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山御景公寓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张大山缓缓收功,眼中一丝淡金光芒内敛。一夜的调息打坐,虽未让功德之力完全充盈,却也恢复了八九成,精神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内敛的精气神。
他第一时间感应了一下贴身收藏的阴沉木葫芦。葫爷依旧沉寂,那丝微弱的联系稳定如常,仿佛昨夜在净化节点时那一下轻微的悸动只是错觉。但地府App的警示和潘师的提醒言犹在耳,让他不敢完全放心。
“需尽快修复云雷铜符,并设法加强葫爷的监控,或者至少搞清楚它进化需要多久。”他心中定计。
简单洗漱后,他坐在沙发上,迫不及待地再次点开霖府App。屏幕上,【贡献点:10】这个数字,让他古井不波的心境也泛起了一丝涟漪。功德点(余额1035)是硬通货和能量源,而贡献点,根据老陈之前隐晦的提及和App内部的描述,似乎是解锁更高级别权限、兑换真正稀有物品的关键,获取难度极大。
他手指轻点,进入了兑换商城,筛选条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仅显示可用贡献点兑换”。
眼前的光屏界面一阵闪烁,原本琳琅满目的商品列表瞬间变得极其精简,只剩下寥寥四项,每一个都散发着与众不同的、带着地府官方印记的微光:
· 【阴兵契约·临时(绿色)】:消耗5贡献点。可指定召唤一名绿色阴兵(如丙拾柒)为你服务24时,期间无需支付每日200功德点的租金。(鲜红备注:仅限执行与地府利益相关的清剿、调查任务时使用,契约受地府法则监督,滥用后果自负。)
· 【低级阴司建材·一方】:消耗8贡献点。兑换一方产自忘川河畔的“沉阴石”碎料,可用于修复或加固阴宅、隔离阴气的型法坛。(灰色备注:阳世使用需以特定阴符手法处理,直接接触对生魂有损。)
· 【幽魂草种子·三粒】:消耗12贡献点。兑换三粒可在极阴之地生长的灵草种子,成熟后是炼制安魂、定魄类丹药的主材,亦可辅助低阶鬼修稳固魂体。(绿色备注:生长周期极长,需以精纯阴气或月华持续滋养,培育条件苛刻,新手慎购。)
· 【破损的巡游令牌(研究样本)】:消耗15贡献点。可获得一块与云湖事件中缴获的污染令牌同源、但内部结构已被彻底破坏、无任何功能的令牌样本,仅供研究分析其构造与污染能量源头。(暗红色备注:仅具考古与研究价值,无法使用,且可能残留极微量不祥气息。)
看着这些选项,张大山背靠沙发,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陷入了沉思。
“阴兵契约”很实用,相当于一张绿色阴兵的免费强力体验卡,关键时刻能顶大用,性价比看似极高。但那个“仅限执行地府任务”的限制条款,像一道紧箍咒,意味着他不能随意召唤来当私人保镖或者处理普通灵异事件,用途被严格限定,这5点贡献花出去,很可能换来一张短期内用不上的“废纸”。
“阴司建材”和“幽魂草种子”,目前看来用途非常狭窄且专业。他又不修阴宅,身边也没有鬼修朋友,这8点和12点贡献投入进去,大概率是积压在手里,变成观赏品。
而那个【破损的巡游令牌】却让他目光一凝,久久没有移开。
15贡献点,是他现有贡献点的1.5倍,暂时无法兑换。但这东西指向性太明确了——地府内部的叛徒!马面-甲柒叁的失踪,云湖墓穴那枚被污染的令牌……如果能通过这块“样本”研究出点蛛丝马迹,比如能量的同源性、炼制手法特征,其长远价值可能远超一件临时性的武器或道具。这关乎他自身的安全和未来的斗争方向。
“老潘,你怎么看?”他在心中询问。
潘舜的声音带着一丝宿醉未醒般的沉闷(显然对昨晚那声“潘红”余怒未消),但涉及正事,还是给出了意见:“阴兵契约,束缚过多,如非急需,不予考虑。建材与草种,于你目前无用。唯此令牌样本……虽价高,且暂无大用,然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叛徒在暗,我在明,任何一点关于对方的线索,都弥足珍贵。”
张大山微微颔首,潘舜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看来,这贡献点,比想象中还要难赚,也更要精打细算。”他揉了揉眉心。首次处理一个低-中威胁等级的节点才给了10点,后续的任务奖励恐怕也不会太高。想要兑换这块需要15点的令牌,他还需要至少再搞定一个类似规模的节点。
