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打开门时，陈建国正盯着门楣上挂的玉米串发呆 —— 那玉米串挂得整整齐齐，像极了他以前做策划案时排的表格，只是更有烟火气。
“王老三，这就是你的外乡人？” 村长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头发花白，穿着件青色的长衫，手里拿着个旱烟袋，眼神里透着股精明。他上下打量着陈建国，目光停在他的西装上，皱了皱眉，“这衣服…… 确实怪。”
王大叔把陈建国的情况简单了，没提 “2024 年” 那些话，只他 “掉井里醒了就到这儿了，没地方去”。村长听完，抽了口旱烟，没立刻话，而是让他们进了屋。
村长家的堂屋很简单，一张八仙桌，两把椅子，墙上挂着幅画，画的是枫树林，落款写着 “永安五年秋”。陈建国坐下时，不心碰到了椅子腿，发出 “吱呀” 一声，他赶紧坐直 —— 在写字楼里开会坐惯了，突然在这种老房子里，倒有点不自在。
“你叫啥名字？以前是做啥的？” 村长终于开口了，声音慢悠悠的。
“我叫陈建国，以前在城里做策划的…… 就是帮公司想点子，做宣传。” 陈建国尽量得简单，怕村长听不懂。
“策划？” 村长摸了摸胡子，“就是跟镇上的书先生似的，靠嘴吃饭？”
陈建国愣了愣，点头：“差不多吧，就是不用书，用写的。”
村长又抽了口旱烟，沉默了会儿：“咱枫溪镇，养不起靠嘴吃饭的人。你要是能干活，比如种枫、晒秋、或者帮人打杂，倒能给你找个地方住；要是不能干，那我也没办法，只能让你去县城碰碰运气。”
陈建国赶紧：“我能干活！我以前在爷爷家种过菜，也会扫地、整理东西，只要有口饭吃，我啥都愿意干。” 他是真怕被赶到县城 —— 连枫溪镇都不知道在哪，去县城更是两眼一抹黑。
村长点零头：“行，那你先跟着王老三吧，他家种着枫树，正缺个帮工，管你吃住，月底给你几串铜钱。要是干得好，再给你找个长期的活。”
陈建国赶紧道谢，心里的石头终于落霖。从村长家出来，王大叔笑着：“村长是个好人，就是嘴严，你别往心里去。” 陈建国点点头，跟着王大叔往他家走。
路过镇口的草垛时，昨那几个孩又围了过来，这次没扔石子，反而递给他一片枫叶：“先生，这个给你，能当书签。” 陈建国接过枫叶，红得透亮，边缘还带着点锯齿。他想起乐乐以前也喜欢捡枫叶做书签，只是后来乐乐 “那是孩玩的”，就再也没捡过了。
“谢谢你们。” 陈建国把枫叶夹进了西装内袋里 —— 那里还放着怀表。他摸了摸怀表，突然觉得怀表好像微微热了一下，低头一看，表盖还是关着的，指针依旧卡在 10 点 10 分。
“咋了？” 王大叔见他停下，问了句。
“没没啥，” 陈建国赶紧跟上，“就是觉得这枫叶挺好看的。”
王大叔家就在镇东头，一个院子，里面种着两棵枫树，院子角落堆着刚收的枫果。王大婶正在院子里晒玉米，看到陈建国，笑着：“来了？快进屋，饭快好了。”
陈建国走进屋，屋里很简单，一张土炕，一张桌子，墙上挂着王大叔和王大婶的合照 —— 是用颜料画的，不像照片，却更有温度。王大婶端来一碗玉米粥，还有个红薯，：“家里没啥好的，你先吃，中午给你做红薯饭。”
陈建国端着玉米粥，喝了一口，温热的粥滑进肚子里，暖得他鼻子有点酸。他想起以前林慧也经常早上给他煮粥，只是后来他总 “没时间”，就再也没喝过了。
吃完饭，王大叔要去地里看枫树，让陈建国在家帮忙晒玉米。陈建国蹲在院子里，把玉米摊开，阳光照在玉米上，金灿灿的，风一吹，带着枫树叶的香气。他摸了摸内袋里的枫叶，又摸了摸怀表，忽然觉得 —— 或许在这里，他真的能过上几安稳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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