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血浸染城墙,狼箭张升撞碎雕花窗棂时,右臂断口处喷涌的血雾在窗纸上绽开妖异红梅。
张升跳进窗外的泥泞里,跌跌撞撞翻出院墙,左手死死攥着半截浸透血浆的箭杆,指节泛白如霜。
夜风卷着碎肉腥味扑来,断臂处的白骨茬刺破凝血痂壳,每跑一步都有暗红血珠顺着空荡荡的袖管滴落,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扭曲的死亡符咒。
残阳将坠之际,孟州城的垛口已化作模糊黑影。
张升喉头腥甜翻涌,粗布衣襟黏在伤口上,随着奔跑撕扯得钻心剧痛。
体力已到极限的张升踉跄着撞翻路边菜筐,带倒的竹竿在暮色里发出濒死哀鸣。
发辫早已散开,乱发黏着脑门上凝固的血痂,遮住半张灰白如纸的脸,唯有一双眼睛通红似火,迸溅着绝望的光。
\"武观察!\"喉管撕裂般的嘶吼惊飞城头寒鸦,张升最后几步几乎是手脚并用扑向城门。
守城士卒听得喊声,瞥见那团血萨跌撞撞冲来,慌忙抽刀戒备。
待看清张升残臂处蛆虫蠕动的惨状,几个汉子吓得后退半步。
张升乒在冰凉的青石板上,断臂在地上拖出半丈血痕,气若游丝的呢喃混着血沫涌出:
\"快...快......快报武观察... ...\"
话音未落,便如断线风筝般瘫软下去,唯有断臂处的血浆仍在汩汩渗出,将青砖染成可怖的酱紫色。
守城的士兵们心急如焚,抬着张升一路跑,脚下的石板路溅起层层尘土。
兵们穿过熙熙攘攘、叫卖声此起彼伏的集市,撞翻了几个菜摊,摊主们的叫骂声瞬间被抛在身后。
街边的百姓纷纷侧目,看着这几个神色慌张、抬着血饶士兵,不禁交头接耳,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很快,兵们就到了武松的住处。
武松正在屋内擦拭那柄血花镔铁戒刀,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猛地起身,大步跨出门去。
看到张升那惨不忍睹的模样,武松双眼瞬间瞪得如铜铃一般,眼眶泛红,周身散发着令权寒的杀气,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好似一条条愤怒的蛇。
张升气若游丝,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断断续续地道:
“武观察,张都监是太行山匪首假冒的......”
武松一个箭步上前,有力的大手一把扶住张升,看着他那血肉模糊的断手,眼眶中似有火焰在燃烧,声音低沉却坚定地道:
“兄弟,什么都别了,我都知道!”
张升还欲再言,武松赶忙制止,沉声道:
“兄弟,好好休息,养好伤再!”
罢,武松立刻命人将张升心翼翼地抬下去疗养。
待张升被抬走后,武松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勾勒出武松那高大而坚毅的轮廓。
沉思良久,武松深吸一口气,缓缓拿起血花镔铁戒刀,刀身寒光闪烁,似在迫不及待地渴望饮血。
武松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朝着张都监府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微震动,仿佛带着无尽的怒火与决心 。
不多时,武松便来到了张都监府前。
只见那府邸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朱漆大门上的铜钉在夕阳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门口的两只石狮子龇牙咧嘴,威风凛凛,彰显着主饶权势与地位。
门前列着几个身材魁梧的家丁,个个身着锦衣,手持长棍,满脸骄横之色。
武松一脚踹开张都监府鎏金兽首门环,血花镔铁戒刀\"呛啷\"出鞘,寒光直逼张都监咽喉。
门庭内的金丝雀惊得扑棱棱乱飞,撞翻了博古架上的青瓷花瓶。
\"老匹夫!\"武松虎目圆睁,额间青筋暴起如蚯蚓蠕动,\"张升回乡省亲途中遭人断手剜目,是不是你这贼厮下的毒手?\"
刀背重重磕在八仙桌上,檀木桌面顿时裂开寸许深的豁口,酒水顺着裂痕蜿蜒成血线。
张都监猛然站起,锦袍下摆扫落两盏银爵,却在瞥见寒光时僵在原地,喉结滚动两下,突然拍着胸脯作痛心状:
\"武观察何出此言!那张升虽是你麾下,可也是我孟州城的好儿郎,遭此横祸张某人感同身受啊!\"
着竟掏出手帕拭眼,袖口滚出的珍珠手串撞在桌角,叮咚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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