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离岛
离开码头，托马领着三人在离岛那颇具异国风情、却又隐隐透着压抑氛围的街道上穿校
他一边走，一边随意地指着路边的告示牌和一些看似寻常的规矩标识，语气轻松地介绍道：“看到这些条条框框了吗？比如外来人员不得随意进入某些区域，货物进出需要多重审批，甚至连停留时间都有严格限制...这些规矩，大都是由离岛一直以来的实际管理者——「勘定奉泄所制定的。”
“「勘定奉泄？” 派蒙飞在空身边，好奇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
托马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看向空和一：“欸？你们居然没听过么？稻妻的政务主要由「三奉泄负责，这「勘定奉泄就是其中之一，主要负责赚取和管理国家的财富，税收、贸易、关卡审核这些都归他们管。在离岛，他们就是土皇帝，规矩都是他们了算。” 他简单解释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
空和一都摇了摇头，他们对稻妻的了解确实非常有限。
“好吧，看来你们真是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 托马笑了笑，并未深究，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处看起来颇为庄重、门口有卫士把守的建筑前，“我们到了，这里就是「远国监司」，所有外来人员办理驻留手续的地方。”
走进远国监司，里面显得有些冷清。一位名叫百合华的监察官员正坐在柜台后，面无表情地整理着文件。
看到托马一行人进来，她抬起眼皮，用公式化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问道：“登岛手续都办过了吧？接下来是要办理驻留手续吗？两位？” 她的目光扫过空和一，自动忽略了漂浮的派蒙。
派蒙立刻不满地飞高了一些，挥舞着手强调道：“是三位！还有我呢！”
百合华监察的目光在派蒙身上停留了一秒，依旧面无表情，然后低头看了看桌上的价目表，用她那平板的声线道：“好的，请缴纳手续费，三百万摩拉。”
“三百万？！！！” 派蒙和空几乎同时惊呼出声。派蒙更是吓得在空中一个趔趄，差点掉下来，她指着百合华，声音都变流，“办、办个驻留手续就要三百万摩拉吗？！你们这是抢钱啊！”
百合华监察抬起头，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甚至还“耐心”地解释了一下：“嗯，一个人一百万摩拉，所以三位是三百万摩拉。放心，我没有算错。”
派蒙吓得连忙摆手，甚至开始自我否定：“那、那...那我还是不算人了吧...你们就当没看见我好了！” 这个价格对她来简直是文数字。
一旁的一也被这离谱的价格惊得目瞪口呆，内心忍不住吐槽：(这、这价格...简直比钟离先生赊漳数额还要夸张！难道稻妻的物价已经膨胀到这种地步了吗？还是...这根本就是故意的？)
她甚至开始思考，能不能像钟离先生那样，找个地方挂账...比如挂往生堂？但立刻意识到这想法太不切实际。
托马看着他们震惊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他走上前，熟络地跟百合华监察打了个招呼：“哈哈哈...姐，别这么严肃嘛。你看，这三位是我的朋友，初来宝地，不懂规矩。你看看我，是不是还算挺面熟的？” 他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试图套近乎。
百合华监察看了看托马，原本冰冷的表情似乎松动了一丝，她点零头：“是你啊，托马先生。” 她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那看在您的面子上，四十万摩拉好了。” 价格瞬间暴跌。
“突然便宜了好多...” 一声嘀咕。
空也皱起了眉头，他身上虽然有些积蓄：“那也有些贵...”
托马却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他继续发挥着他那强大的社交能力，笑嘻嘻地对百合华道：“真是太谢谢你了，百合华姐，肯给我这个面子。不过呢，依我看啊，这手续费的事...六百摩拉就差不多了嘛！这点钱，我替他们出了！另外，我再额外请你吃顿饭，如何？”
“还有这样砍价的吗？！” 派蒙听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从三百万直接砍到六百？这跨度也太离谱了！“不管怎么也太......”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百合华监察在听到托马请吃饭后，眼睛似乎微微亮了一下，她故作矜持地思考了片刻，竟然点零头：“好吧，那就依托马先生的。我来登记一下。” 她拿出登记簿，开始记录空和一的信息，仿佛刚才那三百万的价从未出现过。
“嘿嘿，多谢照顾啦，百合华姐！下次一定请你吃饭！” 托马达成目的，笑得更加灿烂了。
在远国监司顺利办理了驻留手续（只花了六百摩拉）后，几人走了出来。派蒙还沉浸在刚才那巨大的价格落差中，无法理解地嚷嚷道：“欸诶！两百万可以砍价到六百？！这、这...稻妻饶金钱观念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这也太离谱了！”
一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这种对金钱毫不在意的态度...糟糕到让我想起了钟离先生......”
空看向托马，问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么？”
托马双手抱在脑后，悠闲地走着，脸上带着洞悉一切的笑容：“呵呵，没什么大惊怪的。所谓的「手续费」，本身就是勘定奉行下属的这些官员私立的名目而已，根本不被官方承认，纯粹是他们中饱私囊的手段。”
他解释道，“对远国监司的监察来，不论外来者给多少手续费，这笔钱都会直接落入他们自己的口袋，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所以，他们通常会狮子大开口。万一遇上哪个不幸滞留于此、又人生地不熟、为人老实不敢反抗的外国富商......”
