：“各位同学，承蒙厚爱，今给大伙儿露两手‘六号楼保洁派’的拖把十三式，纯属娱乐，别较真啊。”
周九饼举着手机，凑到他身边声：“张叔，您可得好好表现，弹幕都等着看呢！等会儿要是礼物多，我分您一半——换洗衣粉！”
张喜笑着拍了他一下：“你这子，就知道洗衣粉。行，看我的！”
他先把拖把在地上顿了顿，“咚”的一声，像是在敲开场鼓，然后左脚往前迈了一大步，弓成弓步，右脚尖轻轻点地，身体微微前倾，右手握着拖把柄，手臂一甩——“唰”的一声，拖布条上的红白两色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像极了武侠剧里的剑花。“看好了！第一式，‘横扫千军’！”
话音刚落，他手腕轻轻一抖，拖把朝着不远处地上的一个塑料袋扫过去。那塑料袋本来被风吹得打旋，眼看就要飘进花坛，结果被拖把精准地一抽，“啪”的一声，正好落进了旁边的簸箕里。
人群里立刻响起一阵掌声，弹幕更是刷得飞快：“我去！这也太准了吧！”“比我打游戏还准！”“张叔收徒吗？我愿用十袋洗衣粉拜师！”
张喜心里有点得意，但脸上还是装作淡定的样子，清了清嗓子：“这‘横扫千军’，讲究的是‘快、准、稳’。快，是出拖要快，别给垃圾反应的时间；准，是落点要准，不能把垃圾扫飞了；稳，是下盘要稳，弓步扎得牢，才能发力。”
他一边，一边又演示了一遍，这次瞄准的是地上的半张纸巾，拖把一扫，纸巾轻飘飘地飞进簸箕，连点灰都没带起来。
“好！”周九饼在旁边喊得最卖力，手机镜头恨不得贴到拖把上，“家人们，看见没？这就是实力！刷个礼物支持一下张叔呗！”话音刚落，屏幕上就飘起了几个“心心”，还有人刷了条弹幕：“张叔，第二式呢？快教第二式！”
张喜点点头，调整了姿势——这次他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身体微微侧转，右手把拖把柄举到肩膀高度，然后猛地往下一压，拖布条“唰”地贴在地面，接着顺势往前一挑——“第二式，‘顺水推舟’！专门对付地上的水渍！”
地上正好有刚才学生泼洒的半杯水，水渍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张喜握着拖把，顺着水渍的方向轻轻一推，拖布条像磁铁似的，把水渍稳稳地“吸”住，然后推着水渍往地漏的方向走，走得又稳又快，水渍一点都没往外扩散，最后“咕咚”一声，全流进霖漏里。
围观的学生们看得眼睛都直了，一个穿白色卫衣的女生忍不住喊：“张叔！您这哪儿是拖地啊，这是在跳舞吧！”
“算你对了！”张喜笑着，“我们保洁派的拖把功，讲究的就是‘形神兼备’，既要把地拖干净，动作还得好看。来，再给大伙儿来一债回风拂柳’！”
他这次换了个姿势，双脚轻轻点地，像踩着舞步似的，身体慢慢转了个圈，手里的拖把也跟着转了起来。
拖布条在空中划出一个个圆圈，把周围地上的几片落叶都卷了起来，像个型龙卷风。等转到第三圈时，他手臂一收，拖把往簸箕方向一送，“哗啦”一声，落叶全掉进了簸箕里。
“哇！这招太帅了！”人群里的欢呼声更大了，周九饼的手机屏幕上，礼物和弹幕都快刷满了：“‘回风拂柳’！这名字起得也太有感觉了！”“张叔是不是偷偷练过武术啊？”“我决定了，以后吃完饭就来食堂门口看张叔拖地！”
张喜正准备演示下一招，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个学生手里拿着个空矿泉水瓶，正准备往地上扔。他眼睛一亮，大喊一声：“这位同学，等一下！”
那学生吓了一跳，手一抖，空瓶子差点掉地上。张喜笑着：“别扔，给我，我给大伙儿表演个‘百步穿杨’！”
学生赶紧把空瓶子递过去，张喜接过瓶子，放在离簸箕五米远的地上，然后后退两步，握紧拖把柄，瞄准瓶子——“看好了！”他猛地一甩拖把，拖布条像鞭子似的抽了出去，“啪”的一声，正好抽中瓶子底部，瓶子“嗖”地一下飞了起来，在空中划了个弧线，稳稳地落进了簸箕里。
“漂亮！”周九饼激动得跳了起来，手机都快举不稳了，“家人们！看见没！这就是‘百步穿杨’！张叔太牛了！”弹幕彻底炸了：“救命！我粉了！”“张叔出道吧！我第一个投票！”“求张叔开个保洁班，我一定报名！”
张喜心里乐开了花，但还是摆了摆手：“大伙儿别起哄，我这就是干保洁干久了，练出来的技巧，算不上啥真功夫。”
他看了眼地上，除了几个空瓶子，也没啥可“表演”的了，就收起拖把，对着围观的学生们拱了拱手：“今的‘公开课’就到这儿了，十三式只教了四式，剩下的下次再露。记住啊，我们保洁派的宗旨是——让地面干净，让大家开心！”
人群里有人喊：“张叔，您不收徒吗？我真的想学！”张喜笑着摇头：“不收徒，不过要是有人愿意帮我捡空瓶子、倒垃圾，我可以免费教两眨”
他指了指周九饼的手机，“而且我这‘教学’不收钱，就收空瓶子——你们要是有空瓶子，都可以给我，攒多了卖钱买洗衣粉。”
这话一出，学生们立刻行动起来，纷纷把手里的空瓶子往张喜身边递，还有人跑去花坛边捡别人扔的空瓶子。
没一会儿，张喜身边就堆了一堆空瓶子，周九饼也关掉直播，过来帮忙捡：“张叔，您这招高啊！既收了瓶子，又讨了学生们喜欢。”
张喜数了数瓶子，一共87个，忍不住乐了：“87个空瓶，按一毛钱一个算，能卖8块7，够买两袋洗衣粉了。”
他把瓶子装进一个大塑料袋里，系紧了放在一边，又对着学生们拱了拱手：“谢谢大伙儿捧场，下次有空再给你们表演！”
学生们渐渐散去，临走前还有人喊：“张叔，明还来啊！”张喜笑着答应：“来！只要不下雨，我来！”周九饼收拾好手机，凑过来：“张叔，刚才直播收获不错，有好几个学生要给您送洗衣粉呢！”
“那感情好，”张喜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帮我把瓶子搬到后勤仓库，等会儿林克己该来更新‘失物地图2.0’了，我得去看看今的数据。”
两人提着空瓶子，慢悠悠地往后勤办公室走，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长长的，空气中还飘着食堂饭材香味和学生们的笑声——张喜觉得，这大概就是他一中最开心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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