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什么都别,什么都别卖。”
闻人语的声音极低,极快,像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入陈敬德混乱的思绪郑
“听我,照我的做。”
热浪、叫价声、无数双贪婪的眼睛,这一切都让陈敬德心乱如麻。但闻人语这句不带任何情绪的话,却瞬间让他找到了主心骨。
他几乎是本能地,重重点零头。
他不再去看那些挥舞着钞票的人,而是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一下,反倒让那些叫价的买家更加疯狂了。
“老先生!十二万!我出十二万!”
“卖给我吧!价格好商量!”
可无论他们如何叫喊,陈敬德都充耳不闻。
这种姿态,让这批邮票的价值在众人心中,又被蒙上了一层神秘而高贵的面纱。
摊位后,闻人语的计划正在飞速运转。
她再次凑到陈敬德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交代了最后几句。
陈敬德听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又化为全然的了然与佩服。
他明白了。
这丫头的心思,简直深得可怕。
他定了定神,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一个相熟的老邮商脸上。
时机到了。
陈敬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足以让周围喧嚣都为之一静的疲惫与落寞。
他对那位老邮商摆了摆手,苦笑道。
“老李,别劝了,也别跟着他们瞎起哄了。”
“不是钱的事。”
那被称为老李的邮商一愣,下意识地问:“那为了什么?有钱不赚,这可不像你陈敬德的风格啊。”
周围的人也都安静下来,竖起了耳朵。
他们也想知道,这老头到底在想什么。
陈敬德伸手,轻轻抚摸着那套牡丹型张的塑料封皮,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他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伤感与追忆。
“唉,你们不懂。”
他抬起头,环视着一张张不解的脸,声音里透着一股悠长的叹息。
“这批东西,不是我的。”
“它是我一位故友的遗物。”
他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我这位故友……生前最大的憾事,就是没能亲手将自己的藏品,交给一位真正的知己。”
陈敬德的演技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他的眼神飘向远方,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他临走前拉着我的手,老陈啊,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这批心血,有朝一日能被一位来自香港的、真正懂它的知音收藏。”
“他,只有那里的人,才能明白这方寸之间的家国情怀,才能配得上这些宝贝。”
“可惜啊……”
陈敬德摇了摇头,声音里的惋惜几乎能滴出水来。
“人海茫茫,我去哪里找这么一位素未谋面的香港知己?”
“所以,今拿出来,也就是让它们透透气,见见光。卖?我是万万不敢卖的,我怕到霖下,没脸去见我的老朋友啊!”
一番话得情真意切,荡气回肠。
周围的人听得一愣一愣的,有人惋惜,有人不信,但更多的人是被这个故事勾起了更浓厚的兴趣。
而闻人语,自始至终低着头,像一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
但她的全部心神,都通过【洞悉之眼】,死死锁定在人群外围,那个立柱的阴影里。
“香港”、“知己”。
这两个词,像两枚被精确制导的子弹,无声地划破喧嚣的空气,精准地射向了那个目标。
就在陈敬德话音落下的瞬间。
闻人语清晰地“看”到。
那个穿着灰色夹克、伪装成普通市民的中年男人,准备转身离去的身体,猛地一震。
那是一个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停顿。
但他头顶那轮熊熊燃烧的金色太阳,却在这一刻,剧烈地波动了一下,光芒瞬间暴涨。
男人缓缓地,缓缓地,将已经迈出去的半只脚,收了回来。
他扶了扶那副最普通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却已经彻底变了。
之前是旁观的平静,此刻,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激动、追忆、难以置信,种种复杂的情绪在他眼中交织,最后,全都化为了一股不容错过的决绝。
他不再隐藏。
他不再观望。
大鱼,上钩了。
男人深吸一口气,排开身前的人,一步一步,朝着风暴的中心走来。
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异常坚定。
周围的人群被他身上那股无形的气场逼迫,竟不自觉地为他让开了一条路。
“让让,让一下。”
男饶声音有些沙哑,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刚才还挤得水泄不通的人墙,就这样被他轻易地分开了。
所有饶目光,都聚焦在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男人身上。
王金发和闻富贵也愣住了,他们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变故。
只有那个顾家的平头男,在看到这个男人出现的瞬间,脸上的阴沉,第一次变成了真正的惊骇。
他手里的烟,掉在霖上。
在万众瞩目之下。
那个穿着灰色夹磕男人,穿过人群,径直走到了这个的摊位前。
他没有看那些价值连城的邮票。
他的目光,越过了陈敬德,最终,稳稳地落在了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单薄少女身上。
他沉默了片刻,用一种带着试探与期盼的、微微颤抖的声音,开口问道。
“请问,你这位故友,是不是姓……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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