他将注意力暂时从这诱人又恼饶贡献点列表上移开,开始处理手头紧迫的事情。首先是将那截从老陈那里花五十万买来的雷击木芯取出。木芯焦黑中透着暗红纹理,婴儿手臂粗细,触手隐隐有一丝酥麻感,那是至阳至刚的雷霆余韵。他按照潘舜指导的秘法,以自身温和的功德之力为引,心地剥离木芯外部过于狂暴焦枯的部分,只取最核心那一缕蕴生着毁灭与生机平衡点的木心。这是一个水磨工夫,急不来,稍有不慎就可能损伤其灵性。
随后,他又检查了一下杀猪刀。刀身黯淡,原本隐隐流动的血色煞光几乎看不见,灵性沉寂,甚至靠近刀尖的部位还有几处被冥胎和鼠煞阴气腐蚀出的细微斑点。这让他颇为心疼。想想老陈提到的“战场古煞土”或者“刑场凶煞之气”,都觉得不是短期内能弄到的,而且后者风险太高。
“或许……可以试着用功德之力反向温养?”他想到一个思路。功德之力至阳至正,与杀猪刀的凶煞本性相冲,但物极必反,若能以精纯的功德之力强行洗练、中和掉刀身中因杀戮积累的驳杂暴虐意念,只保留最精纯的“锋锐”与“破邪”本源,再以自身气息慢慢浸润,或许能使之蜕变?虽然过程可能更慢,甚至可能失败导致刀灵彻底消散,但总比放着不管强。
他想到就做,分出一丝细若游丝的精纯功德之力,极其缓慢、心地渡入杀猪刀。刀身立刻传来一阵剧烈的抗拒性震颤,仿佛被滚烫的烙铁灼烧,发出细微的“嗤嗤”声。张大山不为所动,持续保持着这股温和却坚定的力量输入。渐渐地,刀身的抗拒减弱了一些,开始本能地、贪婪地汲取着功德之力中蕴含的“秩序”与“生机”来修复自身的损伤,那感觉,就像一个习惯了茹毛饮血的野人,第一次喝到温热的粥。过程极其缓慢,且充满了不确定性,但总算看到了些许效果和希望。
做完这些日常的“维护保养”,时间已近上午九点。
张大山调息片刻,恢复了精神。今他还有一件自认为的“正事”要办——回访钱倩倩。
在他那套钢铁直男的逻辑体系里,昨虽然进行了“卧室驱邪”,成功清除了最后一丝邪气,但毕竟动用了涉及神魂层面的力量,难保不会对事主(尤其是钱倩倩这种刚被冥胎附体、神魂相对虚弱的普通人)产生一些细微的、常人甚至现代医学仪器都难以察觉的后续影响。比如神魂与肉身的契合度是否完全恢复?潜意识里是否残留了对阴煞之气的恐惧印记?这些都可能影响她未来的身心健康。
因此,进行一次专业的“售后回访”,确认客户(钱倩倩)状态完全稳定,排除一切潜在风险,是他作为“张大师”这份职业的责任与操守,与情商高低无关。
于是,上午九点整,张大山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了钱富贵的私人手机上。
“钱总,早。我是张大山。”
“啊!张大师!早啊!您有什么指示?”钱富贵的声音带着近乎条件反射的热情,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源自“卧室驱邪”ptSd的紧张。
“关于钱姐的后续恢复情况,我需要再当面观察一下,做一次复查,确保没有任何遗留问题。”张大山语气平稳,公事公办。
“哦哦,好好好!应该的应该的!倩倩她刚起来,正在吃早餐,我让她准备一下?您大概什么时候方便过来?”
“我现在过去,方便吗?”
“方便!当然方便!我就在家,恭候大驾!”钱富贵回答得飞快。
半时后,张大山那辆二手别克GL8再次稳稳地停在了钱家别墅那气派的大门口。这次是钱富贵亲自站在门口迎接,笑容满面,但眼神深处总带着点挥之不去的探究,仿佛想从张大山脸上看出朵花来。
进入宽敞明亮、装修奢华的客厅,只见钱倩倩已经坐在了沙发上,穿着一身质地柔软、款式简洁的米白色居家服,素面朝,却更显肌肤白皙,气色红润。看到张大山进来,她脸上立刻不受控制地浮起两朵淡淡的红云,有些局促地站了起来,双手下意识地捏住了衣角,声打招呼:“张大师,您……您来了。”
“嗯,来做一次恢复复查。”张大山点点头,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器,直接而坦然地落在钱倩倩脸上、身上,开始运用望气术与自身神识,仔细感知她的状态。
气血旺盛,流转通畅;眼神清澈明亮,神魂稳固,甚至因为经历过邪气侵蚀又被至阳之力净化,隐隐比常人还要坚韧凝实一丝;周身气息纯净平和,那最后一丝冥胎留下的阴煞印记确实荡然无存,连点渣都没剩下。
“很好。”张大山给出了专业结论,语气肯定,“神魂与肉身契合完美,气息纯净,没有任何后遗症。恢复得比预期还要好,你可以完全放心了。”他心里彻底踏实了,这笔“业务”算是圆满收尾。
钱富贵闻言,脸上笑容更盛,明显长长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太好了!都是托张大师您的福啊!您真是我们钱家的大恩人!”
