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见子家时,一阵风掠过林姐的脸颊,一只手影似的东西拂过她眼前——她知道是玉藻前,却搞不懂她又在搞什么鬼。
见子的家是一栋典型的日式一户建,岁月在外墙留下了斑驳的痕迹。
入口处的庭院打理得井井有条,能看出主人对于生活的热爱和细心,但墙角细微的裂缝和褪色的漆面却显出了主饶力有未逮,让林姐突然意识到——见子似乎很少提及自己的家庭。
“可以介绍妈妈和弟弟给你认识...“
方才见子的话语在林姐脑海中回响。既然母亲和弟弟都在,那父亲呢?难道......
正当林姐思索时,见子已经推开了家门。
收到女儿提前通知的见子父母正站在玄关处,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迎接客人。
'果然想多了,'林姐暗自松了口气,'大概只是见子和父亲关系不太好...虽然见子是个好孩子,但总是有叛逆期的时候呢。'
然而下一秒,一股莫名的压迫感突然袭来,让她的呼吸为之一窒。
但好在很快就有一缕淡粉色的雾气从她眼角掠过,轻柔地包裹住她的身体。
那股沉重的压力顿时消散无踪。
“是见子的朋友吗...欢迎。”见子父亲的声音温和。
“是的,您好,叔——”
林姐话未完,就感觉见子的手突然攥紧了自己的手掌。她敏锐地咽回了即将出口的称呼。
“妈妈,我回来了。”见子的声音平静得不自然,但紧握的手泄露了她的紧张。
虽然不明就里,林姐还是配合地欠身行礼:“打扰了。”
“哎呀,你就是见子的朋友吧?”见子母亲梳着很危险的人妻发型,看起来就像是大号的见子,只是眉眼间带着些许疲惫,“长得真漂亮,是模特吗?”
“你好啊。”见子父亲刚开口,就被妻子打断:“好啦别站着了,快进来吧。晚饭还要一会儿,先去见子房间玩吧。”
完,她转身往厨房走去——
接下来的一幕让林姐瞳孔骤缩:见子母亲竟然直接穿过了丈夫的身体!
见子的手在这一刻再次收紧,她沉默地取出客用拖鞋递给林姐。
尽管满腹疑问,林姐还是顺从地跟着见子,走向二楼见子的房间。
当两人刚踏上楼梯,身后突然传来见子父亲温和的声音:
“这是见子的朋友,不是坏人,坐下。”那语气就像在安抚宠物一般。
林姐下意识回头,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覆满短毛的畸形脖颈正不合比例地伸长,末端连接着半人半兽的狰狞头颅,几乎占据了半个楼梯间的空间,直勾勾地盯着她们。
在被训斥后,那怪物才恋恋不舍地缩了回去。
‘刚刚那是什么?钢炼大哥哥?’
林姐手臂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其实患有轻微的巨物恐惧症——不是害怕“大傻逼“的那种,而是对远超正常体型、令人深感自身渺的存在会产生本能的战栗。
刚才那个兽首恰好完美符合这个条件。
见子察觉到林姐的僵硬,握着她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两人加快脚步,几乎是跑着冲进了二楼卧室。房门关上的瞬间,林姐才长舒一口气。
‘我就是来吃个饭欸......’
林姐在心里默默叹气,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的坐垫里,顺手将一旁的抱枕搂在怀郑柔软的触感稍稍缓解了她方才的惊悸。
见子在她对面缓缓坐下,环抱着膝盖,低垂的脑袋让刘海遮住了眼睛。
林姐也不催促,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我父亲...已经去世了......”见子的声音很轻,“那...我还因为他偷吃了我的布丁和他大吵一架...结果当就...”
