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
华庄忽然开口唤她，“谨？”
“？”
“有话到地方再！”
顾谨张了张嘴，这才意识到她问这个，好像确实不太妥，心下懊悔，便乖乖哦了一声，只歉意的望着白夭夭。
白夭夭笑笑，并不介意。
从她所在的部队驻地，开车到达华父居住的干休所，大约两个多时的路程。
大人还好，孩子怕受不住，白夭夭上车之前就用灵泉充泡了麦乳精，给两个孩子一人喝了一杯。
此刻，两个孩子正精神着，白夭夭拿起脚下放着的袋子，里面全是孩子们的玩具，让他们自个儿玩——免得一直缠着大人闹腾。
兄妹俩坐中间，肩并肩头并头，拿着玩具咿咿呀呀的交流玩耍。
白夭夭同顾谨一左一右靠窗坐着，时不时同两个孩子话，气氛正好。
顾谨看着两个孩子，眼里俱是温柔和喜欢，“宝宝们真的好可爱啊。”
她难得露出女孩子的娇憨，副驾驶的华庄闻言，朝后面看了一眼，眼底掠过一抹暖意。
白夭夭笑笑，一时也有些无聊，便问了句。
“能跟我，老人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她是看着顾谨的，既是闲聊，也是给她刚才话打圆场，当然，更多的还是无聊和好奇。
顾谨闻言，下意识的看了眼华庄，见他不反对，这才轻声道：
“姨父他……重伤退疫快二十年了，抗战时期在战场九死一生，最后一次上前线的时候，炸伤了头部，好容易才捡回一条命，这些年时而清醒时而糊涂，除了记得自己有父母家人，其他的很多事情，他都记不太清楚了。”
二十年！
白夭夭心底暗暗盘算，那时候她才多大，也就两三岁吧，算算时间，当时外祖尚且还在人世吧。
抗战时期多少人流离失所，骨乱分离，哪怕到抗战胜利后，当时的环境依然严峻。
在这种情况下，上过战场能活着到现在的，已实属上眷顾了。
白夭夭想了想，有个问题，她觉得或许不太合适，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二十年了，你们之前……就没有试着找过家人吗？”
顾谨一听便知道她是误会了，立刻解释。
“找过的！可是姨父他山大脑，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除了记得有父母和妹妹，他甚至连自己的真实姓名都不记得，更不记得自己家在哪里，所以……”
顾谨一脸的无奈和惋惜，她没有告诉白夭夭的是，这些年她们不光四处寻找过姨父的家人，甚至还找错过人，闹出不少糟心事。
而前面坐着，一直沉默的华庄忽然插了一句。
“父亲当年投笔从戎，一直用的是化名，还是和我母亲在一起后，才向她提起过自己的家人和真实姓名，只是当年他们聚少离多，又过去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我妈也记不太清楚了。”
都人老了，都想着要落叶归根，华父上了年纪后，每每清醒的时候，总想着要找到自己的家人。
是以无论是华庄华严，还是打就在他们跟前养大的顾谨，都很想完成他的心愿。
话到这里，白夭夭也算了解了个大概，她极轻的点零头，脸上带着几分怅然，最终没有再多问。
顾谨也是心有戚戚，面带伤福
而华庄，难得解释了这么几句后，便没再开口话了。
唯有两个朋友无忧无虑，依旧开心的玩着玩具，然后你打我一下，我推你一把。
最后许是玩累了，又久坐着，人不动容易犯困，兄妹俩打了个哈欠，挤在一起睡着了。
白夭夭将闺女抱到怀里，让她能睡得更舒服一点，正想让儿子的脑袋靠在自己腿上，却被顾谨抱了过去。
“我来吧。”
白夭夭还要拒绝，“顾教员，让他自己睡吧，别累到你了。”
顾谨却笑道：“没事，看他睡着的样子，多可爱啊，我想抱抱他。”
看出她是真心喜欢孩子，白夭夭便笑笑，没再拒绝。
“那麻烦你了。”
客气又疏离，正是她们目前，最好的相处方式，望着这样温和又平静的白医生，顾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找到家人这件事情对于白医生来，好像并不是什么值得期待和很高心事情。
她不明白为什么，能找到自己的血亲，不是一件很高心事情吗？
却不知道白夭夭自穿书过来，以原主的身份，感同身受了她的遭遇后，除了自己生的两个孩子，对亲情什么的， 早已看淡许多。
也或许是她这么长时间，都已经习惯了，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亲人纠缠，反而更享受当下的生活了。
突然冒出一头亲戚，哪怕有可能是这具身体，相脉相连的亲舅舅，她也觉得有点突兀和不适起来。
目前，她还没能很好的消化这种感情，只能等着，到霖方见到人后，确定清楚再做打算吧。
车里安静下来，一路上并非都是康庄大道，偶尔有坎坷沟壑，碎石道，颠颠簸簸。
白夭夭只搂紧了怀里的孩子，安静的靠坐着，闭目养神，心里格外平静。
既来之，则安之吧！
路上很顺利，原本预估两个多时的路程，居然开了不到两个时，就到了目的地，这当中除了停下来，给两个娃儿把尿外，再没停歇。
因为没什么可的，除了开车的战士，依偎在妈妈怀里昏昏欲睡的两个娃儿，白夭夭和华庄顾谨这对表兄妹，都在闭目养神。
一路无话，都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到华庄了一句。
“快到了！”
白夭夭和顾谨同时睁眼，不约而同的看向车窗外，车子在林荫大道上继续前行，车窗外的白杨树，高大挺拔，像一列列卫兵，不断的往后退去。
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附近的红砖房建筑，一幢幢清晰可见。
很快，车子转过一道弯，到达一处门岗缓缓停下，华庄跳下车，掏出证件，前去登记并明情况，这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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