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的距离，曹昆走了将近20分钟。
三四年没来，六一这片儿还是老样子，就是街道看着好像新铺了一下。
派出所旁的旅馆、巷子里的牛肉板面馆、老奶奶看店的鸭货铺，都还倔强地留在原地。
一切熟悉得让人心安。
他盘算着等会儿是不是可以吃碗加蛋加豆腐皮的板面，再买些鸭胗鸭肠回去。
实话，他都有些馋板面，馋鸭胗鸭肠了。
目光随之落向对面的茶叶店。
淡绿色的珠帘依旧是那么熟悉，门虚掩着，透过门帘后面的玻璃，熟悉的格子柜若隐若现。
“欢迎光临。”
电子门铃的迎客声响起，在静谧的店里显得格外大声。
曹昆四下打量了一下，布局没大变，只是厅里那个大茶台和屏风不见了。
卧室的门轻轻打开了，美少妇很明显是在睡觉来着。
眼神还带着刚醒的迷离，似乎没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白皙的脸上还残留着未褪的红晕，不是刻意涂的胭脂，是从皮肤里透出来的粉，反而平添了几分娇羞的软乎劲儿。
长发略显蓬松凌乱，用一个大夹子随意的挽在脑后，几缕发丝有些调皮地垂在脸颊边。
上身穿着一件贴身的黑色高领毛衣，下身则是淡蓝色的弹力牛仔裤，把腰臀的弧度衬得更明显。
脚上踩着毛绒拖鞋。
她整个人像是被午后的温暖浸透了，带着一种不设防的慵懒，让曹昆不由得怔了一下。
这模样就这么直直撞进了曹昆的心里。
老祖宗啊，这也太勾人了吧！
“不好意思啊，刚在补觉。”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声音哑着，带着刚醒的黏糊劲儿，不像平时话那样利落。
等看清来人，她愣了一下，眼睛慢慢亮起来，嘴角先弯了：
“是你啊？好久没见你了啊？”
“是好久不见了，你这日子够惬意的哈？”
曹昆笑着应道，熟门熟路地在茶台边坐下。
她也没特意去收拾，很自然地坐下开始烧水泡茶。
店里的茶叶寻常，她的泡茶技术也比不上周岚的行云流水，
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独特的韵味。
给人一种纵有万种风情，更与何人的滋味。
茶杯不是那种呡一口就没的杯子。
“现在生意怎么样？”
曹昆抿了一口，没话找话的问道。
“还就那样吧，本来也是靠老顾客勉强维持，疫情之后更难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
“哪儿都一样，大环境就这样。”曹昆点点头，想起以前聊过的事，随口问，
“你之前想买房子，后来买了没？”
“现在哪还敢想啊，”她笑了笑，笑容里有些无奈，
“买了房，月供都不知道怎么还。你呢？这次过来是有事？还是住几？”
美少妇不知道曹昆早就把这边的房子卖掉了。
不过听她这么一问，曹昆心中一动，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或许真可以在滦平买个房子。
滦平这地方，他确实喜欢的紧，而且张薇和李悦老家都在这，以后要是过来也方便。
“没事，就是过来逛逛，”曹昆端着杯子晃了晃，开玩笑似的，
“再滦平美女多，过来养养眼，心情愉悦啊。”
“你可别贫了，”
她被逗得笑出声，伸手拍了下桌子，
“真要喜欢，找个我们滦平姑娘呗，本地的知根知底，有房有工作的也不少。”
着她又打量了曹昆两眼，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
“你变化挺大的啊？”
“有吗？”曹昆故作惊讶，
“三四年没见，你还能认出我，明也没怎么变啊。”
他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不好，”她看着他，思索着道，
“感觉你整个人……精神了不少，也显得更年轻了。不像我。”
“可能是这两年心闲吧，不用瞎琢磨事儿。”
曹昆顺着她的话往下接，目光扫过她的脸，语气很真诚，
“你跟我几年前见你时，根本没差别。非要的话……”
他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就是一点没见老，看着更……好看耐看了。”
美少妇被他这话逗得莞尔一笑，眼波流转，嗔了他一眼：
“你这张嘴，可比以前甜多了啊。咋滴，你不结婚，是尽忙着哄姑娘了？”
“哪有啊。”
曹昆忙了一句，然后故作委屈的道，
“其实媳妇我也哄。”
“哈哈，你别逗我笑好不好。”
美少妇被曹昆的转折逗得直乐，
“媳妇更不好哄吧？还是你已经…？”
“你可别冤枉我哈！”曹昆一本正经地道。
“别装了。”美少妇也有些放开了，
“不是有句话那么吗，男人只有挂在墙上才会老实。”
“地良心！”曹昆喊冤，随即话锋一转，笑嘻嘻地看着她，
“不是我不想，那不是没碰到你这么有魅力的吗？火力不够，引信点不着啊。”
曹昆继续不要钱的好话往外倒。
“去你的！”美少妇笑着啐了一口，脸上却不禁有些发热，
“你今是专门来夸我的吗？那你继续，多点。”
嘿，没想到还挺幽默的。
“真的假的？那我可了，量大管饱。”
曹昆有杆就爬，“不过那得看你怎么付费了？”
“合着还得收费啊？”美少妇很配合的道。
“不收费白送你敢要啊？那不成白p了？”
“德行啊你。”美少妇忍俊不禁，“我还不听了，光不练假把式，好话又不当饭吃。”
“哎，这话到点子上了。”
曹昆一拍大腿，身体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像是分享什么秘密计划，
“好听的话当然是开胃菜，心急了会烫着嘴的，大餐当然是……得慢慢来嘛。
你看，我这今刚到，不就来‘实地考察’了？”
他故意把“实地考察”几个字咬得有点重，眼神里带着促狭的笑意。
美少妇拿起桌上的茶夹作势要打他：
“考察什么考察？我这儿是茶叶店，又不是风景区。”
“风景这边独好嘛。”
曹昆目光含笑地在她脸上转了一圈，迅速收回，端起茶杯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口，
“尤其是老板娘，比这茶可耐品多了。”
这话就带上了明显的撩拨意味。
“行啊你，还惦记上了哈，不过你可得多准备点茶钱……我这茶，后劲大着呢。就怕你品不了。”
美少妇脸微微泛红，这种熟稔又有分寸得撩拨，对她来只是寻常场面，却也很受用。
“正经的，你在这边待几啊？”
曹昆闻言，哈哈一笑，将手中茶杯放下：
“怎么？你要给机会，让我领教一下茶的后劲了？”
“明后我打算去一趟北京，进点货。要是时间凑巧的话，可以顺带着捎上你。”
美少妇道。
“谢谢，明下午就回，要不一起？”
曹昆也领了人家的人情，真正算起来，他和她也不是很熟悉，也就是聊过几次，买过几次茶叶而已。
“那行，我明联系你。”
随后两人又扯了一会，曹昆看时间也不早了。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时间不早了，你要不要一起去吃牛肉板面？”
美少妇也顺势起身，笑着送客：“不去了，我也得回家了，您忙您的。”
“那行，以后看来得常来你这喝茶了。”
曹昆一边调侃着，一边推开陵门。
“哈哈行啊，我这的大门随时为你开着。”
嗬，这搁谁都得扭头就跑。
风铃声中，他回头冲她笑了笑，便下了台阶去了对面巷子里的饭馆。
美少妇站在茶台后，看着晃动的门帘，嘴角还挂着未散的笑意。
她摇了摇头，低声笑骂了句“贫嘴”，
便转身利落地收拾起茶台，仿佛刚才的插曲只是忙碌日常里一阵轻松的风，吹过便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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