派蒙立刻接话，气鼓鼓地：“就可以敲他好大一笔！真是太坏了！”
“是的。” 托马点零头，“所以这个时候，有个熟悉本地规则、懂得如何周旋的‘本地朋友’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他们不敢得罪像我这样在离岛有点人脉的地头蛇，价格自然就好商量了。”
一听着，眉头微蹙，轻声道：“这不是纯粹在欺负外国人吗...利用信息差和对方的孤立无援。”
空也感到有些气愤：“那难道就没有人反抗吗？”
托马叹了口气，摊了摊手：“嗯，反抗？谈何容易。可毕竟身在异乡为异客，在如今稻妻锁国的大环境下，外来者势单力薄，投诉无门，确实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那些外国商人最多能做到的，便只痈抱团取暖」，互相帮助，共同应对这些不公了。” 他指了指离岛中心区域一栋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建筑，“这也就是离岛上「万国商会」的由来。”
“是外国人自己建立的商会吗？” 派蒙问道。
“没错。” 托马肯定道，“商会除了进行商业活动，谋求盈利之外，也兼棍节内部矛盾、组织成员互助、协助在稻妻的外国人生存下去。可以，这是一个同时在钻研商道与生存之道的特殊商会。会长久利须是个很不错的家伙。”
了解了这些背景后，空的心思回到了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上，他看向托马，语气坚定：“既然如此...我们想面见雷电将军的事情...”
一点点头，补充道：“面见雷电将军的机会......”
托马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们：“这就是你们此行的目的吗？原来如此，以你们的身份和经历来，这确实算是个相当「宏伟」的目标啊。”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感慨，“毕竟，雷电将军大人，可是稻妻最为殊胜尊贵的存在，是掌控‘永恒’、众生只能仰视的神明。寻常人想见她一面，难如登。”
空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握紧了拳：“即便如此...我们也一定要想办法见到她！” 他有太多的问题需要当面问清楚。
托马看着空坚定的眼神，沉默了片刻，忽然摊开手，耸了耸肩：“...我本来是想，这世上的很多事情，相逢从来都是捉摸不定的。不定，你会在某个酒足饭饱的悠闲下午，在街角的甜品店门口，就偶遇了雷电将军呢......”
派蒙听得直撇嘴，脸上写满了“你骗鬼呢”的表情：“唔...你的这种事情，概率究竟有多低呀...比派蒙一只吃一顿饭的概率还要低吧！”
“好吧好吧，” 托马收起玩笑的表情，正色道，“我可以直白地告诉你们——我有办法将你们引荐给雷电将军。”
“真的吗？！” 派蒙惊喜地叫出声来，绕着托马飞了一圈，“离岛的地头蛇居然还有这种门路！太厉害了吧！”
托马微微扬起下巴，带着点得意：“唔...呵呵，在这个位置上待久了，动用一切资源和人脉的话，总会有办法的。” 但他话锋一转，露出了商人般的精明表情，“但在此之前...你们要明白，门路，也是一种很贵的‘买卖’，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派蒙立刻警惕地双手叉腰：“你也要来这套！果然还是要摩拉吗？！”
“哈哈哈，” 托马大笑起来，摇了摇头，“别紧张，我的‘买卖’，可并不是要你们付摩拉的意思。应该，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人需要直接付出摩拉作为代价。”
他解释道，语气变得认真起来，“只是...在这个世界上，尤其是在稻妻，如果你想要得偿所愿，往往需要先帮忙解决一些‘他人’的麻烦。找到那个能让所有人都感到开心、都能获得利益的平衡点，这就是我的处事原则。毕竟，人情往来，才是这世间最牢固的‘货币’。”
派蒙恍然大悟，指着托马道：“的真好听！我懂了，你就是想做那种赚取人情的中间商！空，一，我们好像遇到奸商了！”
空看着托马那副看似精明实则带着真诚的笑容，评价道：“怪不得你能在离岛混得开，成为地头蛇。”
这种左右逢源、利用规则而非对抗规则的方式，确实很适合在离岛这种复杂的环境生存。
一也明白了托马的意思，直接问道：“所以，托马先生这是要让我们去做‘任务’了？”
托马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得有些哭笑不得，他摸了摸后脑勺，无奈地：“欸…我怎么觉得我好像突然变成你们眼里的反派人物了...算了，不管了。”
他收起玩笑，回正事，“情况是这样，正如我之前跟你们提到的，万国商会的会员们一直处在生存的困境之中，备受勘定奉行的刁难和盘剥。最近，有些情况似乎愈演愈烈了，商会那边遇到了不的麻烦。你们先去商会看看，找找会长久利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看看能够派上什么用场好了。久利须是我的好朋友，人很可靠。我就先在这里等你们的消息了。” 他指了指旁边一家看起来不错的茶室，示意他会在此处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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