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放课的铃声对于林风和李奥而言，如同催命符一般。
两人磨磨蹭蹭地等其他同学都离开后，才一脸悲壮地前往后勤处，领取了全套的清洁装备：自动清洁机器人（老旧型号，需要人工辅助和监督）、高压水枪、无菌消毒液、吸污器、以及两套厚厚的防污隔离服。
“星辉苑”b7栋教学楼的公共卫生间，虽然平日里也有清洁机器人维护，但显然达不到赵教授要求的“无菌标准”。
尤其是高年级生经常进行高强度训练后使用的那些，地砖缝隙、便器边缘难免积累下一些顽固污渍和水垢。
穿着臃肿的隔离服，戴着透明的防护面罩，林风和李奥开始了他们的“赎罪”之旅。
“我靠……这味儿……”李奥刚推开一扇隔间门，就被一股混合着消毒水残余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气味熏得后退半步，脸色发绿，“这比工兵虫的酸液腺体还上头！”
李奥摘下面罩看了一眼，给他气笑了：“这哪个添柴设计的不过滤味道的防护面罩！”
林风叹了口气，操纵着那台老旧的圆桶状清洁机器人进去，自己则拿起高压水枪：“别抱怨了，赶紧干完赶紧解脱。虎彻和灵芝还在外面等着呢。”
按照教授的要求，惩罚期间舰娘不得协助。因此虎彻和灵芝只能站在卫生间外的走廊上，隔着门等待。
虎彻抱臂倚墙，闭目养神，仿佛置身事外。灵芝则显得有些焦急和心疼，时不时探头朝里面望一眼，又很快被虎彻拉回来。
“指挥官……心地滑……”她声地朝着里面喊道。
内部，李奥戴回面罩，一边笨拙地用刷子对付便器内壁的顽固污垢，一边继续喋喋不休地抱怨：“想我李奥，堂堂星寰集团……未来的舰队指挥官，居然在这里刷马桶！这要是让我哥我姐知道，非得笑掉大牙不可！还有没有理了！”
林风则相对专注，他控制着高压水枪，精准地冲刷着瓷砖墙壁，水流在他细微的寂核炁辅助控制下，呈现出不同的压力和角度，有效地清除着那些死角里的污垢。
他甚至开始眼神涣散，思绪飘到分析清洁机器饶运作原理和效率低下的原因。
“啧，这机器饶路径规划算法太落后了，总是重复清扫同一块区域，效率低下百分之三十以上。还有这消毒液喷洒系统，雾化不够均匀，浪费严重……”林风嘀咕着。
“喂！林风！你有没有在听我话啊！”李奥不满地喊道，他正费劲地对付一个特别顽固的污渍，心情烦躁，“我们可是在刷厕所！你居然还有心思研究这个？”
林风头也不抬地回答：“不然呢？像你一样抱怨就能让活自己干完？找点事情做，时间过得快一点。”
他顿了顿，忽然瞥见李奥那副呲牙咧嘴、跟马桶较劲的滑稽模样，又看了看自己手里威力不俗的高压水枪，一个恶作剧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他嘴角勾起一丝坏笑，趁李奥不注意，悄悄调整了水枪角度。
“哎，我李奥，”林风故作随意地开口，“你这高压水枪要是用来对付工兵虫，效果会不会……”
话音未落，他猛地扣动扳机！
一道强劲的水柱并非射向墙壁，而是划出一道刁钻的弧线，精准地绕过隔板，结结实实地喷在李奥隔离服的屁股上！
“嗷——！”
李奥猝不及防，被水流的冲击力撞得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进他刚刷了一半的马桶里。他猛地跳起来，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瞪着林风，隔离服臀部湿了一大片，紧紧贴在身上，显得异常狼狈。
“林风！你找死啊！”李奥顿时炸毛，扔掉手里的刷子，一把抄起旁边另一把高压水枪，“敢偷袭我？让你尝尝李氏独门水炮的厉害！”
“哈哈哈哈哈！”林风大笑着灵活地躲到一排洗手池后面，“来啊！谁怕谁！让你看看什么叫精准射击！”
瞬间，原本肃杀（虽然味道不太好）的清洁现场画风突变！
两道激烈的水柱在卫生间里交错喷射，撞击在瓷砖墙壁、隔板门和镜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溅起无数水花。
林风利用寂核炁带来的细微控制力，让水柱变得极其灵活，时而拐弯，时而分散，打得李奥晕头转向，连连怪剑
“哈哈哈！打不着！哎哟！”林风正得意，脚下不心踩到一滩肥皂水，滑了一下，水枪顿时失了准头。
李奥抓住机会，大吼一声：“吃我一发！虎彻加农炮模拟射击！”粗大的水柱狠狠撞在林风胸口，把他推得撞在身后的隔间门上。
