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墨殃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嘶吼,再也无法维持站姿,单膝重重跪倒在冰冷的虚空冰面上。他双手死死撑住地面,指爪深陷冰郑皮肤下,狰狞的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急速蔓延,瞬间爬满了他裸露的脖颈和双手!他的眼瞳彻底化为一片混沌凶戾的血红,獠牙刺破下唇,冰冷的龙血混合着原始的兽性气息滴落。他艰难地抬起头,望向敖烁的方向,那眼神里只剩狂暴的杀戮本能,再无半分清明!
祖龙寒魄水滴静静地悬浮在不远处,散发出亘古的冷光。
敖烁心念电转,笛声戛然而止!没有丝毫犹豫,他一个箭步冲到墨殃身旁,左手猛地按在他剧烈起伏、魔纹滚烫的背心!“凝神!”敖烁低喝,体内的灵力如同决堤的江河,汹涌澎湃地顺着手臂灌入墨殃体内!两股力量接触的刹那——嗡!
一股奇异的共鸣瞬间在两人之间震荡开来!敖烁纯净浩瀚、带着北冥极寒本源的灵力,竟与墨殃体内那股狂暴阴戾、试图撕裂一切的黑暗魔性能量,在接触的瞬间发生了难以置信的共鸣!它们并未相互吞噬排斥,反而如同找到了失散的另一半!敖烁的灵力如同最精确的钥匙,顺畅无比地探入那狂暴魔气的本源核心,带着一种奇异的包容与调和之力,暂时性地安抚、压制住那奔腾咆哮的魔性洪流!
墨殃身体猛地一震,周身翻滚的魔纹如同被冻结般骤然停止了蔓延,血红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愕然与迷茫。那要将理智彻底吞噬的疯狂,竟然被这外来却同源的力量强行按了下去!
“我只能暂时压制!清除根源的心魔,只能靠你自己!”“心魔……”墨殃的声音响起,嘶哑得如同砂砾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带着一种近乎嘲讽的冰冷,“呵……如果……那不是心魔呢?”他跪伏着,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狂暴的魔性被敖烁同源的灵力死死按在体内深处,翻腾不休。他低着头,冰蓝的碎发遮住了眼睛,只有粗重的喘息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撕裂寂静。
敖烁压在墨殃背心的手微微一顿,纯净的灵力输入都出现了一丝凝滞。他低头,只能看到墨殃紧绷的、布满诡异魔纹的后颈:“什么?”
墨殃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头。那双刚刚被血色淹没的眼睛,此刻血色已经完全褪去,却并非恢复清冷,而是沉淀下一种更为深沉的、近乎绝望的死寂。他透过凌乱的发丝,死死看着敖烁那双和自己颜色一样、此刻却充满惊疑和担忧的墨色瞳孔。
他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平静底下是濒临断裂的脆弱绳索。“我……不过是被魔性……牵引的……傀儡。”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从一开始……就是。”敖烁的瞳孔骤然收缩!墨殃的话像是一道撕裂迷雾的寒光,却又带来了更深沉的谜团。不是心魔?被魔性牵引的傀儡?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在墨殃痛苦的脸庞上搜寻,试图找出更深层的线索。
他想起之前接触中墨殃气息的混杂,收回手,此时魔性已完全被压制住:“只要坚持本心,便不会成为他饶傀儡。”敖烁真心希望墨殃能和其他龙一样自由飞翔。此时空间里熟悉的白光再次出现罩在两人身上。
“我们最好不要再见面了!”墨殃的最后一句话被包裹他的白光淹没。当白光再次散去敖烁回到南海龙宫。“烁哥哥!你没事太好了!”熙娆脸上尽是欣喜之色。“墨殃哥哥呢?”“他不知道被送到哪里去了!”敖烁也搞不明白这珠子的传送机制。
海月水母在北海龙宫幽蓝的海水中浮游,像无数坠落海底的星屑。它们半透明的伞盖轻轻开合,逸散出柔和的幽蓝光芒,微弱而梦幻,将周遭嶙峋的珊瑚丛和盘踞其上的海星染上一层神秘的冷调。玄玥赤足踩在细软的白沙上,足尖沾染的微光随水流摇曳。她身姿曼妙,九条狐尾在身后如黑色云雾般慵懒舒展,目光却紧锁着前方一只慵懒悬浮的巨大海月水母——那便是她今日笨拙的“灵宠”。
“起!”她指尖缠绕的紫绫妖力流转,凌空一点。庞大的水母微微一颤,伞盖的边缘懒洋洋地向上卷了卷,随即又沉甸甸地坠了回去,笨拙地朝下方飘落几寸,搅起一圈细碎的沙尘。动作迟缓得几乎令人昏昏欲睡。
“啧!”玄玥发出一声不耐的轻哼,妩媚的眉眼间染上一丝烦躁,“这海底的蠢物,比凡间拉磨的驴还要惫懒几分!”她指尖紫芒再闪,紫绫绷紧如弦,催动着更强的妖力灌向水母。水母猛地向上弹起,又骤然失控,打着旋儿歪歪扭扭地斜冲出去,差点撞上一丛鹿角珊瑚,惊得几只透明的虾慌乱逃窜。
“气守丹田,神念为引,非以力压,而以念通。”清朗温润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驭兽非驾驭,而是沟通与共情的一道桥梁。心正则念通,念通则法成。”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带着深海特有的清冽与一丝龙族独有的温暖。他的话语,如同最纯净的灵泉,洗刷着她焦躁的妖力。
玄玥倏然回首,眸中方才的焦躁瞬间被揉碎、重凝,化作一片勾魂摄魄的潋滟水光。敖烁不知何时已悄然立在白沙之上,浅碧色的龙纹常服衬得他身姿颀长,俊逸的面容在粼粼水光与海月水母幽蓝的辉映下,沉静如琢玉。他并未驾驭海兽,只是纯粹的龙族气息散逸,便让周遭那些发光的海洋生灵本能地安静下来,姿态谦恭。
他并未靠近,只是隔着几步的距离,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隔空对着那只仍在惶惑打转的巨大水母虚虚一点。指尖萦绕起一层极淡、却无比纯粹的银色光辉,宛如凝聚的月色精华。那光芒温柔地流淌而出,如丝如缕,无声无息地融入水母半透明的躯体。
躁动不安的水母猛然一滞。下一刻,那庞大柔软的身躯奇异地舒展开来,伞盖缓慢而优雅地开合,如同呼吸着敖烁赐予的安宁。迟钝的动作变得轻盈协调,它顺从地、平稳地悬浮在敖烁指尖银芒所指的方向,再无半分抗拒与慌乱,甚至隐隐散发出更加柔和、更加喜悦的蓝光,仿佛得到了某种神谕的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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