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晚上，我和林飞又照常回到了那间封闭的屋里。
空气中弥漫着酸洗液的刺鼻味儿，工作台上摆着几块刚注完胶的翡翠原石，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绿光。
我戴着手套，心翼翼地用镊子调整着染色液的浓度，生怕一个手抖把整块料子毁了。
边弄，边用余光观察着屋子里其他饶行为。
林飞站在我旁边，手里捏着一块刚抛光完的成品，眉头紧锁。
他眼神时不时往门口瞟，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着，像是在等什么。
“欢哥，”
他突然压低声音，“待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我一愣，还没来得及问，门口就传来脚步声。
是豹哥手下的马仔，阿泰！
这家伙平时负责盯我们干活，眼神毒得很，一点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阿泰走进来，随手拿起一块刚做好的翡翠挂件，对着灯光眯眼看了看。
嘴里“啧”了一声：“成色还行，就是色根有点浮。”
林飞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你手里那块，放回去。”
林飞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硬得像是命令。
阿泰一愣，转头看他：“怎么？我检查下质量不行？”
“检查？”
林飞冷笑，“你从进来开始，已经摸了三块了，每一块都在手里转半，怎么，想顺走？”
我的心猛地一紧。
林飞这是想用他入手？
找个硬柿子捏？
阿泰脸色一沉：“李四，你他妈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
林飞猛地提高音量，“你他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这一嗓子直接把整个屋子的注意力全吸引过来了！
几个正在干活的工人齐刷刷抬头，连门口站岗的马仔都探头往这边看。
阿泰脸色铁青，一把将翡翠拍在桌上。
“你疯了吧？老子跟着豹哥混了五年，用得着偷这破玩意儿？”
“那你倒是，你翻来覆去看什么？”
林飞寸步不让，眼神死死盯着他。
“这玩意儿值多少钱，你心里没数？摸久了，谁知道会不会‘不心’掉你兜里？”
阿泰气得额头青筋直跳，猛地往前一步，几乎要贴到林飞脸上。
“你他妈再一遍？！”
我一看火候差不多了，再下去可能林飞要吃亏，赶紧冲上去拦在两人中间。
“别别别，都是自己人，误会误会！”
林飞却一把推开我，指着阿泰的鼻子。
“怎么，被我中了，急眼了？”
阿泰彻底炸了，抡起拳头就要动手！
我赶紧拽住林飞往后拖，心里疯狂骂娘。
这子不好了找昨那个打工仔的吗，这是怕事情闹不大，换人了？
就在冲突即将升级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冷喝：
“都他妈给我住手！”
豹哥来了。
他穿着件黑色丝绸衬衫，手里盘着两颗文玩核桃，眼神阴沉地扫视着我们几个。
空气瞬间凝固，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怎么回事？”
豹哥慢悠悠地走过来，目光在阿泰和林飞之间来回扫视。
林飞立刻指着阿泰。
“豹哥，这子一直摸成品，我怀疑他想偷货！”
阿泰急了：“放屁！我就是看看成色！这他妈是我的工作！”
“看看？”
林飞冷笑，“你看了五分钟，还往口袋里瞄，当我是瞎子？”
豹哥没话，眼神却渐渐冷了下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
林飞执意非要挑这么一个豹哥手底下的人，也不知道豹哥会不会向着林飞！
边想着，我的拳头边暗自攥紧了。
赶紧插嘴道。
“豹哥，既然他俩谁都自己有道理，不如查一下监控吧！”
豹哥回头看了我一眼，微微点点头。
盯着两人看了几秒，突然咧嘴一笑。
“行，既然不清，那就看监控。”
他转身往外走，丢下一句：“都跟我来！”
我和林飞对视一眼，他微不可察地点零头。
我的心跳立刻开始加速。
计划成功了！
我们跟着豹哥进了监控室。
房间里摆着十几块显示屏，全方位无死角地覆盖了整个造假车间、仓库、甚至宿舍走廊！
果然没有宿舍房间内部！
看来豹哥果然还是留了一些我们的私人空间。
我和林飞在房间里查的没错。
想到这，我松了一口气。
豹哥坐到主控台前，调出了今晚的录像，一帧一帧地回放。
我和林飞站在后面，表面上是在看阿泰有没有偷东西。
实际上，我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的每一个角落。
查找监控在那间密室里面的盲区！！
录像里，阿泰确实拿起翡翠看了几眼，但全程没有往口袋里塞的动作。
豹哥不相信，把监控倒了回去，又一帧一帧地仔细查看了起来。
边看，一旁的阿泰边用得意的眼神看着我和林飞。
估计心里不知道怎么骂我们的。
豹哥看完后，转头看向林飞。
“怎么回事啊，李四，阿泰明明没偷。”
林飞听完，立刻换上一副懊恼的表情，抬手抽了自己一嘴巴！
“豹哥，是我太敏感了！最近活儿多，精神紧张，看谁都像贼……”
他转向阿泰，一脸诚恳。
“兄弟，对不住，我冲动了。”
阿泰冷哼一声，没搭理他。
豹哥却突然笑了。
他拍了拍林飞的肩膀，语气里带着赞赏。
“不错，警惕性高是好事。这行最怕的就是内鬼，你做得对。”
林飞赶紧低头：“谢谢豹哥。”
豹哥又看了我一眼，眼神意味深长：“你们两个，好好干。”
完，他就迈开腿，离开了监控室。
身后的阿泰瞪了我俩一眼后，也得意地跟着豹哥的脚步，走了出去。
我和林飞互相对视了一眼，跟在他俩身后，离开了监控室。
晚上，回到宿舍后，我赶紧反锁上宿舍房门。
林飞警惕地把耳朵贴在门缝，确认门外没人后，他一把拽住我，声音压得极低：
“看清楚了没？”
我点点头，心跳如鼓。
“东南角那个摄像头，每隔十五秒会有一个半秒的延迟，而且最里侧的货架后面，完全拍不到。”
林飞咧嘴笑了：“欢哥，咱们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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