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翻身下马,长枪斜指地面溅起火星,望着囚车中蓬头垢面的宋江朗声道:
“宋押司,跟我们上梁山吧!此处离山寨不过百里,兄弟们已备下接风酒!”
晁盖踏着满地狼藉的兵器走来,酒葫芦在腰间晃出闷响:
“宋押司,事到如今,你回去需吃官司,还是跟我们上山吧!寨中兄弟早盼着听你江湖义气!”
宋江挣开绳索,抱拳深深一揖:
“承蒙二位救命之恩,只是宋江虽遭张文远和阎婆惜陷害,但若回郓城向知县大人禀明实情……大不了刺配沙门岛,遇着大赦便能归家尽孝……”
话音未落,吴用摇着羽扇踱到月光下,眼中泛着狡黠的光:
“宋押司,生不才,前日已让戴宗兄弟扮作货郎,将令尊与令弟安然接上山寨。”
听闻吴用所言,宋江身形骤僵,月光在苍白的脸上投下蛛网般的裂痕,突然“扑通”跪倒在碎石路上,膝盖碾碎枯枝的脆响惊飞了林梢宿鸟:
“王进哥哥!我宋江早看透这世道腌臜!今日若蒙不弃,愿执鞭坠镫,随哥哥共举义旗!”
王进伸手欲扶,却被宋江死死攥住手腕。
“宋押司莫不是还有心愿未尽?”王进望着宋江眼底翻涌的暗潮。
“哥哥真神人也!”宋江猛地叩首,额头撞在青石上发出闷响:
“想我自幼熟读经史,本欲建功立业,却被阎婆惜那贱妇与张文远这狗贼害至这般田地!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王进心头一震——这分明是投名状!当即大笑震落满枝露水:
“好!这郓城县,我陪你走一遭!”
刘唐早按捺不住,朴刀在月光下划出寒芒:
“王进哥哥,县城人多眼杂,我刘唐愿随哥哥左右!”
阮氏三雄同时抽出钢叉,叉尖在夜风中嗡鸣。
三更梆子响过,郓城城墙在夜色中宛如巨兽剪影。
王进等人扮作贩盐商贾,由熟悉地形的刘唐领路,顺着污水沟摸进县城。
青石巷中飘来阵阵酒香,却掩不住众人身上未散的血腥气。
转过三道弯,阎婆惜的绣楼赫然在目,二楼窗棂还透出暖黄烛光。
“听这调笑声,那对狗男女正在快活!”阮七将钢叉抵在砖墙上,利落地攀上楼檐。
王进与宋江等人屏住呼吸,踩着阮七铺下的绳索鱼贯而入。
雕花木门虚掩着,檀香混着脂粉气扑面而来,张文远的笑声裹着酒气从内室飘出:
“娘子可知那黑三郎如今怕是喂了野狼……”
宋江瞳孔骤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王进按住宋江颤抖的肩膀,向三阮递了个眼色。
阮二踹开房门的瞬间,屋内的春光骤然凝固——阎婆惜的肚兜还挂在雕花床柱上,张文远雪白的屁股撅在床沿,手中半块酥糖“啪嗒”掉在阎婆惜的肚腹间。
“黑……黑三郎?!”阎婆惜尖叫着抓锦被遮掩身体,却被宋江抢步上前揪住青丝,脖颈青筋暴起:
“好汉饶命!都是张文远那厮唆使……”
话音未落,宋江抽出刘唐递来的匕首,刀刃贴着她颤抖的脸颊游走:
“当年你抱着我大腿讨银子时,怎不张文远唆使?”
寒光闪过,阎婆惜的头颅滚落在猩红床褥上,腔子里的血如喷泉般溅上牡丹屏风。
张文远瘫在尿湿的被褥里,裤裆还挂着半褪的绸裤,磕头如捣蒜:
“宋押司!人猪油蒙心!求您看在往日同僚……”
宋江一脚踩碎张文远的手腕,朴刀挑起张文远下颌:
“往日同僚?你在床上搂着我娘子时,怎不想想同僚?”
刀锋起落间,张文远的惨叫戛然而止。宋江将染血的朴刀在床幔上擦拭,忽然抓起梳妆台上的翡翠簪子,狠狠插进尸体眼眶,直没至柄。
王进望着宋江通红的双眼,突然想起方才树林里那个温文尔雅的押司,此刻竟比江州劫法场的李逵更狠辣三分。
楼下突然传来婆子的惊呼,阮五提着滴血的钢叉推门而入:“解决了。”
宋江抓起檀木匣中的金钗银锭,又踹开墙角暗格,将成捆的地契塞进怀郑
月光穿过窗棂,在宋江溅血的脸上镀了层霜:“多谢王进哥哥成全,此番我黑三郎心意已了,愿随哥哥上山!”
“好!”王进拍拍宋江的肩膀,看看刘唐、三阮等人,“走!去接朱仝、雷横的家眷!”
一行人又摸黑来到朱仝、雷横家中,打晕了看守的县衙公差,阮二翻墙而入,不多时便带着两家老从后门而出。
朱仝的幼子在母亲怀中熟睡,雷横的妻子紧紧攥着包袱,见了宋江红着眼眶道:\"多亏宋押司......\"
“不!”宋江指着王进道:“这位王进王尊,才是你们的救命恩人!”
两家家眷赶紧拜谢王进,王进道:“事不宜迟,各位无需多礼,请随我等星夜上山,日后都是一家人,不必言谢!”
当晨曦染红郓城城头时,王进等人已消失在官道尽头。
马背上的宋江望着渐远的县城,将染血的朴刀收入刀鞘。
从此刻起,那个在县衙里谨慎微的押司宋江已死,梁山多了个心狠手辣、有仇必报的黑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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