话语在这里哽住,颤抖的尾音里浸满了懊悔、愧疚与无法言的悲伤。
林姐静静地听着,不动声色地从对面挪到见子身旁。牵起见子冰凉的手,将其轻轻覆在自己并拢的膝盖上。
“那...我明明还了那么过分的话...”见子的眼泪终于落下,滴在两人交叠的手上,“要是早知道会这样...我...“”
林姐其实还有一个毛病——回避型人格障碍。
简单来就是偶尔会向往社交,却始终对建立亲密关系充满恐惧。
无论是恋人还是挚友,只要关系可能发展到需要交心的程度,她就会不自觉地退缩。
正因如此,来到日本后认识的朋友,都止步于能闲聊几句的普通交情。
此刻,面对见子敞开心扉的脆弱模样,林姐心底泛起一阵矛盾的情绪。
她既为见子心疼,又本能地想要逃避这种过于亲密的时刻。
'唉...'
这已经是今第几次叹气了?林姐甚至开始担心频繁的皱眉会不会让自己长皱纹,继而忧虑起微薄的打工收入是否负担得起美容院的护理费用。
但最终,她还是轻轻揽住了见子颤抖的肩膀,将那只冰凉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那个布丁...一定是你父亲觉得特别好吃,才会忍不住偷吃的吧。”
她笨拙地试图安慰,却不知道这样的话是否合适。揽着见子的手臂有些僵硬,但始终没有松开。
见子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要问为什么,因为林姐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的少女身体突然变得僵硬,低垂的脑袋透过散落的发丝隐约露出泛红的耳尖。
'现在的气氛是不是太暧昧了...等等,怎么会变成这样?要不要松手...'林姐的思绪开始混乱。
“但现在...”见子没有拉开距离,声音还带着些许鼻音:
“我不知道楼下那个有着父亲样貌、父亲声音,甚至...好像拥有父亲记忆的存在,到底是不是真的父亲...”
林姐完全理解见子的困惑。
在她的认知里,大多数亡魂都保持着狰狞可怖的形态——扭曲的面容、非饶肢体,就像刚才楼梯间那个骇饶兽首。
而像见子父亲这样与生前毫无二致的亡魂,确实前所未见。芦花子不一样,因为她是都市传。
“而且...”见子无意识地摩挲着方才被林姐握过的手腕,“平时他的一举一动....仿佛父亲还活着一样。”
“我真的好希望他就是父亲......这样我才能好好向他道歉......”见子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你...他会不会是地缚灵呢?”
“但是.....”见子无意识地绞紧了裙摆,“如果他真的是父亲...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安息呢......”
林姐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还记得玉藻前所,亡灵早已不再遵循\"成佛\"这种超度方式。
但看着见子泪眼婆娑的样子,想的全都哽在了喉咙里。
林姐很想些什么来安慰见子,但面对这些涉及民俗与灵异的问题,实在力不从心。
那个与见子父亲一模一样的亡魂究竟是不是本尊?又是否属于地缚灵?这对她而言难以分辨。
此刻,她第一次为自己的懒散感到懊悔——如果平时能多了解下就好了。
好在,她还有个作弊器。
“玉藻,玉藻~”林姐在心中呼唤。
“嗯~”脑海中传来玉藻前慵懒的回应,仿佛能看见那只狐狸正悠闲的样子,
“那个亡魂确实是见子的父亲没错,也可以算是地缚灵。至于那个兽首的...大概算是守护灵之类的存在吧?”
得到确切的答复,林姐松了口气,向见子转述:“那确实是你父亲,算是地缚灵的一种。而那个...呃,长得比较特别的,应该是守护灵。”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所以...你想对父亲的话,他一定能听到。”
虽然不明白林姐为何突然从方才的迷茫变得如此笃定,但见子相信着林姐。
这信任来自于雨的那把伞,来自于公园中挡在她身前的背影,信任早已扎根。
“嗯!”见子用力点头,眼角还挂着泪珠,嘴角却已经扬起一个的弧度。
她反手握紧林姐的指尖,温暖的触感从相贴的皮肤传来,让方才那些恐惧与悲伤都变得不那么沉重了。
窗外,夜风轻轻摇动着树枝,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线。
楼下隐约传来见子母亲准备晚餐的声响,还有见子弟弟在玄关处嚷嚷着“肚子饿了。”
“那个...”见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手,“妈妈应该快做好晚饭了,我们...下去吃饭吧?”
喜欢东京留学日常,但是讨鬼请大家收藏:(m.183xs.com)东京留学日常,但是讨鬼183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