钱倩倩也轻轻“嗯”了一声,心里自然是开心的,但看着张大山那副“检查完毕,一切oK”的坦然表情,以及完后就似乎准备告辞的架势,心里又是莫名地有点空落落。这个人,难道除了检查身体,就没有别的话要了吗?哪怕客套一句“今气不错”呢?
她鼓起勇气,趁着父亲去吩咐佣人泡茶的间隙,轻声问道:“张大师,您……您今还有别的事要忙吗?”
张大山想了想,据实已告:“下午要去一趟老陈那里,看看他有没有找到温养兵器的材料。云雷铜符也需要尽快修复。”
“哦……”钱倩倩应了一声,气氛一时有些冷场。她心里嘀咕:‘又是老陈,又是兵器材料……他的世界里,除了这些,就没有点别的了吗?’
钱富贵端着茶杯回来,敏锐地感觉到气氛有点微妙,赶紧打圆场,热情洋溢地:“张大师,您看,这都快中午了,要不就在家里吃个便饭?尝尝我家厨子的手艺!绝对不比外面大饭店差!”他这是真心想进一步拉近关系,同时也是想多观察一下这位“准女婿”(自认为)候选人。
张大山本能地想拒绝,他习惯了一个人简单解决,而且下午确实有事。但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钱倩倩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的眼神,又想到潘舜之前关于“人情世故”、“过于耿直易生隔阂”的念叨(虽然他觉得潘师有时候太啰嗦),到嘴边的话临时转了个弯:“……也好,那就麻烦钱总了。”
午饭安排在别墅的餐厅,菜式精致,气氛比昨晚那种应酬式的宴席要轻松许多。钱富贵很有分寸,不再提任何生意上的事,只是闲聊些本地的奇闻异事、风土人情。钱倩倩也渐渐放松下来,偶尔会声问张大山一些关于“家居风水摆设有没有什么忌讳”、“平常佩戴什么玉器比较好”之类不那么敏涪却又恰好能沾点边的问题。
张大山虽然回答得依旧言简意赅,没什么情绪起伏,但至少是有问必答,从专业角度给出了中肯的建议。比如:“客厅鱼缸位置尚可,但假山石棱角过多,易引琐碎口舌,可换圆润卵石。”“玉器佩戴讲究缘分与自身气场相合,并无定式,温润通透者为佳。”
钱倩倩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觉得从他嘴里出来的这些平常听起来玄乎的东西,都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笃定。
吃完饭,张大山便起身告辞,毫不拖泥带水。钱倩倩送他到别墅门口。
初夏的风带着一丝温热,吹动她额前的碎发。
“张大师,”她犹豫了一下,脸颊微红,声音轻柔但清晰地道,“谢谢您。还迎…您下次来,不用总是那么……严肃和正式的。其实……随意一点就好。”完,她像是耗尽了勇气,不敢看张大山的反应,快速了声“再见”,便转身像只轻盈的蝴蝶般跑回了屋里。
张大山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破荒地愣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严肃?正式?他哪里严肃正式了?他今穿的就是最普通的t恤和休闲裤,话也是平常的语气。复查过程标准高效,吃饭时也是有问必答。难道是他没笑?可是驱邪治病是严肃的事情,为什么要笑?
“老潘,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服务态度不好?”他习惯性地在心中请教“人生导师”。
潘舜沉默了片刻,神识波动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无语和看热闹的复杂情绪:“……吾亦不甚明了慈儿女心思。或许……非是态度问题,而是让你……唔,神态、言辞,更贴近俗世常饶交往?莫要时刻绷着‘师’的架子?”
“我从未刻意端架子。”张大山更加不解,眉头微蹙,“驱邪复查,自然要认真严谨。与人交谈,自然要实事求是。这有何不对?”他摇了摇头,将这些“无用且费解”的思绪彻底抛开,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女饶想法,果然比鬼物难懂。”
他现在只想抓紧时间去老陈那一趟,修复云雷铜符和寻找温养杀猪刀的材料,才是当前最重要、最清晰明聊事情。
至于钱倩倩那隐含深意、带着一丝少女羞涩的“下次随意点”,则被他那金刚石般的直男思维,自动过滤并归档为“客户对服务过程中氛围过于严肃的普通反馈,已记录,但无需特别调整”。
别克车发动,驶离了钱家别墅,汇入车流,向着城西旧货市场的方向驶去。车里的张大山,心思已经飞到了雷击木芯的处理火候,以及该如何跟老陈那个奸商砍价上了。
喜欢我的天师合伙人请大家收藏:(m.183xs.com)我的天师合伙人183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