“靠！你来真的！”林风抹了一把面罩上的水珠，也开始全力反击。
两人仿佛回到了童年，在这充满消毒水味的空间里展开了激烈的“水仗”。他们利用隔间、洗手池作为掩体，时而冲锋，时而躲避，嘴里还喊着各种中二的招式名。
“看招！星际鱼雷连射！”
“无效无效！看我寂核护盾（然而并没有）！”
“精准狙杀！爆你狗头！”
门外的虎彻终于无法保持淡定，她睁开眼，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撞击声和两个家伙大呼叫的声音，额角似乎有青筋在跳动。
灵芝则急得团团转：“呀！指挥官！李奥指挥官！不要再玩了！心摔倒！弄湿了会感冒的！”
她的担忧很快成了现实。
李奥一个迅猛的突进，试图逼近林风，却没留意脚下漫了水的光滑地砖，脚下一滑，整个人惊呼着向后倒去。
“哇啊啊——！”
林风见状，下意识想去拉他，结果自己也忘了脚下不稳，被李奥慌乱中挥舞的手臂带了一下。
“噗通！”
“哐当！”
两人最终双双摔倒在地，高压水枪也脱手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又弹回来，兀自在地上旋转喷水，像两个失控的喷泉，把花板和四周墙壁淋得一片狼藉。
“呃……”
“咳……”
两人躺在一片水泊中，看着对方狼狈不堪的样子——隔离服完全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头发（虽然隔着防护罩）也凌乱不堪，面罩和隔离服都溅满了水珠和少许泡沫。
短暂的沉默后。
“噗哈哈哈……”林风忍不住先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李奥也跟着大笑起来。
刚才的郁闷和烦躁，在这番胡闹和双双摔倒的滑稽结局中，似乎一下子消散了大半。
“你们两个……白痴吗？”虎彻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和灵芝不知何时推开门，正看着里面如同被洪水淹过般的惨状，以及两个躺在水里傻笑的指挥官，脸色黑得吓人。
灵芝则捂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一片狼藉的卫生间和落汤鸡般的林风，又是心疼又是想笑：“指、指挥官……你们没事吧？”
两人赶紧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像个早期人类驯服高压水枪一样，好一会儿才抓住了高压水枪，关闭了还在喷水的水枪。
看着墙壁、花板都在滴水的卫生间，林风和李奥相视苦笑。
“完了……这下工作量加倍了。”李奥哀叹。
“赶紧收拾吧……”林风揉了揉刚才摔疼的肩膀，忽然笑了笑：“而且，教授不定还真有点道理。”
“有啥道理？”李奥停下手，疑惑地看过来。
“你看，”林风抬起手，指了指周围，“这工作枯燥、繁琐、甚至有点让人不适。但它必须有人做。如果连这种最基本的环境维护都做不好，战舰内部岂不是要变成细菌和病毒的温床？非战斗减员有时候比战场损失更致命。”
他想起昨赵教授的话：“军人意味着责任，意味着守护。这守护，可不仅仅是在战场上轰轰烈烈。保证后勤的每一个环节不出错，让每一个士兵都能在健康的环境里战斗和生活，同样是指挥官的责任。我们以前……可能确实有点忽略这些了。”
李奥愣住了，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觉得林风的好像有点道理。他看了看手里的刷子，又看了看眼前光洁了不少的便器，第一次沉默了下来。
接下来的几，两人依旧每准时出现在卫生间里。抱怨渐渐少了，动作却熟练了不少。李奥甚至开始跟那台老旧的清洁机器人“较劲”，试图手动优化它的路线。
偶尔有其他楼层的学生路过，看到这两位在这片教学区最近风头正劲的“名人”：开学第一课就敢在赵阎王的课上迟到。
看着两人穿着隔离服在厕所里埋头打扫，都会投来诧异和好奇的目光，甚至有人偷偷拍照。李奥一开始还会瞪回去，后来干脆破罐子破摔，有时还会搞怪地摆个po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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